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邓奶奶去世
柳芽赶紧擦了把眼泪，笑着对佳俊说：
“今晚想吃什么？阿姨去做。”
佳俊看着柳芽哭红的双眼，也不再哭闹着找小兔子，乖乖回房间写作业去了。
柳芽做饭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切葱花菜的时候差点切到手，这才想起来今天做饭很安静，原来是少了罗紫娟和卢绪萍的叨叨声。
今天沈星河让柳芽上桌吃饭的时候，柳芽坚决拒绝，而是躲在厨房打扫卫生。
“她怎么了？状态有些不对劲。”
沈星河问儿子。
沈佳俊：“老爸我状态也不对劲，你下午回来的时候没发现么，我没有跟小兔子玩。”
“对呀，我发现了，你不是正在学习嘛，最近劲头十足，表扬你！”沈星河摸了摸儿子的头。
“哎！难道你没发现小兔子不见了吗？”
沈星河拧眉问道：“怎么回事？”
佳俊把今天下午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包括柳芽挨骂哭泣的事。
沈星河往厨房看了一眼，淡淡道：“行，我知道了，你好好吃饭吧。”
饭后，柳芽收拾好一切，开始辅导佳俊学习，继续讲故事，面色如常，今天除了没有爽朗的笑声，其他跟平日里一样。
一样有耐心，一样温柔，一样徐徐道来，如沐春风。
若不是佳俊告诉他发生了事情，他可能都觉察不到。
这边柳芽也发现今天沈星河的异样。
按照往常他这个时候早早就去书房了，而今天佳俊都要洗漱睡觉了，他还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看着一本书看。
今天身心疲惫，可是沈星河待在一楼，她就不能心安理得的去房间锁门。
柳芽给李月娥发短信：
【李姐，你做保姆遭遇到的最大的一次痛苦是什么？你当初是怎么挺过来的？】
手机“叮叮叮”响了好几下，没想到李月娥回复的还挺快。
柳芽打开微信，发现不是李月娥发的，而是素素的信息：
【邓奶奶今天去世了。】
【她前两天交给我一个镯子，让我转交给你，我跟她说等你回来亲自交给你，她说她等不到了……你说她是不是有预感？否则怎么会那么说？】
【老太太真的是挺可怜的，我送了几次饭才知道，她儿媳妇简直就是虐待她……】
柳芽实在忍不住了，“嗷”一声哭了出来，狠狠哭了两把才抬头看向沈星河。
“老板，对不起，我刚刚收到信息，一个对我很好的老奶奶去世了，我要先回房间哭一会。”
女孩泪盈于睫，应该是情绪到了一个顶点才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哭出来，哭了两声又觉得不该在他面前哭，才说出此番话。
沈星河点点头。
柳芽捂着嘴巴跑回自己房间，关好门后，把卫生间的水打开，然后捂住嘴巴放声大哭。
今天被罗紫娟骂，她还能强撑着装作无事人，是因为沈星河向她承诺过，她的去留权只在他一个人手里。
被骂就被骂吧，反正工作丢不了。
没有哪个人活得容易，送外卖也会被骂，做服务员也会被骂，甚至在单位里还会被老板、被领导骂。
那么邓奶奶去世的消息就是一根点燃的火柴，瞬间把柳芽心里积压的所有委屈都燃起来了。
她没想到邓奶奶去的那么突然，总觉得自己还欠她很多，她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慢慢来还，谁知命运就这么残忍，那个善良的老太太她以后再也见不着了。
上次邓奶奶拉着她的手，总想跟她聊聊天，可那天晚上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急着回去吃饭、休息，连坐也没坐。
早知道，自己多坐一会，多等一会，现在可能就没有那么难过。
柳芽哭了一会，又开始觉得自己没用，没能力照顾好自己，更没能力照顾身边的人，跟废物又什么区别。
一直到哭累了，实在不想哭了，又开始安慰自己：自己又不算太差的，之前的雇主98%对自己还是很满意的。
又想到自己的老妈，医生都说放弃吧，治疗的意义不大，还要花费很多的钱，可是自己不是咬牙挺过来了么，妈妈并没有成为植物人，还能坐轮椅，还能跟人用手势交流，这都是她的功劳啊。
柳芽一会颓废，一会给自己打气，最后终于把自己哄好了。
洗澡的时候还给自己放了首舒缓的音乐。
洗完之后她按照平日里的习惯来客厅检查门窗、灯光，意外发现沈星河依然还在沙发上。
有些心不在焉地看书。
“老板，您怎么还不去睡？”柳芽怯生生地问了一句。
这会她已经后知后觉地觉察到自己刚才行为的不妥，这里是雇主家，不是她想干嘛就干嘛的地方。
更何况，对沈星河来说，邓奶奶是一个不相关的人，一个不相关的人是死是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可自己却拿这件事，来破坏他的心情，甚至还在他面前不顾形象地大哭。
柳芽这会怕沈星河不痛快，万一揪着这事不放炒她鱿鱼咋办？
又想起下午罗紫娟说的那些话，虽然她没有决定权，可是如果她向沈星河告状，用长辈的身份施压，沈星河说不定就妥协了。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本来想等明天再说，可你既然出来了，我就现在说吧。”
沈星河面色平静，说话不徐不疾，柳芽心里暗暗沉了下去。
她抬头静静地盯着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等待着宣判。
这时就听沈星河说道：“明天是你的休息日，你去送送你奶奶最后一程，也算上我一份，一会帛金转到你手机。”
明天星期日，柳芽确实不用上班，她原本没打算去参加邓奶奶的葬礼，这种悲伤的场面她一般是能避则避，除非是没有办法。
柳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炒她鱿鱼，那就好。
反正明天也无事可做，也没处可去，不如就去送邓奶奶最后一程吧。
“那我替邓奶奶的家属，谢谢你，老板你真好，是个大好人。”
柳芽笑着鞠了一个躬，语气轻快了不少。
好像阴霾突然就掉了一大半，她的心情已从低谷爬了上来。
沈星河满脸疑问：“邓奶奶？不是你亲奶奶？”
刚才她带着哭腔，他都没听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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