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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原国的太子是该亮相了


  鲁君同客死异乡会对原国造成舆论上的谴责。

  这个无关原国强不强大,跟鲁国弱不弱小也无关,人们认同的道理就是那么一个回事。

  有好多人为了原国攻打鲁国吵吵闹闹,原国仅是对鲁国小惩大诫自然合理,实施吞并就会让舆论对原国越加不利。

  当下,有家回不得的鲁君同客死异乡,原国处置不当将决定在列国的印象分。

  其实,哪怕原国处理得再好,一些负面言论还是会存在。

  “使‘曲阜’出人迎归鲁君梓宫。”智瑶说道。

  台狐应道:“诺!”

  宦者令在当前并不需要阉割,乃至于很多在宫城当差的男性也不需要阉割,不止是阍人(宫城守卫),包括一些侍者也不需要,仅是内宫需要宦人。

  以周礼什么都管的性质,对各个阶级的待遇限制分明,诸侯拥有的宦人数量其实并不多,

  拿原国为例,进行阉割的宦人数量不超过五十人,他们与宫女一起负责内宫各种杂事,更多是伺候国君的女人和子嗣,能接触到国君的机会很有限。

  至于管理内宫的宦者令竟然不用阉割这一点?一直到秦帝国时期,好些宫廷的职务担任者,他们一样不用进行阉割,至少中车府令是不需要阉割的。

  “君上,明日朝会,公子是否就班?”台狐问道。

  智瑶的嫡长子智开已经二十岁了。

  以前智申还健在时,智开是由智申在带,后来智申病逝,智瑶经常需要到处走动,年龄太小的智开一般是施夷光和郑旦轮流带,芬嬴对这点肯定心里不满的。

  后来,芬嬴又诞下一子,取名可,今年十八岁。

  智瑶清楚智可是芬嬴的精神寄托,没有剥夺抚养权利,倒是让芬嬴多了更多的藉慰。

  二十岁了?确实是应该跟在父亲身边多学一些,尤其是作为储君。

  当然了,智开目前并没有储君的名位,他现在只是作为智瑶的嫡长子。

  智瑶转头看向台狐,问道:“何人提此疑问?”

  台狐额头瞬间冒出冷汗,跪下去俯首,说道:“臣……斗胆一问,非受他人指使。”

  等待了很久的台狐不见智瑶回应,大着胆子想要瞅智瑶一眼,发现周围早就没人了。

  到了前462年,智瑶已经四十四岁,有儿子十七人,女儿八人,最大的子嗣二十岁,最小的子嗣四月大。绝大多数子嗣的年龄在十五到十二岁之间。从这里也能看出智瑶哪几年最闲。

  台狐说的朝会并不是固定多少时间举办一次,也就是不存在每天一次的小朝会,几天一次的大朝会。

  目前,哪怕是周王室也没有固定举行的朝会,诸多分封国就更没有了。

  因此,周王室与各诸侯国的情况就是各自办公,有需要才进行汇报,除了需要商讨的事情也不一定群思广义,召开朝会更多是跟礼仪方面有关,比如需要举行祭祀。

  周王室、楚国、鲁国都还没有正式对原国发来讣告,等于说原国还没有派出相应的使团。

  翌日。

  举行朝会时,该谈的事情谈完,刻意被智瑶压下来的吊唁安排留在倒数第二件事情进行商谈。

  “天子驾崩,君上当以何人为吊唁使?”程宵现在没有具体官职,身份方面显得有些超然。

  真不是智瑶不安排官职给程宵,主要是怎么安排都不对,索性也就借鉴周王室制度给予一个虚君的地位。

  按理来说,程宵就很适合担任使节前往周王室进行吊唁,他自己显然也想争取这个差事。

  狐尤和钟全对视了一眼,后者出班,说道:“君上,臣请命。”

  原国之前想要获得周天子的认可成为诸侯之长,过了将近两年还是没有得到正式的答复。

  现在?周天子姬仁驾崩,肯定要有人继位,太子姬介一直对智氏立国意见不小,钟全的任务显得很重。

  原国的楚国大战的爆发不是今年就是明年,成为诸侯之长不会改变战争的结果,但是能让原国在大义名份上占据最大优势。

  事实就是那样,还愿意听从周王室的诸侯国没几个,他们没有实力左右两个当世强国的战争结果,摇旗呐喊都未必够格,成为诸侯之长的背景墙多少能够在大义名份上起到作用。

  智瑶本来有意派遣程宵,看到钟全站出来自荐,为了某些平衡不好拒绝,说道:“如此,便以执政为正使,恰是彰显我国尊重王室。”

  钟全行礼退下。

  智瑶看向了站在第一排的智开,说道:“开可为副使。”

  估计是没想到有自己的事,稍微错愕了一下的智开赶紧出班领命。

  众臣的视线在智开身上,不少人因为智开获得差事,眼眸里出现喜悦。

  话说起来,智瑶六岁就在帮家族,十三岁已经统兵在跟诸侯联军作战,作为智瑶的儿子,智开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智开不趁着没有行冠礼干出一点成绩,会不会有人说什么虎父犬子?

  钟全一下子就明白了,智开能做事,那么自己名为正使,实际上却是辅助;换作智开无法理事,钟全将事情办成,功劳需要分足够的份量给智开。

  对于智瑶的那种安排,钟全只有开心没有不爽。

  有时候,臣属能当背锅侠,或是被侵占功劳,干那一出的人是君主,其实对臣属是一种福分。

  智瑶将目光转向程宵,说道:“兄长往‘曲阜’,不使鲁君葬礼有缺。”

  程宵很想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来提问,讶异自己竟然有差事,呐呐地出班领命又退了回去。

  至于楚惠王的葬礼?智瑶已经派人去追韩庚,命韩庚代表原国参加楚国的国丧。

  历史没有遭到改变的话,鲁国近几年的境况也会挺惨,不止国内由于奴隶暴动各种混乱,朝堂之上短短四年换了三位国君,三桓则是趁机又大大地肥了一波。

  鲁国现在面临的问题是储君病逝不久,国君也客死异乡,哪怕疆域沦陷大半,怎么都应该把君位继任者的人选定下来。

  由程宵去帮忙处理鲁君同的葬礼算是一种“越权”了,可是谁让三桓有家回不得,鲁国也没有了储君呢?

  这样一来,原国派去足够份量的人帮鲁国操办国丧,固然是造成“越权”的事实,多少是给了鲁国极大的面子,剩下的问题就是鲁人愿不愿意承情了。

  倒数第二件事情办完,剩下的就是朝会的最后一件事了。

  狐尤出班,说道:“疆场之上福祸天定,阵陨沙场乃是各有天命,一国之君亦然。”

  话是这么说,真正丧命在战场上的一国之君却是不多,十只手指都不一定能数完,里面最出名的当然是吴国的三任国君。

  吴顺王诸樊在攻打楚国附庸国巢国时,中箭身亡,时年四十八岁。

  吴安王馀祭在征战越国时,遭到越军俘虏有预谋的刺杀,时年四十三岁。

  吴道王阖闾在与越国的槜李之战中,被越大夫灵姑浮挥戈斩落脚趾,重伤而死,时年四十一岁。

  这些王号,列国当然是不认的。列举的称呼也不是名,算是一种“号”。不然的话,诸樊名叫遏,阖闾名叫光。

  狐尤讲那些话就一个意思,楚国以报仇的名义出兵当然合情,合理则是未必,多少算是一种私情大于道义的小道。

  这里是不是连智氏也骂进去了?自然是没有的事,晋国卿位家族智氏的事,关原国公室的智氏什么事。

  狐尤开了一个头。

  后面有人站出来提到楚国出兵北上的猜测,议题进入到原国怎么应对。

  好些事情在私下已经拿出决议,等于说越多人参与,走过场的意思就更浓一些。

  所以在朝会上进行讨论,更多是用来向列国展示态度,并不是一种正儿八经的商讨。

  提到即将与楚国爆发战争,少不得带上楚国的忠实盟友秦国,谈到秦国又要带上有点像是秦国小弟的代国。

  朝会上谈那些,再释放出想要消弭战争的态度,自然不是为了真的想将战争消弭掉,纯粹就是做一种姿态而已。用一个成语就叫“故作姿态”。

  看上去很虚伪,问题是很多时候的“故作姿态”很有必要,楚国可以视作原国的畏战,诸侯则是可能认为原国能讲道理。关于邦交这种事,或许也就同文明才能品位得出内涵,换作其它文明?

  如果是其它文明,诸夏这边弱小,他们才懒得多想。

  换作诸夏足够强大?这种邦交姿态也许能成为一种文化传播的手段。

  怎么传播?强大到谁都无法忽视,其它文明肯定要搞懂诸夏文明熏陶而出的思维啊。

  朝会上没有提到征召多少军队。要集结多少兵力这一点,私下早就有了结论。

  这一次,原国会集结七万左右的兵力应对南方,兵力来源是智氏的常备军,加上一个满编军团和一万骑兵;钟氏出动一个“师”的兵力,狐氏出动一万左右的骑兵。

  韩氏?他们主要负责应对秦国。

  考虑到韩氏的战斗力比较差,需要狐氏作为辅助,并且智瑶还让驻防泾水一线的中行氏配合。合兵约是六万左右。

  关于北部?原国在句注山和夏屋山沿线有万余驻军,再调去五六千骑兵到句注山以西平原巡弋,问题应该是不大了。

  像是范氏、张氏、崇高氏等等家族?智瑶怎么可能让他们身处事外,作为原国的一个家族,纳赋是一种义务与责任,只是这些家族的战斗力比韩氏还差劲。

  所以了,智瑶对那些家族进行征召,主要用于原国内部的卫戍,其中魏氏旧地、仇由、中山、齐地也是他们卫戍的一部分,同时也能算是一种预备部队。

  “诸地征召,大将军与国尉处理。”智瑶说的是除开张氏等家族,原国还需要一支后备部队。

  狐尤率先出班,孙武紧随其后,向智瑶行礼领命。

  那么就是除了动员野战和负责卫戍的部队,原国还会进行新一轮的征召,只是事态不紧急到一定份上,最后一批征召的部队会待在家乡附近操练,并不会进行调动。

  朝堂之上的气氛变得非常肃杀,要说原国众臣有多么紧张则是未必。

  以前的晋人,现在的原人,他们并不害怕战争,某种程度上还渴望战争。

  尤其是那一批立下众多功劳才在原国有一席之地的人,无论是获得爵位,还是担任了官职,他们需要更多的功劳作为晋身之阶,怕的不是爆发战争,想的是怎么参与进去啊!

  智瑶看着表情热切的众臣,想道:“好战进行开拓时是益处,一旦国力不允许继续进行开拓,反噬就要来了。”

  不过,哪怕出现反噬也是长久的以后,大不了智瑶学汉武帝晚年作态来给国家降降温。

  关于这点,智瑶占始皇帝的便宜不是一点半点,遭遇肯定跟始皇帝不一样,至少智瑶有会有王后,也不会令储君之位莫名空缺。

  “父上。”

  “哦,是开啊?”

  智开步入室内,规规矩矩地行大礼问候。

  “今次往‘洛邑’一行,多听多看。”智瑶没有放下手里的笔,一边书写着什么,一边嘱托。

  智开先回了一声“诺!”,沉默了几个呼吸,说道:“从‘洛邑’归回,孩儿想向父上讨份差事。”

  出使“洛邑”将往返脚程算进去,大概需要花费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恰好就是春季下旬。

  不出意外的话,春播之后楚国就会出兵北上,同时秦国和代国也将展开自己的动作。

  大多数孩子有什么理想,一般是从效仿父亲开始。

  智开是听着智瑶的故事长大,启蒙由智申进行,教导方面是智瑶亲手抓,只是大多数时候智瑶以留功课的方式进行教育。

  听了智瑶那么多的事迹,不免会让智开想追寻轨迹,没有少接触农事,以前也有参与每年夏季和冬季的军训事务,觉得时候有自己的战绩了?

  “往北?”智瑶听了智开的请求,目光在智开身上巡视良久,问道:“进驻两山,抑或统率骑兵?”

  老实说,智瑶可不想智开去面对赵毋恤统率的骑兵,要说点什么,儿子又说话了。

  智开说道:“亦可随父亲南下。”

  智瑶听到称呼的转换有些莞尔,笑骂道:“滑头。”

  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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