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ｖ?）最优选择

温斯特是在一片暖融融的日光中醒来的，今天英国的天气很好，阳光透过推开的玻璃窗落进医疗翼的病房，显得周围一片祥和的平静。

  起初他睁眼的时候，看见的是一片绚丽的白光，空气中一群挥舞着透明翅膀的白点漫无目的地漂浮，然后温斯特眨了眨眼，像是幻觉一样的光点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再度睁眼就只剩下了霍格沃兹的地板、墙壁上还交织着细细密密白线。

  温斯特觉得身体一阵挣脱了尘骸般的轻松，飘飘然地让一切视野里存在的东西都变得鲜艳起来——尤其是阳光。

  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自己身上原本灰黑色的魔力褪变成了温润的乳白？

  温斯特躺了一会，发现整座城堡在一片沉静中，躺了近一个月的大脑沉醉在放假的余韵中懒洋洋地转动起来。

  他掀开被单，刚想下床。

  这念头刚刚一动，旁边的抽屉忽然弹开，一双棉拖鞋从里面飞出来，自觉地套上他的脚，折叠洗净的巫师袍贴心地飞来披在他的肩上。

  温斯特愣住。他迷惑地按住突然自己动起来的外袍低头看了看自动跑来工作的拖鞋，然后若有所思地将目光扫向医疗翼里面混乱的瓶瓶罐罐，和一些染血的被套——他身上还留着一些出血留下的斑驳红点。

  随着他目光扫过，那些瓶子瞬间盛满了水又瞬间消失，一个无形的旋风扫过杂乱堆放在一起的瓶子里内部将污渍除净又将它们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扶起。

  又随着温斯特的目光和意图自觉从自己的伙伴中蹦跶出来一个干净的刚好能够一手握住的瓶子主动跳进温斯特的手里。

  “哇哦……”温斯特一边惊叹看着自己忽然间如臂所指的灵动魔力，一边抬头望向医疗翼隔绝里外的长帘。

  庞弗雷夫人恰巧掀开遮得严严实实地帘子走进来，她望见温斯特的一瞬间，欣慰的笑意比职业条件反射的生气先从眼睛里展露来。

  “Mr.怀特，你身体刚好并不代表，现在你就可以离开病床——”

  温斯特的魔力比温斯特先怂，瓶子挣脱他的手重新跳回了它的同伴们当中。

  “……呃好呃我是说好的，庞弗雷夫人。”温斯特一缩脖迅速蹿回床上，蹬掉鞋子拽开外袍，手脚灵活地把自己缩在床铺里，牵起刚刚随意抛开的被单朝瞪着他叉腰的庞弗雷夫人充满歉意又得意的狡黠一笑。

  “今天的阳光很好，庞弗雷夫人。”

  温斯特眨着眼，矜持地翘着嘴角，“也许我能有这个荣幸得到来自您的一点笑容。”

  如果不看他顽皮的赖在床上拉着被单一副你不笑就不乖乖躺下的模样。

  庞弗雷真的会笑出来的，但现在她只能板着脸把骤然轻松的嘴角都压在脸后。

  “乖乖躺下——如果你还不想斯内普教授刚刚从难得的休息中醒来就气得骂你一通……的话。”庞弗雷故意拉长最后的尾调意味深长地说。

  温斯特眼睛一下睁大，表情迅速切换到心虚，他偃息旗鼓地瞧了一眼关得严严实实的门一眼，底气不足地悄悄问庞弗雷：“……应该、也许、大概，如果夫人你不说出去……？”

  禁林前脱离大部队逃跑、独自引开狼人、不顾危险喝下没未经实验的药剂……斯内普如果不秋后算账，温斯特都觉得不太可能，现在还被逮住刚醒就下床到处乱跑——

  “哦，那就得看有的老病号能不能听话了——”

  温斯特不容置疑地将被单按在自己身上决心在今天斯内普到来之前都与被单共存亡——

  …

  “你找我，庞弗雷。”斯内普推开门，大步流星地走进来。

  “是的，”庞弗雷轻快地说，端过一杯热牛奶放到病床上乖乖躺着早在斯内普进门前就察觉到，但是仍眼巴巴地刻意别过头看着牛奶的温斯特手上。

  斯内普的目光跟着她扫到温斯特。

  “谢谢你，夫人。”温斯特道了声谢，借着半躺在病床上的姿势小口地抿了一口牛奶，舔了舔嘴角抬起头来朝斯内普扬起一个小小的、眼神乱飘的笑容：“下午好——今天的牛奶真让人流连……不是吗？”

  “我认为我可以暂时同意。”斯内普望过来，眉毛略微上扬，没有错过温斯特难得明显的心虚的表情。

  他松了口气，扫了一眼堆在床角的斯莱特林学院外袍又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冷笑，但看了一眼温斯特故意显得虚弱的小表情还是暂缓了开口讽刺。

  一旁庞弗雷夫人挑出几个被温斯特洗净的空瓶放到另一边。

  “说起来，既然怀特先生已经醒了，你有考虑过把他送到哪里去的问题吗？”庞弗雷忧愁地问斯内普，“尽管我并不介意将怀特留下来再养伤。但毕竟学校已经放假了，他恐怕并不适合长久的待在学校。”

  温斯特啜饮了一口牛奶，尝到牛奶里有着熟悉的蕴养用的魔药，皱着眉头将牛奶喝完后立刻把玻璃杯推开了。

  斯内普瞟了他一眼，看见他把牛奶里的魔药喝完了才回答庞弗雷说，“他自有他的去处。”

  “孤儿院？”

  庞弗雷夫人蹙着眉毛看了一刚喝完牛奶的温斯特一眼，“我担心那些麻瓜并不能尽心地照顾好他，你知道，西弗勒斯，毕竟他们可能太过忙碌。”

  “——我不想回孤儿院。”温斯特插嘴说。

  但他压根没办法改变在场任何一个大人决定他去向的意志。

  斯内普没理他，继续对庞弗雷语调低沉地说，“但我恐怕就算他想回去孤儿院，他那家孤儿院也再也没有能力收留他了。”

  “发生了什么？”庞弗雷惊讶地问。

  温斯特也愣住了，困惑地望向斯内普。

  “怀特那家麻瓜孤儿院——在他来上学的这一年遭受了一些名誉上的危机，如今正面临消失的风险。我当时去拜访的时候，他们内部的孤儿大部分已经转移到了麻瓜的其他地方，至于现在，他们那座建筑恐怕已经不再能担任原本的用途了。”

  “那他住哪呢？”庞弗雷问。

  “我想对角巷并不缺——”温斯特眨着眼睛开心地说。

  斯内普咳嗽了一下。

  庞弗雷脸沉下来：“我恐怕一个未成年巫师是不能单独在社会上居住的。”

  “呃，老师可以把我送过去之后偶尔来看看……”温斯特气弱道，“之前这样也可以……”

  “不行。”庞弗雷断然说，“我不能放任一个大病初愈的未成年巫师独自居住。”

  温斯特失落地闭嘴。

  “……事实上有件事我想我应该告知你知道。”斯内普忽然开口，“……你的麻瓜院长出于一种特别的信任而选择将你的监护权暂时存放在我的手里。”

  温斯特迟疑地看着他，然后呢？

  “也就是说我目前拥有你全部的监护权，不管是在巫师界还是麻瓜社会……”

  温斯特屏息以待。

  “按常理来说，我应该……”斯内普表情纠结了一下，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把话吐出来，“应该为你提供住所以及适当的照顾。”

  温斯特猛然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知所措地往窗外看去。

  今天的太阳是和月亮换班了吗？

  “另外……由于固身药剂的突破性，我正准备将这一突破性的成果告知药剂师协会。不出意外他们表示非常乐意为这个药剂的真实性举办一场质询会。出于一位魔药教授的考量我认为你的固身药剂仍有一定的改良空间——”

  温斯特咽了口口水，觉得有股火从他心底燃烧一直到唇舌。

  “质询会？”他口干舌燥，“一场专属于我的？”

  “不完全是。”斯内普说，“他们在那个时候正好有一场举办的聚会。如果我们现在提交上去，那他们想必会在这场聚会后顺理成章地举办下一场质询会。有我担保，还有你这个成功的例子——在那之前你要做的就是再优化一下你的配方，既然是预防那就需要更低的成本和时间。”

  斯内普眼神滑落到欣喜若狂的温斯特身上，清了清嗓子，“当然也许…怀特先生更愿意同其他人接触，毕竟他的药剂已经成功了……那我想麦格教授也会很乐意暂时收留你一段时间……”

  “什么时候？”温斯特迫不及待地打断他。

  斯内普迟疑了一下，“如果你愿意，就在这之后，我已经提前询问过麦格教授……”

  温斯特不得不再度打断他，“我是说质询会！”温斯特每一句话尾端的语气都好像在冒出小花。

  “……实际上我以为……比起几周后跑去药剂师协会和一群成年巫师探讨固身药剂的可行性，你这个年龄的小巫师会更愿意参加几周后的魁地奇世界杯——”斯内普语气低沉地说，“毕竟，我的住所实在算不上一个居住最佳选择。如果你选择我的话——”斯内普说。

  “你就先得忍受阴暗潮湿，工厂烟雾缭绕，旁边还有一条臭排水沟的蜘蛛尾巷，每次来回，都得经过一条长长的破烂石板组成的小巷，被周围居住的麻瓜盯着看。”

  温斯特脸上的表情写着：你看我像是在意的样子吗？

  “而麦格教授家住在凯思内斯郡的郊外，那里远离人烟，更多的是田园风景，如果你现在选择她，我想你会收获一次在绿色的麦田里度过的暑假。如果你不想接近麻瓜，我想她也愿意为你敞开她在霍格莫德村拥有的一间小屋。”

  “我认为麦格教授更有照顾你这种年龄段巫师的经验，能够关注到你一些不太适合表露的小情绪。而且做得一手好菜。”

  （“你吃过？”温斯特打岔道。斯内普瞪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鉴于这种认知，我已提前询问过麦格教授，她表示很乐意同你度过这个暑假。”

  斯内普坚持着把一切都说清楚了，把选择权完全放在温斯特面前慢吞吞地说：“当然……选择在你，怀特。”

  “我选跟你一起住。”温斯特不假思索地说。

  对于这个答案，斯内普已经对温斯特在他说话一路变幻丰富的表情上看出来了。但他不知道要不要对此表示高兴，因为他不能不说他把这一切说清楚没有一点诱导的意思，毕竟温斯特现在就应该加紧一切时间去药剂师协会通过质询，要知道既然能成功一个，那么也许就在温斯特休息的下一秒可能就会有另一个能代替固身药剂的魔药出现，需要争分夺秒的对此进行争夺——

  但斯内普也考虑到了也许怀特也希望在生死中刚刚恢复后暂时喘息，但如此顺利的实现了他的预想，还是让斯内普觉得有点一拳打在空处的意思。

  “哦……”斯内普干巴巴的说，“那太好了……我是说，我这就去——”

  “——你怎么会认为在魁地奇和药剂师协会之间我会选择魁地奇的？”温斯特奇怪地问，“这太不可思议了……把这么诱人的选项放在我面前，让我做选择——你还记得我是个斯莱特林吧？”

  “我以为你会更想和朋友一起去看魁地奇。”

  “换个时间，当然！”温斯特不假思索地说，“但现在时间重合，我当然是选择对我更有利的一方。”

  没有伏地魔，小巴蒂掀不起风浪。

  “最优选择，不是吗？”温斯特反问道。

  ……

  几天后，直到庞弗雷夫人确认温斯特身上的红点也完全消失，才终于同意温斯特出院申请，允许斯内普把温斯特接走——虽然温斯特早觉得他醒来的第一天就已经完全恢复了

  路上，斯内普告诫温斯特说记得离波特他们远一点。

  “？”温斯特好笑道，“可你之前才觉得我会想和朋友一起去看魁地奇，现在又让我远离他们。”

  “那是因为波特就是个惹事精——”

  “居然在老师你心中我不是个惹事精吗？”温斯特夸张地说道，一脸感动捧心。

  斯内普抽了一下嘴角，摁了温斯特脑袋一下，将行李箱上的萨默笼子提下来塞给温斯特。

  “你给我正常一点说话，别让我还没离开城堡就开始后悔。”

  “哦。”温斯特一脸可惜的抱住萨默的笼子，“我知道了。”

  萨默默默地在笼子另一边站稳，看了一眼她洒出来的水碗，用鄙视的目光看了两个人类一眼。

  得到温斯特一个抱歉的笑容，顺手把她另外一个食槽里面的东西也清空了。

  “哦对了，老师。”温斯特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把那些过于欢快的压在心底后假装不经意地问，“你找到我的时候有看见一只白狼吗？”

  斯内普带着他走到霍格莫德一家酒馆移形换影后出现在一条灰黑色打底的巷道上，说：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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