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圣诞礼物·被退回的信件
漆黑的走廊中一道平稳的脚步声渐渐响起。
“叩叩。”敲门的手平静而有力。
“请进。”伴随着这句话办公室门口的画像旋开，怀特跨进办公室。
斯内普抬头瞥了一眼，迅速皱起了眉头，“怀特先生，我认为我并没有邀请你离开医疗翼来拜访我，我现在很忙，没工夫搭理你那些……”朋友的麻烦。
“教授，”怀特攥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是挣扎了一会，才咬着嘴唇艰难地开口：“……我、真的、能够施法吗？”
他眼睛中的冰湖像是要被打破，斯内普第一次见到这个从一见面就显得成熟圆滑的孩子露出那么明显的痛苦和渴望。
——那是对魔法的强烈向往。
“当然，难道怀特先生已经认为自己能够挑战准入之书了吗？”斯内普不假思索的说。
“那为什么……”怀特张了张嘴，又失语般的闭合。
……为什么他就是没办法发出一个魔法？
斯内普明悟他没有出口的疑问。
男孩眼睛里流露出纯然的痛苦。
“……”他顿了顿，似乎在绞尽脑汁地寻找一些不会太过伤人的形容，但他显然没有成功，最终只得干巴巴道：“……你只是、只是不太擅长。”也许他也发现自己的话可能太伤害这个魔药上卓有天赋却对魔咒一窍不通孩子的心，他拙劣地找补到，“——还没有开窍。”
怀特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轻声道：“……啊，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他重复道“我知道了。”他没再说下去，推开魔药办公室的门，想要离开了。
他是知道了点什么？
没等斯内普再思考，他连忙出声叫住怀特。
“……你只是差了点运气，但还可以在魔药上深造下去。”斯内普干巴巴声音叫住他，“即使不会魔咒也可以——”
“真的吗，”怀特打断道，“我知道那些伟大的药剂很多都需要制药师亲自处理材料……”他的声音艰难地从气管钻出来，“连最简单的剥皮咒都施展不出来——也、也可以？”他几乎像是要嚼碎最后几个单词。
他低着头，看不清眼底情绪。
“你只是缺了、缺了一点运气。”斯内普干巴巴地重复道。
两人随即陷入沉默。
“总之……谢谢你，谢谢你教授，你永远是我的教授——先生。”怀特最后一如往常平静地笑了一下，最后看了一眼斯内普。他的眼睛仿佛在留恋……但那一抹蓝很快就消失在斯内普沉默的视线中。
门关上了。
[“我想我不得不告诉你的是……这个孩子，可能是一个默然者。”邓布利多检查完，走向门外，斯内普紧接着跟了上去。在孩子看不到的地方，邓布利多叹息道。]
[“这不可能，邓布利多。默默然活不到11岁而怀特马上就二年级了！”斯内普低着声咆哮，在医疗翼走廊处来回转圈。]
[“所以我说的是可能，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微不可察叹了口气，“唯一值得庆幸地是这孩子还没有完全被转化，但如果他在彻底转变前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魔力正常施展出来……”
“……他才这个年纪。”斯内普在背后低沉道。
“是啊……”邓布利多喃喃，“我没有办法，现在最好的治疗方案也依旧十死无生至今也只有八例存活，成功的也都失去了魔力。”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校长。”
“也许你能带给他一点运气，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着，但还是摇摇头，“但这很难……让他在最后的时光里开心一点吧。”]
[“一点运气……”
斯内普看着那个安静地低着头坐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孩子，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
斯内普看着怀特关上门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地离开，平静的告别给了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但他总不能直白地告诉怀特，你几乎不可能施展魔咒，也很快就没有以后了。这太残忍了。
西弗勒斯·斯内普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羽毛笔，心烦意乱地走进自己的卧室，看着眼前的坩埚下定了决心。
……
[这是一瓶四小时时效的福灵剂，谨慎使用。——S·S]
圣诞节当天，怀特回到个人“独霸”的寝室，床边零星地放着几个礼物——赫敏的《细数奇怪药草》，来自L·C的礼物《可怕的黑暗魔法力量·需要远离的人》、一些来自学院里受到他帮助的低年级送来的糖果，以及最让人诧异的、来自自家院长的礼物——
怀特拆开礼物盒。
一抹金色映入眼帘。
——盒子里是半瓶无比珍贵的、流金般的魔药——福灵剂。
怀特静默地注视着，盒子里的药剂还是梦幻无比的宛如流动的金子一样色彩的福灵剂。
“教授……”怀特充满遗憾地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你只是缺了一点运气。]
他就真的得到了一瓶珍贵无比的，用钱也买不到的福灵剂。
只为毫无关系的他能在最后的深渊前获得一点帮助。
现在……最后的关键一步已经得到了保障。
——你是我永远的教授，先生。
怀特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他写下一张字条，寄了出去。
……
这几天和哈利赫敏他们一起泡在图书馆查了大半个假期的资料，累得温斯特像是触发了什么似的，这几天疯狂做梦，但大多混乱颠倒。充满着过去见过东西碎片的结合，他甚至还梦见自己切开了半个脑袋站在校长室告诉邓布利多自己是个穿越者呢哈哈——他打死也不会去和邓布利多面对面，他疯了才会去试图把脑子摊开给邓布利多看。
今天是圣诞节。家养小精灵们已经把礼物都堆在了寝室角落。
花花绿绿的礼物占满了寝室一角，显得拥挤而温馨。
四个学院的礼物这里都有，红的绿的黄的，还有总是特立独行的拉文克劳送来的礼物。
温斯特猜那是卢娜的，还好他送了一个按照卢娜描述做出的弯角鼾兽硬币送给她，希望她会喜欢。
萨默倦怠地瘫在床边的小枕头上，睁开一只眼睛瞟过来。
“早上好，萨默，你可以接着睡，我只是起个床。”
萨默从鸟喙里蛄蛹出一声咕咕，翅膀一伸给自己翻了个面，安详地闭上眼。
温斯特在一旁开始拆礼物，有来自洛欧和詹妮的，来自赫敏的，哈利的，卢娜的，以及送纪念币来自其他教授的回礼，最让温斯特惊讶的是还有一封来自塞德里克的圣诞贺卡。
这下萨默的觉睡不成了，温斯特心虚地跑过去把她rua醒。
“帮帮忙帮帮忙，就一封贺卡，回来给你继续买好吃的猫头鹰口粮。”温斯特哄骗道。
萨默不情不愿地醒过来。
温斯特等着她给自己梳毛打理去帮他送信，还好他多写了几份贺卡防着这种额外的礼物，现在只需要把塞德里克的名字填上就可以了——他继续拆礼物，这些礼物都带着鲜明的学院特色，一眼就看得出来是来自什么学院的，格兰芬多偏好金红，送得也都是糖果，赫敏送了一本诗翁彼豆故事集（老实说温斯特已经在图书馆把这本书看过了，但有一本留下来珍藏也是很不错的）哈利分了他一半海格送的岩皮饼和上次去霍格莫德遇见赫敏和韦斯莱之前选的糖羽毛笔——岩皮饼其实可以不送的。
斯莱特林热衷于银绿，送得也都是偏向实用的东西，洛欧和詹妮一起送了一本圣芒戈治疗师常看的《地中海神奇水生植物和它们的特性》，里面还夹带着一包洛欧父亲烤的曲奇饼干上面夹杂着巧克力碎，甜蜜又好吃。
卡尔送了手指大小的一小瓶绿色的龙血，应该是他爸爸在工作的时候得到的一些额外的好处——他爸爸就是在德国养龙的。迈克的礼物和卡尔的应该是商量过——他做了个小龙的纸壳模型送给温斯特，科伦则送了本他最近在看的一本麻瓜小说《魔戒》。
在魔法世界里看魔法小说，可真有他的。
温斯特也翻到了德拉科送过来的礼物，英国传统的圣诞礼篮，里面装着一些巧克力葡萄酒和银饰。看上去像是很规整的圣诞礼物，但最下面还有一个像是德拉科额外塞的温斯特见过的法布尔香皂和一张他们的打折卡。
卢娜送的是一个雪景水晶球，里面有一个站在雪花中歌唱的小人，树梢站着一只乌鸦，地上隆起一个小小的雪包。歌是卢娜自己录的，一摇晃水晶球里的雪花就会播放卢娜的歌声，音乐里唱着飞过树梢的乌鸦。
麦格教授给了一套茶杯，表面有一些简单的喷漆，样式有些像特里劳妮教授上课时自己常用的。希望这不是在鼓励他继续学习茶叶占卜吧，温斯特已经发现这玩意真的不靠谱完全就是靠想象力和编。
他已经和洛欧连续占卜出大凶，黑狗和蝙蝠阴魂不散地一直跟着他。每次上占卜课，洛欧都快露出一脸默哀的神情看着温斯特了。
海格给的东西最让温斯特高兴——他除了给了点岩皮饼还给了温斯特好几株禁林深处里才长的有草药和他养的神奇动物的副产物。
这些草药在市面上很难买的到，只有在一些特定的时节才能拜托魔药老板给他留一点——斯内普也要抢，而且还不便宜，往往一株新鲜的就要十几加隆，比独角兽尾毛还要贵。
当然温斯特的回礼也就是他自己熬的魔药，给了哈利好几瓶补血剂和无梦酣睡药剂，希望他小心冒险和别太担心布莱克。给了赫敏他改良了刺鼻气味的提神药剂，祝她上课需要提神时别再一身蛰针粉末味了——品质太差，呛得温斯特难受。
给海格的礼物是他们四个人这几天整理出来的一本关于巴克比克用的上的案例，他们商量好一起换成这个，希望他能好好记住。
不过温斯特已经不怎么抱希望了，既然纽特来了也失败，那就是说马尔福板上钉钉要整海格了，虽然邓布利多庇护着让他动不了海格本人，但收拾几只神奇动物出出气还是难以避免的。
但最让温斯特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这些礼物最下面还发现了一个只被报纸裹了一圈扔过来的魔药瓶，里面是一剂熬制的特别好的感冒药剂。打开闻闻好像还能感受到刚刚熬制结束的新鲜热气。
“口是心非的斯莱特林，你说是吗？萨默。”温斯特调侃道，把这瓶药剂加入他的珍藏。
萨默瞥了他一眼，拍拍翅膀抓住贺卡准备飞走。
说起来，温斯特一直搞不清楚斯莱特林的寝室是怎么送信的，明明猫头鹰既没有权限飞进来，也没有办法飞出去。它们是怎么把信件带到寝室的呢？
萨默可不惯着他的好奇，不耐烦地鸣叫着催温斯特给她开门。
温斯特只得放弃暗戳戳地好奇去给她开门。
但温斯特刚刚打开门，一声刺耳的鸣叫就扑在了温斯特脸上——一只羽毛凌乱，羽管爆突的猫头鹰一头撞了上来。
“嗷！”温斯特捂着被这只不认识的猫头鹰用翅膀狠狠来了两下的脸，恶狠狠地看向这只看不清路的邋遢猫头鹰——因为它的鲁莽行为，温斯特刚换的衣领上直接掉了一些尘土，还被扑了满脸羽毛，舌尖似乎都沾染到了一些羽毛上的怪腻味道。
他呸了两下，不善地望过去。却被这只猫头鹰恶狠狠飞到头顶再来了两下，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封略鼓的信包，飞到萨默的栏杆上，抢了几口温斯特专门给萨默补偿买的猫头鹰粮，狼吞虎咽叨了几口顿时就半眯着眼开始睡觉。
信掉到地上发出一声略空洞的清脆碰撞声。
温斯特和萨默面面相觑。
“难道我以前有买猫头鹰吗？”温斯特困惑地问。它看上去像是飞了好几个月，中途还遭受了好几次袭击，这么愤怒的样子……是他以前寄出去的信？
萨默站在门旁边的地上仰着头迷惑地“咕”了几声。
温斯特捡起被扔到地上的信，信上写着：
“给远在德国L·C·拉尔夫的一封信，”温斯特念道，“我将实施计划，资料已悉数送致罗马尼亚魔法研究所。
——W·W”
信封没有拆开过的痕迹，看起来根本没有寄到对方手上，似乎是被失去了寄信对象的位置直接被退回来了。
L·C·拉尔夫……这是一个被特意缩写了的名字，甚至不是一个姓氏而是某个人的中间名……拉尔夫……他会是那个帮助了怀特的人吗？
随着温斯特的拆开，信封中掉落出一个锥形的空瓶，温斯特下意识伸手接住——上面用温斯特熟悉的潦草字迹标注着——
—[1/4＇4h]—
“这是什么？”温斯特眯着眼睛辨认上面的符号，“……四分之一，四小时用量。”
温斯特打开塞子嗅了嗅，他无声地张大嘴流露出一脸震撼的表情。
这是一瓶装过珍贵无比的福灵剂的药剂瓶。
密封的很好，里面还残留着福灵剂的特殊气味——这个瓶子也是专门被用于盛放一些小剂量的珍贵魔药……温斯特想起一些头疼时他做过的那些混乱的分不清真假的梦……
也许那不是梦。而是被摄魂怪袭击后头疼流出的记忆。
斯内普真的在怀特绝望的时候送过一瓶珍贵无比的福灵剂。
…温斯特注视着这只小巧的玻璃瓶，玻璃的弧面上倒映出温斯特震撼的眼神。
——一瓶福灵剂最少也要熬制六个月，以斯内普的魔药水平，这一瓶就价值上千加隆还有价无市。即使看上去只是斯内普顺手分了一点多的给他……也昂贵到不可思议。
玻璃瓶中有一卷泛黄的纸条。
[这是一瓶四小时时效的福灵剂，谨慎使用。——SS]
看起来这东西珍贵到怀特甚至不愿意毁去，托付给他信任的人期待日后取回。
字条如今被意外退回……这绝对超出了怀特的意料。
这只猫头鹰的脚上信筒刻着猫头鹰邮局的名字，是一只被租用的猫头鹰。
在寄出这封信之后，怀特就全然没有想过要其他人能追查到信件来源。猫头鹰邮局是提供猫头鹰给想要寄信的人选择，他们却不会去了解每一只猫头鹰的去向，直到它们失踪，位置才会被发还回邮局总部。
而且……怀特只留下了对方中间名和缩写，地址含糊不清，全靠猫头鹰自动导航。却被拒收……温斯特的目光沉下来。
这个福灵剂的瓶子才是怀特真正的遗物……也是温斯特出现的重要契机。
如果没有这瓶福灵剂，以怀特利用魂器控制洛哈特消除记忆再甩锅给金妮的计划几乎不可能成功，既要取得日记本的信任又要将控制洛哈特的魔咒控制在手里，甚至还要确定记忆消除需要消除到什么地步才能达到解决默默然的目的……这些问题怀特不可能通过像魔药实验一样得到结果，只能一次成功。
不然早在密室中，温斯特就很可能被哈利和里德尔的打架余波攻击到了，甚至真的找到了能解决默默然的办法——罗马尼亚研究所，温斯特知道这个，那里有一片养龙基地，罗恩哥哥查理·韦斯莱在那里工作，同时那边的研究所以研究各种魔法疾病和治疗方案闻名。
斯内普办公室里经常更新的学术报刊上面就有这家研究所的名字，是一所专职研究研究默默然的学术机构，不过好像近几年因为罗马尼亚养龙场而专注于开始研究龙痘疮。
现在看来这位L·C·拉尔夫是在为这家研究所供职，拥有默默然的资料，通过这或者是其他得到了怀特的信任，又或者因为怀特没有时间了只能瞎猫抓住死耗子，没有办法找办法，总之应该就是拉尔夫为怀特提供了默默然可能的治疗方案——也是费尔奇口中出现的帮手——温斯特不信怀特会将真正的计划告诉任何人。
这是两代怀特共有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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