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秘密
“姐姐，左边的妆会不会太浓了？”
韩锦初凑近了些指了指眼妆。
“舞台妆都是这样的，你们今天又不是第一天上台了。来偏偏头。”
化妆师捧着韩锦初的脸准备把手里的两颗闪着斑斓的光的红钻都粘上去。
韩锦初伸手拦了拦：“我觉得用不着了，而且我眼妆是蓝色的，这个是红的，不太和谐吧？”
化妆师明显有些不满，但还是尽量耐心：“你经纪人说的是带着反差感的妆，你看看你们演出服，是不是都是这种款，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漂漂亮亮的。”
韩锦初还要再拒绝几句。
化妆师已经粘上一颗钻了。
表情狰狞，但她还是收了手，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张本来略显幼态的圆脸，被粉饰得成熟了许多。
那双圆眼睛带上了湖蓝色的美瞳，深邃又满满距离感。
很难想象，厚重的妆容下，是个才年满16的学生。
过了不久她已经换上了演出服装。
sunrise的大家都在茶几边坐着。
相对无言。
“吱——”
唐茜婷要出去接个电话，起身时椅子在地上擦出尖锐的声音。
庄楠啧了一声，唐茜婷显然注意到了，拉门时“哼”了一声。
韩锦初本来还发着呆，现在被尖锐的拖拽声给扯回来，刚刚喝水喝多了，她放下杯子也要走出去。
“……才没有，明明我好想好想你的。”
她路过一处没亮灯的区域，那是一排空房间。
韩锦初突然听到了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声。
她悄悄伏下身，扒着墙，仔细辨认。
“明天我没事，能回家。”
……
“什么嘛我都要上台了还接你电话了呢。”
唐茜婷的语气很娇气。
一丝怀疑攀上韩锦初的心里，这时无暇顾及她在说什么。
听到一声“拜拜”，她又竖起了汗毛，手心慢慢收缩。
直到唐茜婷对着手机要挂断，“好啦好啦我要快点回去了，亲一个。”
韩锦初已然明了，提前离开。
再次坐回休息室时，她的手心里还有未干的汗。
她的紧张显而易见，整个人都呆在位置上，手机都已经熄屏了，眼睛都还不肯挪开。
庄楠凑过来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队长？没事吧？”
韩锦初慌乱地摇了摇头。
庄楠的心思不细，要不是刚刚想抽张纸，她也注意不到韩初的不对劲。
“是不是太紧张了？”
韩初安慰地笑了笑，“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话音刚落，唐茜婷和助理都推门进来。
唐茜婷进来搁下手机，助理拍了拍手，示意大家都放下手机。
“是这样，待会有要录个花絮，你们把这都收拾收拾，尽量乱一点，吃点水果，然后把那个上次，让你们买的飞行棋拿出来，下着玩玩。”
助理还没交代完，就身体力行地开始“整理”，她抽了好几张纸巾揉成一团堆在桌角，撕开一包薯片也放在那个角落。
“待会，他们进来的时候韩初你就立马开始戴着大家收视，那个那个楚越，你接的薯片代言，待会一定要吃一片昂，然后把手弄得稍微有点脏。”
几个人都没有多忙碌，反而助理一边喋喋不休，一边拾掇完了，随后就出去了。
里面又是一片寂静，只有白双霜和韩锦初在摆飞行棋。
塑料纸在空中抖抖嗖嗖的声音占据了整个休息室。
大概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她们两个人摆得既随意又很真实。
不多时，门被笃笃敲了两下。
“该我该我！你这里不应该走啊。”唐茜婷最迅速开口，指着一颗绿棋。
其他人也热络的聊起天，不仅聊什么的都有，连傻笑地不占少，偶尔蹦出一句很大声的“犯规犯规，不是不是”。
不管是什么声音，但是目的已经达到了，录花絮的那台摄像机还没有走到这个房间，已经在五米开外的地方感受到了热情。
楚越已经拿起了薯片装成了旁观者的模样。
庄楠尽职尽责地担当起了那个最会挑事的。
“嘁，就你能，你再看……”
她还没有说完，镜头闯入。
大家都声音都自觉停下。
都望去镜头。
接着是掌声和欢迎欢迎的声音。
“哈喽哈喽，我是待会的主持人xx。”
“哦我认识认识！”
韩初立马拍掉手上的零食屑，站起来。
那个主持人愣了一下。
大家都愣了一下。
楚越最先给反应，带笑冲着韩初挑了挑眉：“又知道了？”
她们一个五人团体的内部也是有人嗑cp的，楚韩就是最火的那一对。
楚越的人设是知心大姐姐的主唱，她本身就是全队最大的人，已经在上大二了。
而韩初，公司的定位是阳光开朗的甜妹，尽管私下的她是那种不怎么爱说话，而且性格也不是爱撒娇的类型。
但是她的眼睛大，脸也是正统甜妹的小圆脸。
自然而然被分配了这种身份，她作为队内第二年纪小的，又兼任了队长和舞担的身份。
和楚越的人设，既相对又契合。
韩锦初一下就get到了楚越的意思。
故作慌乱地撇开眼，“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去年中秋晚会的时候还要了你微信的。”
“哦哦哦哦想起来了，欸那天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去啊？”
主持人反应过来了。
白双霜“欸”了一声：“我也去了的。”
主持人和白双霜寒暄起来，助理站在后面看到取景框还能拍到韩锦初和楚越。
冲她们使了个眼色。
楚越搁下那袋薯片，把手上那块喂给韩锦初，又用另一只手拿了她的手机，问：“什么时候到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韩锦初鼓了股腮帮，就去年啊。
楚越故作浮夸的表情，一副很气的样子。
镜头重新怼过来，她又收敛起来，只是把手搭在韩锦初的大腿上。
“你们玩什么呢？”
镜头拍去那个散乱的桌面。
“等等等等等等，我们要清理一下！快点快点女明星专业素养呢？”韩锦初含笑过来拦住摄像机，随后扫走了纸团和一些刚刚才制造的垃圾。
唐茜婷双掌摊开向上，展示着飞行棋：“当当当，sunrise场前桌游啊。”
主持人也表现出些兴趣，问了几句。
唐茜婷没有丝毫表演痕迹：“我是今天的queen，已经赢了两局了，这些都是我今天的手下败将。”
她一个一个从庄楠开始点过所有人。
她的主打cp庄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大腿，然后撇了撇嘴，开玩笑道：“嘁，还不是我们让着你？”
主持人对于氛围拿捏得很到位，和白双霜一起哦了几声就说要退出去。
sunrise送走了摄像机，这场拙劣的表演也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一切都恢复如常，该刷微博的刷微博，该回信息的回信息。
好像刚刚那个吵吵嚷嚷的休息室和这里无关。
这时，韩锦初才重新悄悄打量起唐茜婷来。
她这阵子确实请假得多，至于谈恋爱，韩锦初很认真地在想这种可能。
如果这种可能并非猜测，而是一个真真的结果，结局都会影响到整个sunrise。
她最后不打算盘问也懒得去揭发。
人嘛，总是要作出一些利于自己的选择。
直到站在舞台上，看着面前频闪的摄像机，她有些眩晕。
表演完了一曲《protect》，她才有些回神。
其实出道这么多年，韩初一直都对于这种不真实的眩晕感有些心悸。
可能是她真的感知得到现在的自己不是自己吧。
今天因为想唐茜婷的事，心思发散了就不太能揪得回来，一时间竟然发起呆来。
楚越轻轻点了点她的膝盖。
“你在发什么呆？”
她的嘴边是弧度精确的笑，说出来的话本应该因为这笑，也黏着关心。
可惜，却像是咬着后槽牙，逼问一般的语气。
“没。”韩初刚刚走神走的离谱，现在也没反应过来楚越的意思。
再一扭头。
一左一右的两个主持人都望着她。
她立马反应过来这是在提问自己。
“啊哦，是这样的，我觉得我们能遇到是一种缘分，甚至能一直这么……额和睦其实也是一种缘分……”
团体节目，第一个问题，必定离不开队内关系。
韩初毫不犹豫地上交了答卷她，事实证明，她押对了。
她回答这些问题向来驾轻就熟，放下话筒的同时，也迎来了主持人的赞同。
后面先是对庄楠个人的提问，韩初感受到了楚越时不时的目光。
随即投去疑问的眼神。
这……是在营业么？
她有些拿捏不准。
她的余光一直瞟着镜头，见镜头现在对着庄楠一个人，她也学着刚刚楚越的样子。
点了点她的膝盖，挡住了嘴。
“现在在营业吗？”
楚越摇了摇头：“你刚刚想什么呢？”
韩初没料到她会关注这个。
眼神不自觉地飘去唐茜婷那个方位。
“一些学校的事情。”
不知道楚越相不相信，但是她确实没再问下去。
活动结束都回了后台卸妆。
化妆时，她右边明明是白双霜，现在却是楚越。
“韩初你今天不对劲吧？”
楚越没有兜弯子。
“和你没有关系的事情还是少问得好。”
“说话越来越刻薄了嘛，至于有没有关系……那可不见得。”
这番话其实很有心机，刻意地拖长音调，意味深长地尾音里，谁都分辨不出来究竟是不是陷阱。
韩初没再说话，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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