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杀无赦
片刻后,见她气息已稳,月邪收力,将她放下,起身对秃鹰说道:“将费鸣请来。”
“楼主,她既是段铭枫的人,何必费力救她?”秃鹰不明,实下问道。
“杀了他太便宜他,让他生不如死,本座的心头之恨,方可解。如今他既然派人找她,说明这女人在段铭枫眼中自然不凡。若激起她对段铭枫的恨,是不是,对我们,很有力!”看着床上的女人,月邪鬼魅一笑。
“是,属下明白,属下这就去。”秃鹰说罢消失在房内。
“赵婉君,你可别让本座失望啊!”他幽幽看了眼她,眼中尽是算计的光芒。
费鸣把过脉,只道,这女子脱水严重,当务之急就是要补充水。秃鹰送走费鸣,只余月邪一人,灌下的水悉数吐了出来,月邪蹙眉,难道她该命丧今日,转念心有不甘,她的命,他月邪留定了!心下闪过一计,决心一试。
他大力一挥门窗紧闭,自袍角扯下一条黑布,将她眼睛蒙住,将面具往上略提,露出嘴唇来,饮了一口水,附上她的唇,渡进她口出,直至咽下,反复七八次,将面具拉好。他从容站定,听到她缓缓的咳嗽声,看来,有用了。关于方才的行为,虽有欠妥,不过,他段铭枫的女人,他碰了又如何?眼前的女人自然不及他平日里那些妖娆美丽的女人令他有兴致。若不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要了她又如何!段铭枫知道的话,他那张俊脸上要出现什么表情呢?月邪邪佞地笑着,走近,将眼上的布条取下,狠狠捏着她的下巴。
恍惚的半睡半醒,清晰的疼痛将杜凌萱拉回现实来,她慢慢睁开双眼,银色面具映入眼帘,还有那双仿佛似笑非笑的眼。见她醒来,他威胁道:“本座没让你死,你休想有此念头。”
“……”杜凌萱只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无力与他周旋。
“听闻铭王知道侧妃逃婚后,恼羞成怒,给了赵大人两日期限,若两日后你不出现,赵府的人恐怕。”月邪意有所指地顿住。
“恐怕什么?”杜凌萱顿时心惊,担忧之色布满双眼。
“恐怕什么,你不知道么。”月邪谄笑。
“如今你将我关在这里,又说这些作什么?”杜凌萱全身打颤,鼻头发酸,寒意蔓延周身,她这可悲的人生,被当作玩物一样被抛来抛去,每一次都让她近乎绝望。
“待你身体恢复,自然就可以走了。”月邪说罢将地上的馒头往杜凌萱身侧一扔,弃之如履。
杜凌萱奋力攒动右手,触到身侧的食物,抓过,颤抖着往嘴边放去,张口用尽全部力气咬去,狠狠地,和着不经意见流出的泪,一并吞下。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比这更残酷的,活着,兴许还可以有所期待。
“识时务者为俊杰,早些明白,又何必受这份罪!”月邪满意地笑笑。
杜凌萱自顾啃着,不再理会他的任何言语。
他见状,自觉无趣的离开了。
一时间,京都大街小巷都传出吏部尚书之女逃婚之说,更有传闻赵义生假借寻找之名包庇罪女逃脱。茶楼小坐,议论纷飞。
两日将至,仍旧没有女儿消息的赵义生顿时觉得希望渺茫,加之流言四起,他无力地瘫坐在楠木椅子上,认命的等待皇上裁决,如今,他,百口莫辩!而赵夫人早因女儿失踪与王爷追究之事惊吓过度,一病不起。
丞相见时机成熟,皇上已起猜疑之心,遂进言道:“那赵婉君水性杨花,忤逆圣旨,不把皇家威严放眼里,更是让铭王颜面尽失,如此无耻无义之女子,若是不加以惩处,皇上威严何在!”
皇上听罢震怒之余,下旨抓了赵府一干人等,并扬言,明日赵婉君不出现,杀无赦!
黄昏,段铭枫烦躁地在书房来回踱步。明日便是十五了,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纵是她赵婉君不是逃婚,他铭王已成笑柄,这份奇耻大辱,他如何受得?
“王爷,京都与城外方圆一百里已经找遍,没有发现。”夏乔楚小心翼翼地审视了一眼面前的人,眼神晦暗地说道。
“暗影那边可有进展?”
“青冥堂的人在菀清湖边找到赵小姐随身发钗,此外,再无他物。”
“赵府可有动静?”他猛然回头,犀利的眼神盯得夏乔楚一阵局促不安。
“皇上下旨将赵府之人全部下狱,并张贴告示全城抓捕赵婉君。”这结果,是他如何也料想不到的。
“如此她也没作任何反应!”段铭枫微不可视地一怔,眼中厉色俱现。
“告示上明示,赵婉君明日不出现,赵府一干人杀无赦。”
“……”段铭枫微抬右手,示意他下去,夏乔楚离开后,他细细想来越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那赵婉君可以为了个丫鬟不怕死地来找他,又怎会为了逃婚而置众人性命于不顾?菀清湖,投湖…圣旨下来那一刻,她便该要明白,她的命由不得她自己做主。告示一出,天下皆知,她又岂会不知?
赵义生断然不会泄露女儿出走的消息,燕南瑾也断然不会。青冥堂岂会为了燕南瑾的故弄玄虚铤而走险!那她逃婚之事,诸多事非不胫而走,添油加醋想置她于死地,一切都太古怪。
他曾派人查过,赵婉君从未的罪过人,自失忆醒来后,除了燕南雪刻意难为,与其他人并无过节。
“王爷,李公公带皇上口谕,请王爷进宫一趟。”夏乔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段铭枫听罢,面无表情举步离开。
皇上自然满心宽慰,并打算为他另选良人,他当下拒绝,只道:不必,本王既已定下,那赵婉君便生是本王的人,死亦只能是本王的鬼,生生世世休想逃离。明日,本王要亲自监斩,倒要看看那女人有多无情。
夜色笼罩下来,杜凌萱的心早已跌入无尽深渊,是不是,已经来不及了?
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杜凌萱支撑着身体,勉强下床,月邪料定她已经没力再自我了断了吧,否则又岂会让她可以活动自如。眼下,没了任何逃生的可能,杜凌萱只能拿自己赌一把了。慢慢靠近地上盛放馒头的碗,杜凌萱拿起,狠狠摔在地上,捡起其中一块尖锐的瓷片,握在手里。
门外的秃鹰听到动静,踹门而入,见打碎了的碗,皱了皱眉,就要过来收拾。
杜凌萱将瓷片抵在喉间,视死如归道:“我要见月邪。”
他似乎没料到杜凌萱的举动,身体一怔,不屑的说:“你以为威胁得了楼主?”
“既然我这么没价值,他何必相救?”杜凌萱自嘲道
“……”僵持了片刻,月邪竟然自动出现了。他双眼微眯,好整以待地看着,秃鹰见他前来,径自出去了。
“从未见过你这么想死的人?”他看着杜凌萱,嘲讽道。
“我要离开这里,现在。”见他毫不在意的样子,杜凌萱心里顿时没了普。
“本座说过,你若能自己离开,随时可以。”
“你别过来!”见他渐渐靠近,杜凌萱紧张无比,双眼慌乱,只得往后退去,直到绊倒在床侧,他顺势朝她身上一点,杜凌萱便无法动弹,只得瞪大眼睛看他拿下她手中的瓷片,扔的远远的。他欺身而下,不紧不慢邪魅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本座派人送你回去正好!”
“…。”杜凌萱颤抖着双唇,咬紧牙关,认命般闭了闭眼,眼匡中泪光攒动,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明日?明日……
他大力捏开她的嘴巴,将一粒红色药丸丢入她口中,一抬下巴,便到了腹内。
杜凌萱已经不想再追究是不是毒药了。他见她面色死灰,起身。
“本座刚得到消息,明日午时,赵府一行人,在午门行刑。”
“不…不要。”杜凌萱猛然睁眼,死死盯着他,心痛的无法呼吸,眼泪顺势没入枕内。
“铭王亲自监斩。”他冷漠地欣赏着杜凌萱绝望的表情,说不出的可怕。
‘段铭枫,为什么,为什么…。’内心一片死寂。对他,无限愤恨。
月邪诡异地一笑,右手再一点,杜凌萱便失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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