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师徒
回到林秀国皇城，张一凡将探查结果告知众人，决定次日一同前去飞升之地。
次日清晨，张一凡不想再耽搁。于是利用投掷之法，带领几人迅速离开了皇城，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林秀国皇帝终于松了口气。
约半日时间，众人来到了天池海边，张一凡并没有直接前往目的地。因为此次他们离开，是无法带着刘丰年一起的，所以他先要将其安顿妥当。
正午的阳光铺洒在海面之上，粼粼的光线被海水如镜面一般反射在脸上，叫人睁不开眼睛。因为是夏季的缘故，就连清爽的海风也变的有些燥热。虽然这份炎热能够多多少少驱除一些离别的哀愁气氛，但同样也给即将分别的人们带来了无法平静内心的感觉。
知道一但离别恐怕就是永别的几人内心自然不用多说。刘丰年也在张一凡的沉默中感觉到了要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也总是不给这个师父好脸色，但少年内心无比感激张一凡对自己付出的一切。
面朝大海的使徒二人并肩而立，张一凡知道不能在沉默下去，于是措辞一番后开口道：“刘丰年你应该已经知道，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今日便是我们离开之时。
实不相瞒，我们所在的世界十分凶险，而且以我的身份现在还无法将你带在身边。所以此次离去也许就是永别。”
说着，他感觉到了少年的身体出现了一丝颤抖。没有转头去看少年的样子，张一凡继续说道：“虽然如此，但我既然收你为徒，必然会做到为人师表该做的事情。之前我在此方天地的表现，应该会让各方忌惮，因此即便我离开之后，他们也会对你敬若上宾，甚至不惜一切的拉拢。
但人总是健忘的，如果一段时间内我没有再次返回此地，难免有人会生出其他心思。更何况他们现在的客气也只是处于对我的惧怕。而且按照你的意愿，以后应该会进入岳家军，我们之前的行径已经将山御国朝堂上下全部得罪了一遍，恐怕我走后就算明面上不会，但背地里肯定会有人对你不利。
你也知道岳将军就是被他们利用人心算计死的。而以你现在的修为和心智来说，面对这么多且成精的敌人，定然不是对手。所以顶着我徒弟的身份，其实对你来说弊大于利。所以我想让你换一个身份生活，并不是永远，只要你打到了无敌于世间之时，便可重回自己的身份。不知你如何选择？”
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于是张一凡转头看向身边的少年。此时的刘丰年根本没有听到张一凡刚才的话语，因为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师父所说的永别之上。
不过出于少年独有的好胜心理，虽然此刻的他十分想要大哭大骂，刘丰年还是极力的在控制着自己的泪水不从眼眶中滑落。
所以在张一凡看来，少年此时握紧双拳，身体颤抖，眼眶中的泪水在不断打转。于是他暂时停止了话语，等待着刘丰年平复心情。
待少年平复了心情，身体不再抖动之后，张一凡再次提出了自己想法。少年回答道：“一切全凭师父安排！”
听着这略微有些陌生的言语，张一凡一时间经不知该如何作答，因为此时少年故意表现出的疏远感，让他的心中有些急躁。
于是张一凡将诺诺叫了过来，从她的手中拿过一张人皮面具面无表情的说道：“既然如此，这里有张以秘法炼制的人皮面具，你将它带上，只有你实力达到之时才可破开其中的禁制，变回本来面目，在此之前你就以此人的身份在世间生活。”说罢，他将人皮面具与一本写满详细生平的簿子交到了刘丰年的手上。
师徒二人好似都进入了置气的状态，刘丰年接过面具就要向脸上带去。却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诺诺出手拦住，说道：“不急这一时，丰年你还是用本来面目和师父好好告别一番吧。”
这句话好似在刘丰年的心中打开了一个闸口，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面朝张一凡，双膝跪地，泪水决堤似的从眼眶中倾泻而出。哽咽的说道：“师父，您对我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恩，授业之恩。
这些恩情我无论几世都无法偿还。也不知如何言语对您的感激之情，只是在这离别之际，孽徒还有一个强人所难的请求，就是有生之年希望还可以再见师父一面，望师父可以答应。”说完少年不再言语，只是砰砰砰的在地面不断磕头。其实与张一凡相比，少年算是能言善辩的了，要不然也不能每每都说的他无言以对。
只是此时的少年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只能用磕头的方式来诉说着心中的感激，同样也宣泄着自己不舍的情绪。
见到少年这副模样，张一凡有些不知所措。毕竟按照年纪算起来他也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同时少年的作为也引起了张一凡内心的矛盾情绪，一方面他在情感上是一个寡淡的人，不知该如何回应对方的感情。
另一方面张一凡又感性的与少年产生了共情。这让本就有些精神分裂的他，陷入了更深的矛盾之中。他想要答应少年的要求，甚至将少年带出这方天地。
可是理智告诉，对于连自己未来都不知会遇到什么的他来说，带着少年肯定是最坏的解决办法。
这种自己与自己的思想拔河，让张一凡感受到了阔别已久的头痛欲裂。仿佛回到了自己因为思绪而无法入睡的时候。就在诺诺看张一凡一直无动于衷，怕少年因为不断的磕头而伤到自己，想要出言宽慰的时候。
张一凡终于从混乱中清醒过来，这次他的理智战胜了感性，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理智面对。
张一凡上前扶起少年说道：“你的心意为师已经知道。但我还是无法答应你的要求，因为就像我说的一样，外面的世界十分凶险，也许我一出去就会面对无尽的追杀，然后身死道消。
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欺骗你，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是无法答应你，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向你承诺，哪怕是只有一线可能，只要我有机会，就一定会回来看你。
不过有最后还是有一个忠告给你，如果有一天你有了飞升的能力，千万不要为了见到我而盲目飞升。我个人还是希望你在此地度过一生。”
看着张一凡无比认真的眼神，少年没有回答会或者不会，不过此时的张一凡已经知道了少年的决心。既然这是少年的选择，张一凡便不再劝说，于是转而说道：“既然你我终须一别，咱们两个大男人就不要在这难舍难分了，让她们女子在一旁看笑话。
就此别过吧，你只要牢记为师的话语，好好修行，不要给我丢脸就可以了。毕竟你是我的开山大弟子。”
刘丰年还是沉默不语，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张一凡也不矫情，转身带着诺诺与林芝一同跃向了天池海深处。给少年留下了一个伟岸的背影。
就在三人的身形化作黑点即将消失在海天一线之时，刘丰年擦干了眼中的泪水，大声喊道：“师父，您说的我都记住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坚持。等我成为天下第一，可以自行飞升离开此地，一定会去找你和师娘的。”
飞翔在海面上的张一凡听到少年的话语，虽然心里暗骂着徒弟的固执，但嘴角也不由的勾起了弧度。只是刘丰年的最后一句话，使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海中。
再看林芝正一脸暧昧的看着张一凡与诺诺二人，而强装镇定的诺诺则是一脸如晚霞般的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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