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心最脏了
“你……你们是谁!”
阮苏苏眼前犯花,晃了晃脑袋,待双目清明,才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正盯着他瞧。
坏人?!
阮苏苏记得——
他吃得饱饱的,去西楼听人唱大戏。跟屁虫太子粘着他不放,他好生讨厌,便说自己口渴,趾高气扬地指派太子去取茶。他喝过茶,又寻其他的由头支开太子,而后忽然发觉胃里一阵恶心。
阮苏苏捂住嘴往没人的地方去,好好地大吐了一场后听到身后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太子,才想叉腰回头娇骂就感到肩头一痛,再没知觉了。
手脚都被麻绳捆着,环顾四周,冷飕飕的一间小黑屋,只有一男一女透着门缝里的微光,如狼似虎地在看他。
好可怕。
阮苏苏绝对是被吓到了,小脸煞白,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为、为什么要绑架我!”
周周咳嗽一声,善意地提醒阮苏苏,这一男一女,按照原著里的描写看,铁青着脸的男人大概就是定安王李冕,而妖冶美丽的女人应该是一心痴恋李冕的童姬。
【啊?】
阮苏苏眯起眼,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周周补充,“童姬心肠歹毒诡计多端,没少在定安王与太子之争中出力。估计现在这情况,是她觉得苏苏你会妨碍李冕夺得皇位,才绑了你准备杀掉吧。”
【杀杀杀杀杀掉?!】
阮苏苏一僵,手脚冰凉。
他偷偷抬眼去瞟定安王李冕,被人一个狠厉的目光瞪住,就紧忙低头,缩手缩脚的。
果果果然好可怕!
男人一身玄袍,凛凛的身躯高大,好似一堵牢不可破的铜墙。
李冕褐发碧眼,眼眸深邃,鼻梁又高,骨相不似寻常,看在阮苏苏的眼里好像书里画的那些吃小鬼的妖怪一般。
他走近阮苏苏,沙沙的步伐坚稳,犹听战场百万雄兵,掌心有抹不开的血腥味。
李冕捏住了阮苏苏的脸,力道极大,指下陷进去好深。
“唔——”
阮苏苏吃痛,被迫昂起头深望李冕那双冷酷摄人的眼,良久对视,后背都汗湿了一层。
哇呜——别吃我别吃我,我还不想死啊!
阮苏苏被李冕掐嘟了嘴,小脸皱作一团,少顷,眼泪就簌簌地落。
天不怕地不怕连太子都敢打的阮小少爷,面对定安王,对方话都没说一句,他就可怜兮兮地被吓哭了。
“呜……呜呜呜……”
欺软怕硬的小人儿小心翼翼地哭,生怕惊了面前的“妖怪”,唯恐他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李冕一言不发地打量阮苏苏,看在阮苏苏的眼里就像是吃人的妖怪在思考该从哪里下嘴,小少爷脑袋一阵发蒙,泪水流得更多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冕才像终于看好了想明白了似的放开阮苏苏,阮苏苏得救,迅速往角落里爬要去当缩头乌龟乖鹌鹑,却被童姬踩住了腿。
“啊——”
阮苏苏惊嚎,腿上的痛楚传遍全身,娇嫩的他何时受过这种苦啊。
童姬剜了阮苏苏一眼,愤愤不平地对李冕说:“主人为什么要我放了他!不是您说的,太子有了这个没用的小东西就能如虎添翼嘛!那如果他死了,我们嫁祸给太子,阮相爱子如命一定会来您这边的。”
李冕又瞧了一眼眼泪汪汪疼得趴在地上哭的阮苏苏,安抚童姬,“话虽如此,你就不觉得哪里蹊跷吗?”
“太子做事滴水不漏。淑妃的死,已让他与崔家有了隔阂。这个当儿,他不握紧手里仅剩的棋子,反而推他出去,你以为他在想什么?”
童姬还是低估了太子,没有看到那细微精深处的变幻莫测。
太子想要拉拢阮家,命门自然是阮苏苏。那就要看他怎么用了。
他遣彩云回阮府带话给阮明焕说是想与他午后相会,可又放出消息他与阮苏苏晨起便会出宫。阮父阮母思儿心切,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们知会松笑楼领太子与阮苏苏到那藏了人的雅间,太子一看便知。他可是有在阮父阮母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让他们瞧到阮苏苏在东宫养了月余与他在阮府时的性子一样,连太子都敢欺呢。
太子面对阮苏苏“软弱”得很,那阮苏苏到东宫当药奴这件事便只是皇帝的独断专行,与太子没有丝毫干系,毕竟太子比较“无能”。
故意将阮苏苏喂得饱饱的,故意出宫前让福喜三言两语挑起阮苏苏的玩心使他执意要去人多眼杂的西楼,故意在阮苏苏喝的茶水里掺了催吐的药,故意冷眼旁观阮苏苏被伺机而动的童姬带走。
他是谁?他只是一个被阮苏苏欺负惯了的,带他出来散心而已,怎么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的没用的太子啊!
阮苏苏为什么会失踪,还不是怪自己太贪玩,难道怪他没看好他?
储君之位谁都在盯,太子的仇家那么多,阮苏苏和太子走得近,危险长存。皇帝是不会轻易放阮苏苏回家的,要想太子护住阮苏苏,可他近来又与崔家有嫌隙。事情都到这个份上了,他阮明焕再怎么坚持中立,也说不过去了吧?
再者,阮夫人可是个尤其难缠的主儿。
阮母听到羽林卫在外乱哄哄,说是有贼人闯入东宫偷了东西要搜人,才隐隐从阮父口中得知是她那宝贝儿子小苏苏丢了。
已经找了好久了,这天都黑了。
“啊——”阮夫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险些晕厥在阮父身上,“都是你!都怪你!你当的这什么官儿有什么用,连我那可怜见的小心肝都保不住。当初你在我爹娘面前是怎么答应他们的,呜呜呜……”
阮夫人看太子动用羽林卫找阮苏苏,得见太子对阮苏苏的爱护与重视。
现下在这京城里,敢这样大费周章找人的,除了皇帝,那就只能是太子了。
还是太子好啊……
阮夫人夸太子,“他对我的苏苏的一颗心是真的!只可惜他生在皇家,身不由己,又有那崔氏拿他当个缺牙的奶娃娃似地摆弄,你、你……你就帮帮他吧。”
阮父:?
阮父:“夫人,朝堂之事,怎可如你口中这般儿戏?”
真不知道昨晚还在家里骂太子又让她的小苏苏生病了的人是谁。
阮明焕头疼叹气,心知于他早已剑指咽喉,不想为也得有所为了!
皇帝、阮相、定安王、阮苏苏、阮夫人……太子这一手棋可是将他们好好地摆了一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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