第46章 不吃蛋糕？

许华收拾好背包，正准备离开，丁莎莎见状立马叫住了她：“许华！你去哪儿啊？我们不是说好晚上一起吃饭吗？”。

  “你们去吃吧，我今天最后一天，才能拿到工钱。”许华不紧不慢对她答道，随即走出了教室。

  丁莎莎满脸的疑问对着我说：“许华是有多缺钱啊？这一整个学期每个周末都在咖啡店里做工。”。

  我两手一摊，表示并不知情；丁莎莎这才闭上嘴。但其实，即便知道我也不能说。许华的家庭条件很好，她的父母每月给予她的生活费大约是我两三个月生活费的总和。或许她有什么不便说出的理由，但这终归是她的个人隐私，我们也不便多问。

  我的视线停留在第二排左侧靠窗的位置，那是程颂的座位。他带来的东西不多，只有简单的考试用具，其余的什么也没带。我见他将自己的东西收好，便头也不回地起身朝教室外走去。肃林木早已等在教室门口，那家伙就像是程颂的影子，每回总能在程颂身边看见他；也从不见他像我们这般埋头苦读，每一场考试总会提前交卷，早早地等在我们教室门口。

  方才许华出去时，他便像那闻着蜜的蝴蝶追着许华就离开了。我以为他等的是程颂，结果到底还是在等自己的心上人；即便俩人都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但我们宿舍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俩人是一对儿了。我们三人刚走出教室门口，只见肃林木又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回来。我有些好奇便问他道：“你不是和许华一起走吗？”。

  肃林木坏笑着看着我说：“怎么，这么关心我？”。

  我白了他一眼，拉起身旁俩人就要离开。肃林木又追上我在我身旁说：“开玩笑嘛，你真是不经逗。程颂呢？”。

  前半句话我没想搭理，后半句话令我沉思许久才回答他：“在你追着许华去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大约是回宿舍了吧。”。

  “哎呀，我那是有事情想问她，你可别多想！”，肃林木说起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我们三人相视一眼，具都摇头表示不信。

  “马上放假了，又要有两个月见不着我们小唐棣了呢！”肃林木说着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马上斜楞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别每次都拿我当借口，明明是想见我身边的许华。”。

  肃林木笑而不语，与我们一同向着食堂走去。当我们刚走到教学楼一楼时，我看见郭老师左手夹着一个塑封好的文件袋，右手拿着程颂的身份证，正将那身份证递交给程颂，嘴里还说着：“你爸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你们俩也大半年没见了，晚上跟他好好说话......”。

  许是郭老师听见楼梯口有动静，转头见到走出来的我们，她那还未说出口的话便又硬生生被憋了回去。我们几人赶紧上前向她问好，只见她原本肃清的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微笑，也同我们问好。郭老师拍了拍肃林木的头亲切了叫了一声：“木儿，明晚跟你父母一起来阿姨家里吃饭啊！”。

  肃林木立即露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嘴角扬起，无比喜悦地点头道好。随即郭老师又将视线在我脸上停留几秒后就转身离开了。在我转头的一瞬间，程颂也刚好看向我，我立即埋下头准备离开，肃林木却拉住我，说：“哎，你去哪儿，一起吃饭呢！”。

  我看看他，又看看程颂，见程颂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才略微有些尴尬地问道：“吃什么？”。

  “吃饭。去食堂吃呗！今年最后一顿堂食了，去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肃林木说完就拉着正往背包里放身份证的程颂一起并肩走在前方，我们三人紧跟其后。

  或许因为今天是最后一天期末考的原因，明日学生们就陆续回家过年了，所以食堂的饭菜并没有变得有多好吃。肃林木进去随意晃荡一圈后就拉着程颂又走了出来。我们一起商量了一番，见众人也都没多大胃口，且时候尚早，便各自先回宿舍收整一下，准备五点半在校门口汇合，一起去市中心吃饭。

  女生们大多从一个礼拜前就开始收拾准备带回家的行李了，所以我们很快便来到校门口等候着程颂和肃林木。方絮回到宿舍后特地换了身衣服，化上美美的妆容；听说她男朋友今晚要和同寝室的朋友们聚会，她无法与我们同行，故而先行上车离去。丁莎莎许是被方絮影响到，也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化上淡妆，特地打扮了一番。原本就有着俏皮脸蛋儿的她，此时更加可爱起来。

  与方絮挥手告别，我们俩一转身，就见教学楼下从一排红色腊梅旁走出来的程颂与肃林木。程颂两手插兜，头戴一顶白色针织冷帽，深灰色棉服，内搭一件黑色毛衣，下身直筒黑色牛仔长裤，干净且清爽；肃林木穿一黑色呢子大衣，内搭黑色套头毛衣，修身黑色长裤配马丁靴。俩人都是一米八的大高个儿，又长相俊美，皮肤白皙；走在那一排艳丽的腊梅旁，两侧高耸直立的树木做背景，像极了住在城堡里的贵族公子哥儿。

  肃林木一见到我就咧开嘴正欲同我打招呼时，我立即转过身，由于那俩人的回头率太高，为了省去其中会有一段与他们一同走在别人视线下的路程，我拉着丁莎莎赶紧往车站走去。尽管今日程颂的穿着已接近于朴实的男大学生，但那张脸还是让他成为了众人目中的焦点。

  丁莎莎不明白我在躲避什么，一边跟着我走，一边四下张望着说：“唐棣，不等他们吗？你走那么快干嘛？”。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拉着她向前走。等我们走到车站后，第一辆到达的公交车因为后面两位慢慢悠悠闲走的公子哥儿们而没有乘上。等他们走到车站后，又等上好几分钟才驶来另一辆公交车。

  一坐上车，肃林木在我身后不断用他的手指轻戳我后背，我被他戳的有点烦了，就扭头怒视他一眼。哪知程颂也正低头看着我，与他对视后，我立即心虚地转过头，不再搭理肃林木的小动作。肃林木对我无视他的行为感到有些不甘心，又在我颈脖后小声说了一句：“胆小鬼！”。

  见我仍不作回应，他才放弃继续刺挠我。

  下车后，我们一行四人并肩而行。肃林木似乎看出我和程颂之间的问题，故意将他推到我身旁后，冲我做了个鬼脸。他大约是在报我方才放任他那只在众目睽睽下冲我们背影尴尬挥手的仇，毕竟他有时真的过于幼稚。

  我们来到了许华在的咖啡店，离开前她说今晚只做两个小时，所以我们才想着来找她，等着她一同吃饭。毕竟在来时的路上，我们已经零零碎碎吃了不少小吃。肃林木要等他的“心上人”，自是饿着也愿意。程颂向来随和，我们说什么他都只听在一旁，不发表任何意见；我见他有时对于路上偶尔会发生的意外事件还会感到好奇，便知他大约并不常出来走动。丁莎莎又是个欢乐洒脱的吃货性子，比起吃正餐，她倒是更钟爱路边摊食物。

  咖啡店内极大，服务员都有七八个。大约正值学生放假的时段，店内客人不断。程颂点了一杯咖啡，可我想起他方才并未吃什么东西，空腹喝咖啡怎么能行，又不敢与他说话；犹豫片刻我还是胆怯地向他问道：“你刚才都没吃东西，要不换成果汁吧！不要空腹喝咖啡。”。

  他用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注视了我许久，我不知他为何这般看我，但如此定是不行，就不等他回答，向那服务员说道：“你好，冰美式换成橙汁，其他的照旧。”。

  这次，我抢在肃林木先前结了账。他虽然好奇地看了我一眼，但我钱已经付了出去，他也不好说什么。回到座位上，丁莎莎就将她方才在蛋糕店里买的蛋糕拿出来，轻轻一拍手掌，欢快地说道：“好，大学第一学期完美结束！庆祝我们这半年的友谊！”。

  程颂和肃林木坐在我们俩对面。肃林木面无表情地看着丁莎莎自顾自忙着切蛋糕的模样；程颂则仍旧用那似笑非笑的面容静静地看着我。只听闻肃林木突然凑近蛋糕饶有兴致地说起：“你切四份就可以了。”。

  “四个人不切四份切几份啊？哦，不对，我们五个人啊，你是不是把许华忘了？”丁莎莎原理所应当地回答，突然想起许华又调侃般地斜睨肃林木说起。

  “没忘。那也切四份。他不吃。”肃林木用右手拎起蛋糕面上一个红彤彤的樱桃送进自己口中，不以为意地说着。

  “啊？这家蛋糕不是植物奶油做的。他们蛋糕很贵，我都是提前两天订好了，今天才能拿到呢！可以吃的。”丁莎莎不明所以，看着程颂说道。

  程颂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他方才响起声音的手机；只见他思索了一下才开始回消息。丁莎莎却突然两手一挥嚎叫起来：“啊！你把我的樱桃吃了！”。

  肃林木装作无辜的模样望着丁莎莎。方才还张牙舞爪想要向他索要樱桃的丁莎莎立即又变回那温柔敦厚的模样，软声软语说道：“好吧，你吃吧，我下学期再买就是了。”。虽然还是能听出不甘心，但怒气值却锐减不少。

  我见肃林木凭借自己那张俊美的脸在人前卖弄可怜的模样，不禁无语叹息，摇了摇头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他玩儿的是真开心！”。但对于程颂不吃蛋糕的事，我感到好奇满满。若说他是不吃蛋糕的，那开学我送他蛋糕时，他也并未说起自己不吃蛋糕这回事儿。只见肃林木一只手在我眼前不断挥舞，另一只手托腮调侃着我：“你老看着他干嘛？难道我不好看。”。

  这时，许华端着一个黑色托盘悄无声息地来到我们桌前，她将我们的食物都一一放在桌上，丁莎莎赶忙向她问道：“许华，你几点下班啊？”。

  许华头也不抬继续手中的动作，清冷的声音答道：“八点。”。随即她便转身离去。

  终于，时间来到八点。许华换好衣服出来，一边整理自己被帽子压塌的发型，一边走向我们桌前。她紧挨着我坐下，拿起丁莎莎方才递过来的一块蛋糕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那模样像是饿极了。待她吃完蛋糕，我们才一起走出来准备寻找正餐吃。

  刚走出咖啡厅门口，肃林木和程颂两人就一起走到路边，各自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们不知是要去什么地方，都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见肃林木走过来拉起许华就往他拦下的出租车里推，许华虽不明所以，却并未反抗。程颂则看着我，并往他身旁的出租车一点头，示意我上车，我竟丝毫未考虑就照着他的意思做了。丁莎莎自然是跟着我来的，可走到半路就被肃林木拽了过去，嘴里还不忘教育她一番：“坐这边，你跟着他俩干啥？”。

  一路上，我们俩都沉默不语。直到出租车在一处我熟悉的地方停下，我才意识到，原来他是想带我们来清秋馆。

  再见到程奶奶，她对我一如既往的热情。只是她今日一见我就叫我：“小唐棣，终于又见到你了。”。说着便过来抱住我。

  肃林木在一旁疯笑，大约是终于有人与他用同样的称谓称呼我了吧！程奶奶轻拍他肩膀，有些宠溺地看着他说：“哟！木儿，你也许久不来看我了。跟程颂一个样，忘恩负义的家伙！”。

  肃林木上前拉住程奶奶一侧手臂，冲她撒娇道：“奶奶冤枉我。上次的茶叶可都是我送来的！”。适才得知，原来那两盒茶叶是程奶奶的。

  “还是木儿乖。来来来，快坐，姑奶奶今天给你们做好吃的！”程奶奶拍了拍肃林木的手背，说着便带着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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