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意识被控
城郊某个角落的一间破屋内。
破败的小屋里,只有柴火燃烧不时发出的“噼啪”声。借着不算明亮的火光,只见角落里撑起破屋的柱子上,反绑着的人,一身的大红喜服,在这暗沉漆黑的小屋内尤为醒目。
而火堆边,面对着火光而坐的两人,男人长了一张凶煞的面孔,左脸颊自眼角往下有一道两寸长短倾斜的刀疤,让男人看起来更加暴戾。
此刻男人一面喝着酒,一面就着酒啃着手里的兔腿肉,油腻腻的唇上,络腮胡随着咀嚼的动作一颤一颤的。
而另外一人,便是神色漠然,目光毫无焦距的杜凌萱。她正安安静静抱手坐在木凳上,一双眸子空洞洞地望着被绑在柱上的昏迷未醒的蓝月姬。
“长老。”破屋门口处进来一名穿着大黑袍头戴同色兜帽的男人,火光下,看不清隐在貌下的男人眼睛,只隐约露出半张枯槁苍白的脸来。那络腮男见他进来,起身朝他行了个祈福礼,恭声道。
“知道该怎么做了吧?”那黑袍人一开口,那股苍老嘶哑的声音似破布撕裂一般令人瘆得慌。
“是。”那络腮男人闻言,起身走向昏迷的蓝月姬,从腰间取出一个蓝瓶,拔了塞,凑到蓝月姬鼻前,见蓝月姬蹙眉欲醒之态后赶忙退到杜凌萱身侧将她扶起,面对黑袍男人而立,并将匕首递到她眼前。
“去威胁她,但别真动手。”黑袍男人一双暗蓝森然的眸子似带着蛊惑,扬起的双手不断在杜凌萱眼前摆动,伴着诡异的香味,不断引着目光凝滞女子的视线移向大红嫁衣的蓝月姬身上。
意识受了控制的杜凌萱看向被绑在柱子上的蓝月姬时,眼里慢慢露出一种炽烈的光芒,那是一种犹见了猎物兴奋,一种誓要达到目的方才罢手的绝然。
木然拿过匕首,抬步,朝猎物走去。
黑袍男人见目的达到,隐在帽下的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阴谋诡笑,很快消失在破屋内。
“你,你要干什么?”骤然醒来的蓝月姬双眸被匕首折射的寒光一刺,猛然发现正举着刀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杜凌萱,不由得骇然,惊叫出声,一张美艳的面孔被吓得花容失色。
昏迷之前的情形映入脑海,不由得想往后瑟缩,却发现自己被困着的事实,不由得浑身颤抖。
杜凌萱疯了,公然在王府中就挟持自己,现在她竟然要杀了自己!
“…”杜凌萱未答,只一步步靠近她。
“小姐,杀了她,王爷就只属于你一个人了。”刀疤男子跟在杜凌萱身后,邪笑着提议道。
“杜凌萱,杀了我,你也活不了,你…”蓝月姬一张惨白的脸上又急又怒,却不敢说狠话,感觉那冰冷的匕首贴在自己脸上,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身子抖得像筛糠一般,被束住的双手因惊怕而被长长的指甲划伤。原先整齐的发髻在被挟持中已然凌乱,此刻满身狼狈地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杜凌萱那张漠然冷清的脸,恨得咬牙切齿。
他蓝月姬堂堂蓝月公主,今夜本是她一生的大日子,如今却这般狼狈地受着这疯女人的威胁,如何叫她不恨。
她发誓,若今日她不死,定要讨回今日之辱!
“小姐,你?”杜凌萱犹如蒙雾的眸子对上蓝月姬那双恼恨惊惧交绕的水蓝眸子,猛然一缩。将匕首从她脸上拿下来,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随即似无意识一般将匕首指向身侧的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见状一惊,疑惑的同时,袖下的手中多了一柄小仞。
却只见杜凌萱由将匕首收回眼前,迷茫地看了一眼面色虚白的蓝月姬。
刀疤男人见杜凌萱依旧是那副神色空洞的模样,暗暗将小仞别回腰上。
杜凌萱走近蓝月姬,绕到她身后,扬起匕首,顺着她大红嫁衣的后襟,一路往下。
***
且说铭王府,杜远泰醒后,段天煜示意杜鸿千先带他回府修养,并许他伤愈后再还朝。且将青浦一案转交杜鸿千处理。
正待皇上皇后等人欲打道回宫时,清风阁传来,杜凌萱挟持王妃的消息。
消息传来,所有人一片哗然。
段铭枫领着府卫与禁卫军赶到清风阁时,屋内一片混乱,只见屋里昏迷着的蓝依。
他沉寂的面容上说不出的冷寒。
今夜府中之事太过怪异。
“王爷,侧王妃挟持着王妃,属下不敢轻举妄动,他们上了马车后往西而去,属下的等追出去五里后失了踪影。”后门,一名府卫禀道。
“除了侧王妃与王妃,还有什么人?”段铭枫阴沉的面上一片死寂。
真是凌儿么?
他不信,可,那些无端出现在府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跟着侧王妃身侧的男人身着府中衣服,还有接应的马车,属下只见到车夫。”
“废物!”两个人都拦不住。
“传令下去,封锁城门,挨家挨户地给朕搜。”段天煜沉声令道。段天煜眼含歉意地看了一眼面含忧色的蓝月齐。
“是。”杨林领命后,带着部分禁卫军离去。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种事!那杜凌萱竟然如此大胆?
“王爷,请你务必救回王妹。”蓝月齐面色沉重地望了一眼若有所思的段铭枫,哑声恳求道。
“本王自然会找到她们。”段铭枫凤目微眯,冷沉的面上划过一抹阴翳。
王府里,除了夏乔楚,还有谁会是杜凌萱的人?
是他太大意,对她失了防备,还是?
“王爷,萱儿不可能会挟持王妃,一定是弄错了。”杜鸿千上前虔心驳道。
“事实摆在眼前,少将军莫不是想替侧王妃狡辩不成?”燕丞相开口冷嗤道。
此情此景,他乐见其成,省了他亲自动手。
最好找出那女人,凌迟处死。
“我…”杜鸿千目光一厉,正要反驳丞相,却被身后的诗瑶拉下,朝她摇了摇头。
“眼下还是找到人再作定论不迟。”段铭爵双眸微沉,从中斡旋道。
此事,甚是蹊跷。
若真是杜凌萱,那如此堂而皇之买凶挟持公主之罪,堪比行刺,是要被杀头的。
那个潋滟生辉的女子,会这般蠢么?
“王爷,城门守将传来消息,并未见人出城。”鹰赫上前来,急急禀道。
杜远泰晕倒,他心中生疑,一时松了子月轩与清风阁的守卫,才让歹人有机可乘。
“此事乃是本王家事,本王自有决断。府中发生如此变故,实乃府中不幸,诸位还是请回吧!”
段铭枫说完,抬步出门,跨上青囱,往西打马而去。
只要没出城,他就能找到她。
身后府卫也跃上马,打马跟去。
“蓝王放心,朕相信铭王会给蓝王一个交代的。”段天煜看了看面色不葺的蓝月齐,出声抚慰道。
“承皇上贵言。”蓝月齐淡淡颔首,隐在眸底深处的暗流一闪而逝。
“众位散了吧。”段天煜蹙眉朝众人摆手,揉了揉疲惫的眉心。
那蓝月姬虽已是枫儿的王妃,但蓝月齐尚未回朝,就生出这等有辱门庭之事,明日,又不知要掀起怎样的流言蜚语潮来?
难道,当初留下她,错了么?
众人面面相觑地离开,有些人唏嘘惋惜,有人愁苦担忧,有人暗讽,也有人幸灾乐祸。
只是,这一切,与杜凌萱再不相干。
“夏乔楚何在?”段铭枫幽冷的目光扫向身后众人,冷声问道。
“禀王爷,副总管大人方已经领对一对人马先追了去。”
“主子,可需要动用月影楼的势力暗查?”鹰赫策马与他并肩,低声询问道。
蓝月姬若有恙,只怕,会失了蓝月王一臂,得不偿失。
“嗯。”段铭枫紧蹙的眉宇间荡起一股郁色。
“公子,她根本不可能劫持王妃,只怕,这其中有误会?”诗瑶隐忧笃定道。
“没错,我们当时走得太急,未顾得上她,而当时府中之人只怕被父亲晕倒之事引了所有注意力。”
杜鸿千紧蹙眉头。
听闻父亲昏迷,他们就什么也顾不得,自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父亲晕倒之事牵引了去,哪里还会注意到有没有人趁机混进清风阁。说不定,有人想陷害萱儿?
而且,父亲虽有旧疾,但他平日也饮酒,却不见引发晕倒之像,怎么今日就这么巧?
“公子可是怀疑将军的酒有问题?”将军旧疾复发,虽疼痛非常,但从未晕倒过。
“那人真厉害,竟然让太医都诊不出异样,看来是早有预谋的。”杜鸿千暗揣测至此处,心底有些发寒。
不管基于什么目的,萱儿都难逃罪责。
这可要如何是好?
找到找不到,于她都是不利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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