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态
段逢雨扶着顾玄冬被乐无痕传送回了小院，李牧和顾玄冬也已经回来了。
“大哥，你怎么样？”李牧上前问道。
“玄冬？玄冬你还好吗？”顾玄秋焦急地检查着顾玄冬的伤势。
“我没事姐姐。”顾玄冬摇了摇头，但一说话内伤又开始痛了起来，顿时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但仍是抓住顾玄秋的手臂，艰难开口道：“姐姐，护卫里有叛徒，阿叔他们都不见了！”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地清清楚楚。”顾玄秋看着段逢雨拖着的黑衣人，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扶着顾玄冬进屋，“我先带你去疗伤。”
“我的屋子在左边。”李牧指了指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殇雪和江绥也走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江绥皱眉问道。
“出了点事。”段逢雨摇了摇头，“殇雪，你进去帮玄秋给玄冬包扎一下。”段逢雨提起黑衣人向着自己的屋子走去，“李牧、江绥，你们和我来。”
李牧和江绥互看一眼，跟着段逢雨进了屋子，李牧反手将门关上，段逢雨用绳子将黑衣人捆在木椅上，江绥挥出符篆封锁了周围灵气，防止黑衣人逃脱。
“这到底是谁？”江绥问。
“我也想知道。”段逢雨看向李牧道：“弄醒他，撬开他的嘴！”
“是。”李牧一掌拍在那人的面门，那人猛地睁开眼，短暂的愣神后便腾跃起来要离开此地。
李牧冷哼一声跳起来一脚踹在那人胸口，直接把他踹了回来。
“灵气封禁？”黑衣人震惊地看着四周，“你们居然能封禁四周灵气？”
“不会很久，顶多半个时辰。”江绥摇头道。
“半个时辰。”段逢雨重复道，“足够了！”
“不要以为你们封锁了灵气就可以对付我，哪怕没有灵气，但凭肉身力量你们这帮渣滓也想动我？”黑衣人冷声道。
“你能个屁啊！”李牧一巴掌扇在黑衣人地脑门上，“你动一个试试？知道这是啥吗？你个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个叫天上天下最牛绳，一般人不是体修都不可能挣脱得了。”
黑衣人被这一巴掌扇地懵逼，愣愣道：“啥绳子？”
“你管啥绳子，你不信你试试。”李牧吓唬他道，“但别怪我没提醒你，这绳子遇强则强，你想要挣脱开，告诉你基本不可能。”
黑衣人不信邪，还真试了试，但还真是邪门儿，真的就动不了了。其实是刚才段逢雨把他栓住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短时间内让他使不上什么力。
“你一个小屁孩儿怎么会有这种强大的法器，你到底是什么人？”黑衣人震惊道。
“老子是什么人？老子是顾玄秋的男人！”李牧又是一巴掌上去。
“男人？”黑衣人顿时怒不可遏，“小姐才七岁你这个禽兽！”
“小姐？”段逢雨皱了皱眉，走上前拦住李牧，看着那人道：“你也是顾氏商会的随行人员？”
黑衣人顿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闭嘴。
“不说？”段逢雨冷笑道，“没关系，我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咱们可以慢慢玩儿。”
“李牧！”段逢雨道。
“在呢。”李牧嘿嘿发笑看着那人。
“招呼一下。”段逢雨挥了挥手，走到桌子边和江绥喝起了茶。
李牧揉了揉拳头，看着黑衣人嘿嘿发笑，“您忍耐一下啊。”
“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黑衣人看着李牧的笑心里一阵发凉。
“我啊，给您放松放松。”李牧脱掉黑衣人的靴子，有些嫌弃地用布条堵上鼻子，“真臭！客官你忍耐啊，看在下技术！”
李牧摸出一片白羽，轻轻在黑衣人脚底挠了起来。
“你大爷......”黑衣人感觉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了，拼命挣扎着。
“哦，我忘了。”李牧一拍脑袋，从空间戒指里摸出个小瓷瓶，“嘿嘿，这个东西啊，他能让你的感官放大无数倍，相信我，一定会很舒服的。”
说着李牧将一团油状物涂抹在羽毛上，轻轻在脚底划过。
“你个王八小子你不得好死啊你。”黑衣人都快哭了！哪怕以前那种恶魔训练也没有这种......这种变态的方式啊。
“给我个实用的消息，我只需要一个消息我就放过你。”李牧边挠边道，“没必要为了那些所谓的幕后人去担责任对不对？你也只是个小人物不是吗？你难道认为那些人会在乎你的死活吗？”
“我、我呸......”黑衣人一口口水吐了过去，“卑鄙小子！老子死也不会说的！有本事放了我，我们真枪真刀的干一场！”
李牧躲过口水，不屑地摇了摇手指，道：“打打杀杀，莽夫所为！咱们就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像这样欢声笑语地解决问题吗？”
说着，李牧又开始之前地操作，黑衣人使劲忍耐，最后实在不行了，欢乐的笑声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
“好了，别玩了。”段逢雨起身，“时辰也快到了，干正事吧。”
“好吧好吧。”李牧无奈地起身，提着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的黑衣人的头就猛地砸在桌子上，贴着那人的耳边，冷淡道：“最后一次机会，给我一个名字。”
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差震惊了，就连一旁的江绥都被这一幕吓到了，不知道李牧怎么一下就暴躁起来。
全场只有段逢雨一个人冷漠地看着这一幕，这一瞬间，江绥似乎才真正认识这两个人，他们表面地犯贱，都只是为了掩藏内心的凶戾，这两个人都是那种心里藏了亡命之徒的人物！
黑衣人的嘴角溢出了丝丝鲜血，但他死死咬住两排牙，导致牙被染的通红，他沙哑开口道：“你杀了我吧，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李牧冷哼一声，摸出一把匕首，直接插在桌子上，刀锋距离黑衣人的脸只有仅仅一寸，但匕首之锋利还是割伤了他的皮肤，“你以为我不敢吗？”李牧手上青筋暴起，“要不是看你刚才仍旧关心过玄秋，老子早把你杀了！”
“李牧！住手！”门外顾玄秋推门而入，殇雪扶着顾玄冬也走了进来，顾玄秋上前夺过李牧手中的匕首质问道：“你干什么？不是和你说不要伤他性命吗？”
李牧悻悻把手背在身后，“就给开个玩笑嘛。”
顾玄秋冷哼一声，一刀割开那人的绳子，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着顾玄秋。
“顾行！抬头！”顾玄秋冷声开口，居高临下，威仪竟现，一旁的李牧不禁洋洋得意，俺的媳妇儿，那就是主打一个霸气。
黑衣人顾行缓缓抬头，但仍旧不敢注视顾玄秋的眼睛，只是低声道：“小姐。”
“啪！”顾玄秋一巴掌扇了过去，这一巴掌用力不小，直接扇的顾行脸上通红。
顾行被巴掌带的头转向一边，眼中也有些震惊，从没见过小姐发这么大的火，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一个七岁的少女打得一个中年人不敢说一句话，在那种不怒自威地注视下，又有谁敢抬头呢？
顾玄秋双眼通红，用力抓住顾行的衣领质问道：“为什么顾行！为什么？你从小看着我与玄冬长大，在那种勾心斗角的环境力，我怀疑过所有人，唯独你和爹娘我没怀疑过，怎么？现在就连你也要背叛我们吗？阿叔！告诉我，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段逢雨这才发现，这顾行和之前择师时的那人原来是同一人，这人多半是这次护卫的领头之人，否则也不能把所有人都调开。
顾行看着那张暴怒的小脸，这张脸他从小看到大，不管是顾玄秋还是顾玄冬都没有把他当作下人，反而更像是晚辈对待父辈，在皇都那种家族林立之地，又有多少家族子弟能这般对待下人的？不是没有，但太少太少了，少到甚至可以忽略不计。
“小姐，不必再说了，处决我吧。”顾行闭上眼，已经不再反抗。
“顾行你混蛋！”顾玄秋抓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顾行，但刀尖到了眉心前怎么都刺不下去。
顾行闭着眼，只感觉一滴水打在脸上，然后不断有水打下，他睁开眼，只是看到顾玄秋痛哭着颤抖，那锋利的匕首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
顾行这糙汉子也红了眼眶，“小姐，顾行有负您的期望，顾行罪该万死，但万乞小姐救一救顾言那孩子，老奴愿万死赎罪！”
顾行一把推开顾玄秋，仰天怒吼，绳子直接被强大的气劲崩飞，只听砰地一声，顾行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再也没了气息。
“阿叔！”顾玄秋痛哭大喊，李牧紧紧把她抱在怀里，顾玄秋不断捶打着李牧的胸口，泪水不断流下，打湿了花容。
顾玄冬也默默流泪，可见两姐妹对这位守护他们长大的阿叔是有真感情的。
而顾行死前的那句话很明显是有人拿顾言的命去威胁他了，顾行迫于无奈不得不下手。
“顾言是何人？”段逢雨问道。
“那是阿叔的独子，是爹二儿子顾玄信的陪读。”顾玄冬擦了擦泪水，眼神中有种深深的仇恨，“这些年，爹对我和姐姐极其宠爱，顾玄信则是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这些年没少和我们发生矛盾。”
“据我所知，顾玄信为人狠辣恶毒，若是我没有猜错，顾邙太过宠爱女儿，甚至有把将来会长之位传给你们的意思，这也直接导致顾玄信对你们埋下了仇恨种子，多半顾言现在就在他手上。”江绥皱着眉分析道。
“顾玄信！我一定要杀了你！”顾玄秋双眼通红，眼中杀意犹如实质。
段逢雨皱了皱眉，看来顾玄秋这些年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勾心斗角与暗杀阴谋层出不穷。
段逢雨叹了口气，叮嘱了一句将顾行的尸体收拾好，便离开了房间。
乐无痕此时就在屋外站着，此时夜幕已至，他抬头望月，不知道想着什么。
“这些年我在人间四处征战，看着不断有人死去，说实话，很麻木了。”乐无痕感叹道，“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在神界一样，杀人与死人，似乎都变成了家常便饭。”
“世态何其炎凉，哪有事事如意的道理。”段逢雨低声道，“世道不平，天道不公，这些年见到的还少吗？这人间高官显贵、强者如云，可又有谁去管一管这个世道？”
乐无痕叹了口气，似是追忆道：“曾经也有过，就在多年前，有人真的试图去推翻这个世界的不公，想要创造一个公正太平的世道。”
“他失败了。”段逢雨轻声道。
“应该说是她，一个女子啊，却胜过了多少男儿？”乐无痕感叹，“当年若非老臣要等您的归来，多半也追随她去了。”
“她竟然有如此魅力？”段逢雨好奇道。
“那女子属实不寻常，当年当真凭借一己之力改变了天下格局近十年。”乐无痕眼中都有种奇异的光辉，“若非当年她被心爱之人所背叛，以那女子的本事，天下太平绝对不会是空话！”
“她叫什么？”段逢雨问。
“白雨依，一个横空出世的奇女子。”乐无痕道。
“白雨依。”段逢雨喃喃重复这三个字，总感觉他听说过这个名字，为什么会如此的熟悉？
“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您。”乐无痕看着他道。
段逢雨好奇的看着他。
“您也知道，当年咱们落九霄主要是因为三界大劫将至，神界已然找不到有效的办法度过大劫。上古时期，创世神一气化三清，神魔人三界对应创世神的灵、力、心三者，可是我们都知道，世间不只三界。”乐无痕缓缓道，“世间还有邪神界！”
“邪神乃祸乱之始，邪神界曾经被上古大能所封印，每十万年开启一次，您也参加过一次邪神之战，还记得邪神的特征吗？”乐无痕问。
“一双……紫晶色的眼睛！”段逢雨缓缓道，当年那一战令他记忆犹新！
乐无痕微微一叹，“是啊，紫晶色眼睛，可您知道吗？那白雨依，便有一双紫晶眼眸。”
段逢雨震惊地看着他，乐无痕又一次叹气，“这天下，我是越来越参不透了。”
段逢雨抬头望月，少年郎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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