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情况不好
除了身上触目惊心的血迹,就他避开屋内几人的敏捷,这一利落的动作,哪里有半分受伤之人该有的。只是,众人都被他怪异的行径所扰,认为他意识失常,行为也就未作过多分析了。
而他出了屋,感觉身后追随的几人,远远看见前方因骚动赶来的众侍卫,身形带了几分扯动伤口的酿跄。杜鸿千等人眼见他就要倒下,为首的侍卫一个箭步上前,惊慌扶住段铭枫。
“王爷?”为首的侍卫错愕地扶了他一把,只见段铭枫一手死死拽住护卫胸前衣襟,似要将他扔向一旁,段铭枫忽地垂下了头,仿佛没了力气。他的身体挡住了身后杜鸿千等人的视线,而为首侍卫因也挡住了还未赶上来的侍卫的视线。
段铭枫左手快速从喉间移至唇边,阴沉的眸子里飞快闪过一抹异样。随即猛地抬头,对上那侍卫惊慌中一闪而逝暗晦不明的眨眼,低吼道:“滚开。”
眼看侍卫就要被近乎疯狂的段铭枫甩开,杜鸿千一个飞身,跃至他身旁,称他与侍卫周旋之际,果断在他后颈一点,而后接过终于安静了的段铭枫。
“少将军,将王爷交给属下吧。”夏乔楚见杜鸿千吃力的撑着段铭枫,快步闪到杜鸿千身侧,伸手一同撑起段铭枫。
就少将军那单薄的身子,想抱起王爷,估计,很难!
杜鸿千听罢,随了他的意思,示意方才赶来此刻还不明所以的侍卫一起将段铭枫抬回清风阁。
李太医见段铭枫已然昏睡,长长吐了口气,方才过去细细为他诊断起来。细细看了他喉间,请了脉,眉宇紧锁,脸色越发凝重。
杜鸿千等人见状,急急开口道。
“李太医,王爷情况如何?”
“王爷内伤严重,五脏俱损,喉骨移位,声带也被震伤。”李太医不敢有一丝懈怠,覆在段铭枫喉间的右手认真摸索着移位的距离。要知道,此处若是接连不慎,就会送了性命,他不敢轻易冒险。
短短一句话,惊得屋内几人面色煞白。
五脏俱损!他没吐血身亡已是奇迹,难怪这浑身的血迹如此瘆人。
喉骨移位!他能坚持到见到杜鸿千三人,并说了这么多话,这超凡的毅力也真是可怕。
“李太医可有把握救好七弟?”段铭爵率先回神,急切问道。
“下官…。没有把握。”冒着可能被少将军等人生吞活剥的风险,李太医艰涩摇头,如是说道,心知此事太棘手。虽然作为医者,但,王爷这等重伤,还活着,已是不易。
“你,说什么?”杜鸿千悲愤交加,正欲一把抓过李太医,却被段铭爵拦下。
“少将军此举还有何意义?”段铭爵冷冷看了双眼微红的的杜鸿千,愠怒道。
“我…。”杜鸿千身形一顿,讷讷的退了一步,四皇子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铭枫怎会……
“千儿。”杜远泰沉痛看了他一眼,发生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为你今之计,只能尽快将此刻抓捕归案,也好对王爷有个交代。
“那些刺客是什么来路?”杜远泰见他情绪低落,只好询问夏乔楚。
“是月影楼。”夏乔楚朝榻上的主子看去,又看到杜鸿千自责的神情时,眼中一片沉痛,是他保护不周。
“月影楼不是已经在江湖上消失了么?”杜远泰不解。当初月影楼被王爷摧毁之事,他也有所耳闻,如今难道是余党报复,可王爷的武功,唉,只怕是……红颜祸水。
“月影楼支系分布广阔,王爷当初只是除去其一。”
“我去找杜淮,他一定有办法的。”杜鸿千忽然想到什么,正欲夺门而去将杜淮找来。
“少将军,少将军……”一阵急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莫离急匆匆赶来。
“怎么了?”杜鸿千一怔,看她那焦急的神色,难道萱儿,真的死了!
“参见四皇子……”莫离见到满屋的人,俯身行礼。段铭爵一摆手,示意她赶紧回话。
“御医说王妃情况很不好。”莫离一脸愁容说道,王妃她似乎陷入了梦魇难以醒来,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邪毒。
“夏乔楚,你即刻去将军府将杜淮找来。”杜鸿千从没觉得这么无力过。现在,谁出了事。他都无法原谅自己。吩咐完,闪身出了屋。
夏乔楚离开,此前随之进屋的侍卫也跟了出去。
段铭爵看着榻上伤痕累累的段铭枫,眼中的厉色一闪即逝。
子月轩内,冯太医面露难色地瞅着深陷梦魇的杜凌萱,随着最后一根银针拔起,渐渐平复下来的病容,总算得舒了一口气。
“王妃可有生命之忧?”杜鸿千大步踏进,也不管是女子卧房,开门见山道。
“王妃暂时没有危险,只是王妃体内,有一股至阳至热的邪毒,下官担心,若不根除,会对王妃十分不利。”冯太医小心翼翼道。
“邪毒?那你倒是快解啊。”杜鸿千恼了,若是在将军府,他早将这些个废物全都拉去打五十大板了,看他们还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下官不知这是何毒,无从解起啊。”冯太医泪了,医者当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他倒是想,奈何学为有限,实在是看不出,这是什么毒。
“你身为御医,接岐黄精术,着沐圣恩,竟说你不知!”杜鸿千只差跳脚了,恨不能狠狠踹他几脚,枉受朝俸,空有虚名!
“下官学术不精,修为有限,还请少将军息怒。”冯太医听罢,惶恐地垂下头。
“滚!”杜鸿千愤懑地吼道,眼中一片赤红。铭枫那里是这样,萱儿这里也是这样,这些废物要来何用!
“是,下官这就去与李大人商榷法子。”冯太医说完,悻悻退下了。
看着杜凌萱渐渐舒展的眉头,杜鸿千高高悬起的一颗心,总算稍微落了点。
铭枫必是为了她才受制于月邪,既然他为了她能强忍五脏俱损,喉骨移位之痛,若是她死了,他无法想象,铭枫只怕再一次崩溃。
他已经有十年未曾这般失去理智过。
思及此,他方才缓下的心境又染了悲凉。
“萱儿,为了铭枫,你绝不能死。”他坐在床沿,看着她下颚及脖颈,手腕上的包扎的棉条,心中酸楚难耐,更是恨不能将月邪大卸八块。
“段铭枫,你不能丢下我。”床上的人又牵起的眉梢,秀眉蹙在一起,喃喃自语,双手不安地在空气里挥动。
“萱儿,铭枫不会丢下你。”杜鸿千无奈,缓缓安慰道。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
“萱儿,是哥哥的错,哥哥害了你,也害了铭枫,错的人是我。”听着杜凌萱无意识的低语,杜鸿千心中仿佛被什么重重一击,揪疼得厉害,双手握住她纤细的手,安抚她的不安。
眼前的女子,不知不觉,他早已将她当亲妹妹般。
夏乔楚还未到将军府,便遇到正从王府赶去的杜淮。
他只道,片刻前,杜老将军差人回府回府告知他王府的事,他便出来了。
夏乔楚一心担心段铭枫的伤,也未作细想,与杜淮匆匆往回赶。
没错,确是有人告诉他王府的事,不过,杜淮已于月前去了锦州,而此刻出现在这里的人,却不是真正的杜淮。
杜远泰见杜淮风尘仆仆前来,心中薇安。毕竟,杜淮的父亲乃药王的二弟子,杜淮天资聪颖,更是青出于蓝,有他在,王爷的伤会有把握些。
杜淮上前,朝段铭爵杜远泰二人微微俯身,便往段铭枫所在榻边去。
李太医早已站朝一旁,静静望着杜淮的动作。
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子,虽然只是将军府中的军医,但却声名在外,誉他医术超凡,与费鸣可谓是平分秋色。
不过,费鸣毒术更是了得,当今世上,也怕只有费鸣的师傅药王方能参得了几分费鸣噬魂散的毒理了。
杜淮右手在段铭枫喉间慢慢摩挲了一晌,渐渐闭了双眼,好似在给他的喉咙做按摩,李太医探头一望,杜淮忽睁双目,猛地扼住段铭枫喉前两指处上提,左移,只听得“咔”一声。
众人心惊的看向榻上之人,只见段铭枫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激醒,正满脸怒容地看着杜青。而他虽极力隐忍,满脸的狰狞痛色却落入众人眼中。
喉骨接好,杜淮从怀中拿出白玉瓶,取了一粒,而后放到段铭枫榻边的几案上,缓缓说道:“这玉露丸对王爷受损声带有良效,虽不能助王爷恢复原有声音,但不会影响说话。”
段铭枫死死瞪着眼前的杜淮,望着他手中的药丸,别扭地夺过,丢入口出。
“七弟,王爷。”外面其人见他醒来,略带了几分喜色,纷纷靠了过来。
李太医闪了老远,王爷若是好了,估计会第一个拿他试刀,医术不精不是他的错,实在是他老了,要精进也难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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