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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帝师告老还乡


京都,

  原本是打算等何途远回来就收他为徒的莫问,何途远刚走没多久,就遭到了冯丞相和胡大人的报复。

  先是其中一个莫问曾经教过的弟子被爆出来贪污腐败,这个人曾经给莫问送了不少好的笔墨纸砚,莫问没有想到他是从哪来的,因为这个弟子原本家里就很有钱。

  因着这个被人上奏折弹劾了莫问。

  说他教书无方,教出来这等货色。

  莫问一共教了很多学生,在朝中当官的不在少数,有人弹劾他,自然就有人保护他。

  很多弟子群起而攻之,说那个弹劾的人说的是屁话。

  说个别人的变坏如果都和老师的教育有关的话,那谁还敢去当老师当夫子?

  而且不去问责那个人的父亲,反而去问责一个后天没教几天的师父,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凭着其他学生的三寸不烂之舌,加上皇帝自己都是莫问的学生,这个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冯丞相和胡大人岂是那么轻易就会放弃的人,立马怂恿其他大臣,弹劾莫问,罪名就是这次的考试,出了很多问题,其他人员都重罚了,不能就轻轻放过莫问一个人。

  姚文渊等人自是替莫问说话,说他年纪大了,而且要不是莫问发现及时,还避免不了这次的作弊事件,说莫问虽然是主审官,但是责任不完全有的,皇帝见很多人都弹劾,面上也觉得莫问作为主审官是有一定责任的,做做样子,罚了一年的俸禄。

  弟子的贪污,工作的上的不顺,已经让莫问心情有点烦躁了,但是冯丞相和胡大人还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莫问。

  都怪莫问,他们的孩子才失去了考试的资格,他们不把莫问整下台,誓不罢休。

  莫问回到家里,原先,只要他一回家,那个可爱乖巧的小孙女就会屁颠屁颠地跑出来,说爷爷好爷爷长爷爷短的。

  今日回到家已经有好一会儿了,都不见他的小孙女,他喊来了管家。

  莫管家上下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这下可把莫问给急坏了。

  别的事情,只是小事情,他根本就不会为之伤心或者难过,但是这个小孙女不一样,这个小孙女是他儿子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了。

  莫问的儿子莫康,当时是头名状元,和皇帝也认识,原本皇帝要让莫康去办大事的,但是奈何好人不长命,莫康刚到任,没多久,就死了。

  谁也不知道莫康是怎么死的,只说是因公而死,可怜莫问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夜之间莫问的头就白了。

  莫康当时和妻子才刚成亲没多久,这个噩耗传来,莫康的妻子白宓得知之后,伤心欲绝,准备殉情,被莫问拦下,而且大夫检查她的身体才发现,白宓已经有了身孕。

  白宓好不容易生下来一个女儿,莫问原本以为白宓已经打消了殉情的想法,没有想到白宓时时刻刻都想着殉情,只是这个孩子拖住了她的脚步,白宓把孩子交给莫问,说要去给莫康扫墓,莫问想着她生产完,情绪不佳,也许去见见,心情能好些,就让她去了。

  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白宓最终还是殉情了,莫问的头发更白了,把两个人葬在了一起。

  莫问含辛茹苦地抚养着这个小孙女。

  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都还要宝贝。

  这下子小孙女不见了,莫问的心神直接就慌了。

  一代帝师,着急忙慌地跑到街上四处找人,找不到,莫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的让人伤心。

  顾天择驾马经过,看到有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在哭泣,下马上前“老人家,您怎么了?”

  莫问闻言转头,顾天择一看竟然是莫问,吓了一大跳,赶紧扶住他“莫大人,你怎么了?”

  “逍遥王,我,我孙女不见了!”莫问声音沙哑。

  “好好好,您别急,您别急,我这就去派人帮你找。”顾天择试图安抚他,在京都谁不知道莫平安就是莫问的心头肉。

  顾天择派了人找,也报了案,和莫问关系好的弟子都帮忙找。

  就是没找到。

  找了几天几夜。

  莫问的心都快死了,整个人木木的。

  京都很多官宦人家提起来,都唏嘘不已。

  只有冯丞相和胡大人两个人很高兴。

  “你确定,你把那个小丫头给绑了?”冯丞相问胡大人。

  “没错,我让我一个远房兄弟,那个兄弟干的不是正经的勾当,已经把那个丫头片子给拐了,现在应该被卖掉了。”胡大人笑的猥琐。

  冯丞相点了点头,“尾巴收干净点。”

  胡大人“放心吧,现已经离开京都了,没有谁能捉到他。”

  莫平安被人捂着,一路逃窜,路上也吃了不少苦,好在莫平安为人机灵,又乖巧,这才免了很多皮肉之苦。

  半个月后,

  莫平安被人套上麻袋,用船运着送到广泉府附近的一个码头。

  莫平安心里想着爷爷,估计爷爷找自己都快找疯了,但是心里又觉得有些害怕,不知道自己要给带到什么地方去,虽然觉得害怕,但她不敢哭,哭了就会挨打,甚至没饭吃。

  忽然外面一阵打斗声,莫平安紧紧地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见忽然打斗声停了,有人在说话。

  “小麦,你来这广泉府研学,居然都能发现这里有不一样的动静,倒是小姨夫低估你了。”姚文渊笑着说。

  伊小麦挠了挠头,“没有啦,只是碰巧啦,我一直喜欢研究人来人往,但是我看这船上的伙计每次都是抬着麻袋,那个麻袋看起来像人形,我一开始不敢确定,到后面我看到有一双眼睛,就吓一大跳,赶紧去找小姨夫你了。”

  姚文渊听着他说话,让衙役们去拆麻袋,之间拆出来一个个年纪很小的小孩。

  有的衣服破烂,有的衣服华丽。

  众人都以为麻袋都拆完了,准备回去了的时候,伊小麦眼尖,发现阴影深处有一个麻袋,没有人拆。

  他费劲把麻袋拖出来。

  打开麻袋,莫平安抱着头,小声地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会乖乖听话!”

  伊小麦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莫平安,有点心疼,轻轻拍了拍她“没事了,妹妹,坏人都给制服了。”

  莫平安听着是个小孩的声音,抬眸看过去,是个气度不凡的小哥哥。

  姚文渊找不到伊小麦,四处看了看,发现伊小麦又找到了一个麻袋,还感叹这个伊小麦真的是心细,待他走近,才发现,这不是莫平安嘛?

  “莫平安?”姚文渊尝试着问。

  莫平安点了点头,坐直身子,看向姚文渊“你知道我?”

  “你小的时候我见过你,你倒是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我也不敢确认,但是你脖子上这块玉,我倒是认得的。”姚文渊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叹了口气说。

  “你怎么在这里?”姚文渊疑惑。

  “我也不知道,我在家里玩的好好的,突然天黑了,等我醒来我就被人绑了,那些人叫我不要哭,说我要是哭了,就打我。”莫平安摸了摸自己被打的手臂。

  姚文渊撩开她的袖子,一看都是鞭痕,心里震怒,“好了,没事了,你在这里,你爷爷估计要找疯了,我这就给你爷爷发信,说你找到了。”

  莫平安点点头“行,谢谢你,大哥哥。”

  姚文渊发了一封加急的信到京都去。

  “老爷,吃点吧,你这样下去不行啊!”莫管家心疼地看着瘦了一大圈的莫问,劝着。

  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找到莫平安,莫问已经沧桑的不行了。

  “还吃什么吃,我把平安搞丢了,我有什么脸面去见康儿和宓儿?”莫问捂着脸哭泣。

  “老爷,你不要这样,小小姐吉人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莫管家心疼地说。

  “老爷,老爷,广泉府姚文渊急信!”门房冲进来说。

  莫问看了一眼,“他给我发信干什么?”

  “不知道,但是是急信来着。”门房把手里的信件给送了出去。

  “管家,你看吧。”莫问已经没有心情去看了。

  莫管家打开一看,喜极而泣,“老爷,老爷找到了,小小姐,在广泉府,被拍花子绑到了广泉府,被姚文渊给拦截了,现在人没事。”

  莫问一听,眼睛瞬间燃起光来了。

  “给我看!”莫问一把拿过信件,确认管家说的都是真的之后,就要昏过去了。

  莫管家堪堪扶住他“老爷,老爷,你可不能有事啊,小小姐,就靠您了!”

  莫问一听莫平安,又强撑着睁开眼睛,“给我米饭,我要吃饭,我吃饱了,我要去见皇帝。”

  莫管家给莫问喂了饭,莫问吃了饭,精神头好些了。

  莫问让管家连夜收拾行李,准备离开京都。

  莫管家虽然疑惑,但是照做。

  莫问连夜去见了皇帝。

  特意衣服也不换,头也不梳,就很潦草地见了皇帝。

  一开始皇帝对于莫问丢了孙女,感到同情,就特意允许他不用去上朝了,等找到之后再去。

  半个月没见到莫问,突然看到一个头发花白,披头散发的狼狈之人,还是吓了一跳。

  “老师,你怎么这副模样了?”私底下,没人的时候,皇帝还是得管莫问喊老师。

  莫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皇上,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别的,老臣心累了。老臣就这么一个小孙女,那些人都不放过她,也就是她福大命大,被人给捡到了,要是没给人捡到,我这小孙女估计要命丧黄泉了。皇上,我莫问,一生清清白白,我从教导你,到教导其他的学子,教了一辈子书了,我没有想到,到头来是这么个结果,我心很累,皇上,我觉得我不再适合在朝廷里办事了,我年纪大了,想回家了。我回家好好看着我的小孙女长大,就是我唯一的心愿了……”

  皇帝也是很少见自己的老师这么失态,上回失态还是莫康死了,到后来白宓也死了。

  这个老头命够苦了,想了想,提了个要求“老师,您要走,我也很舍不得,但是朕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您得给我再提供至少两个人才,不然我不同意您回家。”皇帝齐霄汉开口。

  莫问一听,“行,我保证,我死之前,给你再提供两个人才。”

  皇帝见他答允,就挥了挥手,“老师,您走吧,需要我派人送您吗?”

  莫问摇摇头“不用了,皇上您保重龙体,我走了。”

  莫问踉踉跄跄地往宫外走去。

  齐霄汉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觉得很凄凉,就挥了挥手,“一路保护他到安全到达为止。”

  “是。”一道黑影退下。

  莫问和莫管家两个人坐上马车前往广泉府了。

  莫府留了几个看家的下人。

  日夜兼程,莫问的马车在路上跑得飞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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