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可如果只是如果

"慕容清璃！看着我！"  顾然一声怒喝，摘下墨镜，眼眸闪烁着，强制慕容清璃与自己对视，企图将她带入一个虚幻的世界，从而隔绝律兽对她的影响。

  然而，令顾然惊愕不已的是，慕容清璃的身体竟然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以惊人的速度干瘪下去。

  眨眼间，原本丰容盛鬋[jiǎn]的她变得瘦骨嶙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抽干了生命力。最后，她的双眼缓缓闭上，毫无生气地倒在地上，只留下一副皮包骨。

  顾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他从未想过，慕容清璃会如此轻易地死去，而且死状这般凄惨。如果自己能够早一步察觉到危险，或者拥有更强大的实力，或许就能拯救她的生命。

  可那只是如果……

  此时此刻，先前尚且弥漫着些许焦虑不安情绪的人群早已鸦雀无声，四周静谧得如同死神降临一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此刻戛然而止。

  顾然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墨镜滑落至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关叔！”一声大叫拉回众人的思绪，“火势已经被我灭了，你可以收沙利叶了！”

  艾瑃站在肉墙外，心里担忧里面的情况。

  肉墙消失不见，艾瑃张开的嘴又闭上，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不善安慰的她此刻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是在此刻，艾瑃注意到了地上干瘪的尸体。

  艾瑃的呼吸变缓，垂在身侧的双手颤抖起来：“对不起，我来晚了。”

  关在洲坐在地上恢复体力，花间醉从人群中走出来，拍了拍艾瑃的肩膀，用相同的话术安慰：“艾瑃，别难过，慕容清璃的死不是你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

  艾瑃紧咬嘴唇，牙齿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她从牙缝间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一定......会找到破解困局的方法！”

  花间醉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之色，但仔细思考一番后，又觉得自己似乎无论说些什么都不太妥当。

  犹豫再三，她最终也只能这般说道：“艾瑃啊，尽力而为便好......也许，我们这辈子注定就是这样的命运。”

  面对律兽，花间醉心中已生出惧意。

  艾瑃一言不发地转过身去，默默离开。

  花间醉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打开通讯设备，开始部署安保人员去调查此次事件中的伤亡情况以及各个建筑物的受损程度。

  艾瑃穿梭于一片狼藉的建筑废墟之间，苦苦寻觅着那块从星兽那里交换来的石头。

  这块石头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模样，并无任何变化，只有边缘被切割了一部分，显得和整体格格不入。

  整块石头估摸得有百多斤重，对于艾瑃来说，要抱起它着实有些费力。然而，她并未召唤谁前来协助，而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靠着自己的力量将这块沉重的石头缓缓搬到空旷之处。

  这块石头是绅士从戈诃钬朗带来的。

  据说和律兽有一定关联，从欧阳明远记录的数据中显示，这块石头似乎可以与大脑进行交流，都怪她没有第一时间将这石头从稷宫转移，才导致了这场火灾。

  关在洲总算找到了艾瑃，一把把她抓起来，远离那块石头：“你干什么？”

  艾瑃的胳膊被顾然掐得生疼，她不解地看向顾然：“我……”

  “艾瑃，你已经被接连两个人的离世刺激得情绪不稳定，思维混乱了，你现在要做的是静下来好好休息，而不是用你乱成一锅的脑子去思考！”关在洲的语气冷到极点，眼神可怖。

  艾瑃双肩微微颤抖，吸了吸鼻子，落泪道：“可都是因为我把这个石头拿来了，欧阳老师才会自杀，慕容清璃也因此离奇死亡，我如果不快点……”

  关在洲打断她的话，声音柔和了几分：“艾瑃，花儿说得对。那不是你的错，那是时代的错。来自戈诃钬朗的律兽已经在蓝星沉睡几十年了，即使你不做这些，还是会有许多人因为律兽死亡。

  相反，你提供了宝贵的材料，帮助我们研究律兽。听我的，艾瑃，先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情绪状态下的你，是无法思考的。”

  关在洲抬起手，揉了揉艾瑃的脑袋，再怎么说，艾瑃也只是一个刚走出自闭症的17岁小孩罢了，甚至不久前才亲手送走了自己的恩师。

  “想哭的话，要不要靠着关叔哭会儿？”

  艾瑃抬起另一只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摇摇头：“不用，关叔。谢谢你，我已经冷静很多了。”

  关在洲哪里敢把艾瑃丢在这里不管不顾，他紧紧地抓住艾瑃，不由分说地带着她离开了这个地方。

  两人一同来到了学校外面的一家饮品店里，关在洲为艾瑃点了一份甜甜的饮品，并向服务员额外要了一些冰块。

  拿到冰块后，关在洲轻轻地揉搓着艾瑃那被自己捏得发红的小胳膊，关切地说道：“妮子啊，许多事情不该由你独自承担。你才多大啊是吧？如果所有重担都压在你身上，那我们这些成年人还有何用？难道只是来混口饭吃的吗？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众人齐心，其利断金。即便......退一步来说，如果真的无法战胜律兽，那么每个人都会有各自不同的想法。大不了，就是走向灭亡罢了，但起码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就像恐龙一样，它们最终也是灭绝了。有时候，这就是命运的安排。”

  “不可以！”艾瑃的嘴巴里还含着一口椰果粒，说起话来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关在洲突然想到什么，问艾瑃：“艾瑃，我方才又想到一点，目前来看，我们打不过律兽，毫无还手之力。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和星兽谈判，至少咱们和星兽打得有来有回的。

  如果蓝星真的因为律兽而毁灭，那么，至少让人类的火种、以及蓝星上现存的基因库，延续下去。”

  艾瑃听完，苦笑道：“关叔，这个军团只接受完全接受昔拉的生命，若是如此的话，那人类还是人类吗？我们月使……就已经和普通人格格不入了……”

  她当然想过这个方法啊，毫无疑问被兰陵讽刺了。

  ——

  丰容盛鬋：意思是女子的健美。出自清·曾朴《孽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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