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十六节 教训文管家
王家大宅。
晶晶回来的时候，丽芝带着一家老小又住回到了王家大宅。
一连两个多月不见晶晶的踪影，一看见她，坐在沙发上的丽芝，别提脸色是多么的难看，“你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这次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呢？”
晶晶站在丽芝跟前，目无表情讲道：“我去木子老师家学习钢琴，您不是也知道吗？要不然现在您就不是坐着对我说话，而是站着教训我了。”
虽然晶晶回来了，但丽芝忍不住还是将她训斥了一下，“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走两个月，我跟阿姨有多担心你。没有跟任何人交代一句，你就跑到玻璃城去，这就是你的一贯作风吗？去玻璃城必须先去赌城。赌城，那是我允许你过去的地方吗？”
望着晶晶，穿着黑色高领毛衣和丝绒长裤的丽芝，不依不饶继续严厉批评道：“不让你去的地方偏要去，让你去的地方你却偏偏不去。跟我对着干，真的感觉就那么好吗？”
此时，丽芝在大厅跟晶晶谈话，佣人们可不敢过去惊扰，自觉退守在原地。
望着大家长脖子上的白珍珠项链，晶晶故意针对道：“在木子老师的家中，我过得很快乐。我想您已经从老师的信里，了解到了我在那边的情况，所以我就不再做汇报了。”
“让你跟我聊聊天，现在好像已经成了一项工作。如果你觉得这是工作，那你从中得到多少报酬了？算得出来吗？”丽芝看着晶晶这般目中无人，随性的态度，心中自是气恼不已。
“这是义务工作，不计报酬。”让丽芝没想到的是，晶晶竟然还没头脑的回答了这句话。
霎时，丽芝脸色变得苍白，她可真着实被吓到了。
停顿了一下，晶晶接着说道：“阿东被您赶走，他有可能不会再来这里，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就因为我没有向您通知一声就离开了家，所以您就把这个作为对我的惩罚，是吗？”
“是。”丽芝望着晶晶的眼睛，坚定答一声，然后接着说道，“这次，你能想象得到我对他做了什么吗？晶晶，别忘了，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只要你乖乖的按着我说的去做，我会让你去干，你喜欢干的事。可是，一旦你违背了这些协议，你的朋友们，他们可就惨了。”
听到这几句话，晶晶急了，脱口而出，“我已经按着你说的去做了，大家长还想怎么样？”
“我还想怎么样？你要是能真正的听进去一回我的话，那样我就真满意了。”
“听不听难道重要吗？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我去做了吗？学习小提琴，学习舞蹈，学习各种礼节，学习各种教材科目，我不都做过了吗？”
丽芝站起来，愤怒斥责道：“你做到了，可是效果怎么样？那么多的老师教你，结果你都学进去了吗？羞辱老师，逃课，出去跟人打架。被人说成是没教养，没礼貌，没常识的孩子，这话很好听吗？”
“到底效果怎么样？现在谁说得清楚。反正大家也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大家长又何必多加烦恼。”晶晶不高兴讲道。
丽芝唯恐自己的话被别人听到，于是凑近晶晶的耳旁，严厉威胁道：“晶晶，你不要忘记，要是将来的某一天，你的身份被公开了，而你的表现，没有做到我想象中的那样完美，你会付出什么代价吗？”
晶晶向后退一步，望着丽芝，轻声说道：“那样我们就等着吧。”
俩人这样对视着几秒钟后，晶晶说道：“没其他事，我回房了。”
得到默认的回应，晶晶回自己的屋。
晶晶回房，发现有人动了她书桌上面的东西，立刻板起脸，怒气冲冲走出去，看见人就喊住，问一句，“是谁让谁进去了我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进来，这是家规，不知道吗？”
谁进了她的房间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是谁准许的。
最后，跟过来的小琳站出来胆怯回答一句，是她进了晶小姐的房间，事先她并没有向文管家汇报一声，对不起。
文管家，听到这个名字，晶晶立刻下楼找他。
看见阿文后，一句话不说，晶晶对着他的脸，甩过去就是一巴掌。
脆生生的一巴掌，把阿文打愣了，也把站在一旁的阿姨，还有其他佣人吓得惊呆住了。
而打者，晶晶，打完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从洗手间出来的丽芝，看见一大群人站在大厅不干事很生气，便指责他们，不要只拿工资不干活。
丽芝发话了，大家赶紧散开，回岗位各干各的事。
丽芝看见阿文傻愣站在原地，便过去问他，“阿文，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被丽芝这么一叫，阿文清醒过来了，想起刚才的事，不愿意让她担心，就遮遮掩掩答一句，“没，没什么。”
丽芝望着阿文一边被打红的脸，皱眉关切问道：“你的脸怎么红了？”
“没，没事。董事长，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说完，阿文急忙抽身离开。
丽芝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便问阿姨，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支支吾吾回答道：“我……我……也不知道，不要问我啦，我还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阿姨走后，丽芝念叨一句，“怎么都怪怪的？”
不过，丽芝也并没有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之后，阿文召集所有佣人开会。
阿文作为管家传话下去，自己被打的事，夫人不知道。要是谁敢将这件事，传到夫人的耳朵里，那就别再在这里干了。
收到警告，知道这件事的人，闭口不再谈这件事。
小琳觉得自己是让文管家受伤的罪魁祸首，她本想向文管家道歉，但听到他的这番话，也就不敢再过去道歉了。
不过，小琳的心里总是因为这件事难受得很。
于是，小琳去找阿姨诉说。
阿姨宽慰了小琳许久，小琳才释怀。
当晚，舒父和舒母来家里做客。
见到晶晶，他们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好多话，关心的话。晶晶认真听着，被问，也是认真回答着，丝毫没有以敷
衍了事的态度去面对。
送走客人后，晶晶又到家业的房间，陪他玩了一会。
从家业房间出来时，一直在走廊等着晶晶的阿文，叫住晶晶，声称自己有话要对她说。
晶晶请阿文先生，有话尽量快点说，说得简洁点。
阿文想请晶晶回去之前的学校，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做自我检讨。
这次，阿文真的希望她能听进去他说的话。
但是阿文并没有说，这是学校做出的最后一个让步，碍于王董事长的情面。
站在栏杆边上，晶晶双手抱于胸前，高傲的反问他，“阿文先生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要听您的？”
“晶晶，我知道你反感我，老是管着你。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这么做并没有恶意，只是出于心底的关心。”
阿文非常能体会丽芝的心情，他也了解晶晶的性子。有时候他又何尝不想，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晶晶看看。让她知道，他们所做的一切全是出于本心。
“要是事情您都交代清楚了，就让开路吧，我还有事情要做呢，没有您那么清闲。”晶晶侧过脸说着话。
“那好，你有事情要做，我就不打扰你了。”接着，阿
文便将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准备交给晶晶，“这是我前几天托人从南岛带过来的果子，我知道你喜欢吃，我都挑选好，也洗干净了，你拿去直接吃吧。”
“阿文先生又不是从我手里拿工资，干嘛要讨好我？给您钱，养活您的老板，是大家长。有吃的，就给她送过去吧，我这里，不需要您惦记着。”晶晶继续以冷面孔相对，很显然，她对他已经不想再多说话了。
“我们是一家人，干嘛要说这样的话？”阿文降低声调，有些难受说道。
“一家人？那请问我是阿文先生的什么人？您是大家长的‘助手’，跟我能扯上什么，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一点点的关系，请阿文先生不要自作多情。”晶晶特意强调“助手”一词。
说着，晶晶又走到阿文身后，用一种厌弃的眼光斜睨那个高大，但又丑陋的背影。
说是助手，在她心中还不知是什么呢。
被晶晶这样羞辱，阿文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从她身旁走过，他都不敢再多看一眼她的眼神。
阿文一走，晶晶也就回房了，对于他，她可从来就是这种态度。
晶晶是怎么对阿文的，丽芝站在附近看得一清二楚。
看着晶晶走后，丽芝过去阿文的房间。
敲开阿文的房门，丽芝小心告诫他，“不要再去招惹晶晶了，你想听到从她口里说句好听的话，那是很困难的。多少年了，你难道还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以后有什么事，我去跟她说。”
“她对我怎么样，我都无所谓，只是她可不能用这种态度对你。”阿文回敬一句。
“至少她从不背对着我说话，这点我还是挺满意的。”丽芝抱着这最后一点点希望，说道。
连续三天，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晶晶在自己的房中静静待了整整一天，除了出去晨练。
三天过去了，丽芝有点不敢相信，晶晶竟然变了，肯老实待在家中。
于是，丽芝过去问阿姨，“阿姨，晶晶真的没有出房过？”
“是，没有出屋，就连吃饭都是在房里头。”阿姨回答道。
“她在屋里做什么？”
“抄书练字呢，一拿起笔写字就是几个小时。丽芝，晶晶这样也挺好的，你不要再跟她谈回学校读书的事了，好吗？”
“阿姨，如果晶晶不回学校读书，我还是会请老师到家里来教她，她书读得太少了。”
“那读书的事，你之后再谈好不好？”
“之后？那阿姨觉得什么时候，去跟晶晶说好呢？”丽芝故意试探道。
“今天给晶晶送午饭的时候，她说过几天，她还是会去木子老师那，她想等新年过去后再回来。”
“还去木子老师家？那她这几天表现好，是为了让我能同意她过去？”说着，丽芝又不高兴起来。
“去木子老师那边，晶晶还不是在学习？这次，你就同意吧。”阿姨现在是完全站在晶晶这边。
“在木子老师家，晶晶真的就是在学习，不是在做其他什么事？”丽芝显然不相信晶晶能静下心来好好学习，哪怕是跟着木子老师学习钢琴。
这也难怪丽芝会这么想，在木子老师手中，晶晶也是逃过课的。
“晶晶在做什么，木子老师最清楚，你可以去问他啊？要是晶晶在他那里闯出什么祸来，我想木子老师自然有他管教的方法，去管教晶晶。丽芝，晶晶是很想再跟着木子老师学习，你就同意她过去吧。”
阿姨已经是放下脸面在求丽芝了，为了晶晶，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就是担心晶晶会给木子老师惹来麻烦，阿姨又不是不知道，木子老师可不仅仅是老师，他还是玻璃城的领导人呢？万一晶晶弄出什么事来……”
没等丽芝把话说完，阿姨抢说道：“我保证晶晶不会惹出事来，她在木子老师那里就是学习钢琴，没有干别的事。她在家这几天，能这样静下来练字，不是能说明一切吗？”
“不行，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想了想，丽芝还是觉得自己得再好好考虑考虑。
“丽芝……”
“阿姨，我说还要考虑，并没有说我不同意。”丽芝把话再说清楚一点。
想着阿姨晚上又是在忙着做衣服，丽芝便又关心说道：“阿姨，我听说您刚给盛妈妈她们，每人送过去一套新衣服。前阵子您也挺累的，这几天晚上，您就好好休息吧，不要再做新衣服了，我真的不想看到您的眼睛出什么问题。要是得基和得望，知道您每天晚上比我还忙，他们会怪我，没好好照顾您的。”
“丽芝，我没事。”
“阿姨，不想我担心，也不想您的两个儿子担心，接下来的半年您都不许再做衣服。要是我或者阿文再看到您，拿起布艺制作衣服，我一定会当着您的面，把它们全毁掉，我说到做到。”
“好，我会好好休息的，你放心吧。”阿姨露出笑脸，说道。
“阿姨得做到才行。”丽芝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保证半年内不会再做衣服，进入停业休整阶段。”阿姨幽默说道。
丽芝伸出双手，握住阿姨粗糙的双手，意味深长说一句，“阿姨，我是为您好。”
“我知道。”阿姨点点头。
转眼，晶晶在家待着快有一个星期了，她在等丽芝同意，自己能再去木子老师那里。
不然，她早不在家了。
只是，丽芝一直在考虑。
不久，丽芝接到木子老师打来的电话，他请晶晶去他那里过新年。
木子老师简短描述了一下，晶晶在自己家中学习钢琴的过程后，他告诉丽芝，自己很希望能再这样教晶晶一段时间。
木子老师看来是很喜欢晶晶，既然他喜欢，她也该做个顺水人情，反正晶晶去他那里也没坏处。
挂完电话，丽芝告诉阿姨，她同意晶晶再过去木子老师那边学习钢琴。
阿姨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跑去找晶晶。
晶晶听到这事很平静，她说收拾好东西后就离开。
“这么快就走？”阿姨其实也想晶晶多在家住几天。
“阿姨，说不定过完新年我就回来了，您不要难过。”晶晶这样安慰阿姨，接着她就开始收拾书桌，把写满字的纸张全部收好放到空纸箱子里面。
“好，去那里也好。有人照顾着，总比流浪在外头，无人照管强。只是你去那边可要记得，多打电话回来。不要再像上次一样，那么久才打一次电话回来。”阿姨边帮晶晶收拾边说道。
“我会记得，每个星期给阿姨打电话。只是我现在就走，家业回来看不到我，肯定又会难受一阵子。阿姨就替我多安慰，多照顾他吧。”晶晶边应承着边拜托道。
“诶。你就放心地走吧。”
之后，晶晶背起那个旧双肩包就走了。
晶晶走得很突然，也很快，丽芝完全没意识到，这件事会这么早发生，同意的话她也是刚刚才说。
晶晶走了，没有同自己告别，丽芝心里又要多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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