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下马威
来到冰石领，曜世发现这里明显表现出了贫穷的模样，曜世深感自己见识之浅薄。
雪轻歌看着曜世有些颓丧和自责的表情，问道：“曜世哥哥，你怎么了？”
曜世听到这熟悉的称呼，知道雪轻歌是在关心他。
雪轻歌很奇怪，自从她和曜世订婚后，喜欢自称姐姐，喜欢摆出一副御姐的样子逗曜世。
只有在曜世感到苦恼的时候，她才会叫曜世哥哥，温柔地让曜世平静下来。
曜世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我到现在才发现普通人之不易。我出身极焱门，身为门主之子，虽然早年修炼不顺，但是荣华富贵是不缺的。”
“后来加入魔盟，身份更是再进一步，但我今日才知底层武者之艰难。”
曜世看着在冰石领生活的普通人，在玄衍大陆上，任何人都能够修炼，只不过有相当多的人都止步在武士，这种实力，几乎跟没有一样，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他们的生存手段一般就三个，第一个是参军，但他们能够参加的还不是普通军团。
因为普通军团的最低要求是武者境界的实力。
玄衍大陆由超级势力主宰，就算是普通军也只有超级势力才能负担，因为普通军的条件虽然远不比精英军团，但是也不是平常势力可以负担的。
那么大部分都领主和租借势力一般用的是什么军队呢？
叫做杂牌军，这种军队的评价实力都是武士，也就是最低境界，是个人都能去。
什么灵器，丹药，那都是统统没有的。
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参军是一个非常简单的路子，因为没有太多的要求，能打仗就行。
但是大部分的人都不会去参军，因为在这些领主手下混比在超级势力手下危险多了。
因为玄衍大陆上的超级势力很少撕破脸皮，很难直接开战，有的军队可能吃一辈子军饷也没打一仗。
尤其是南方超级势力的军队，比如岚海宗，除了天圣宫排位战，上百年没见过他们的军队出动。
而这些领主不一样三天两头打一仗。
一个矿出现在了两个领主的领地之间，归属问题，打一仗。
某某领主的儿子被另一个领主的属下打了，打一仗。
某某领主酒后失言说了另一个领主的坏话，打一仗。
总之，领主之间充满了战斗，作为他们手下的军队，那只能用一个惨字形容，死亡率高不说，抚恤金也少的可怜。
对于普通武者来说，第二条路就是前往主城谋生路，比如去极焱城或者焱阳城的客栈当个小二，去做做生意，但因为供大于求，这条路并不好走。
第三条路才是普通武者选择的路，就是老实在自己所在的领地上找个活干。
大部分分为两种，第一种是种地，但是收益很低，首先是在玄衍大陆上，粮食不值钱，不过最为关键的是因为普通武者没有自己的地。
任何领地的所有土地都是超级势力的，超级势力在将这些领地封给领主时就会根据土地质量让领主每年缴纳赋税。
这些领主再把耕地交给普通人，让他们去耕种，普通人要耕种，就得给领主交赋税。
要么是固定交多少粮，要么就是出多少粮交百分之多少。
但是土地有限，要吃饭的人多。这个赋税的比例就在疯狂增加。
有的人愿意交百分之五十，但是有人愿意交百分之六十，自然这块地的使用权就交到了后者手里。
天圣宫的上一任宫主卓堑就是为了改变这点，想让这个税收的比例控制在天圣宫手里，却受到魔盟的背刺，疯癫至死。
这种现象让许多普通人选择了另一个方式：挖矿，玄衍大陆上粮食不贵，但是修炼资源值钱，先不说源源不断的灵石矿，还有一些拥有其他修炼类矿石的矿场。
这些需要武者去开采，因为这些东西非常值钱，哪怕是分一点残渣给那些普通武者，也能够赚到不少了，收益远大于种地。
而且非常稳定，因为灵石矿几乎是不会被开采完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灵石的产生非常玄妙，任何武者死后，他体内的能量都会散回天地之间，无论他是什么级别的高手，无论他是哪种类型的修士。
这种飘散在空气中的能量会慢慢聚集起来，形成新的灵石矿，或者一起聚集在某一处灵石矿，为旧的灵石矿提供新灵石。
曜世集权，这些被灵石矿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目标，毕竟灵石才是真正的硬通货，没有足够的灵石，很难做事。
曜世看着这些普通武者，衣衫褴褛，身体瘦弱，脸上有一种非常明显的营养不良之色。
曜世有一种愧疚感，很大程度上，这些人的悲惨命运和魔盟脱不了干系。
但曜世有个优点，那就是信任，他对魔盟信任，自然不会因为自己所看到的表相而质疑魔盟。
曜世深吸一口气道：“直接去找任冻吧，探清楚他的想法再做打算。”
雪轻歌知道曜世有大作为一番的心思，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还有些遥远，比起叱咤风云的那些大人物，他们能够看到的还太浅，太浅。
曜世没有选择低调，来到任冻的府邸，没有客客气气地求见任冻。
而是高调地出示极焱门主的令牌，对府邸的守卫说道：“极焱门主曜世前来，让冰石领主任冻前来拜见！”
守卫不敢怠慢，连忙进去禀报。
曜世此举正是试探任冻的心意，看他到底是不是真心效忠于极焱门，曜世可不敢把后背交给同床异梦的人。
不一会，任冻带着妻儿老小一起来到门口跪下道：“冰石领主任冻拜见主君！”
曜世心中放心了许多。
按照规矩，封地的领主是要称呼门主为主君的，任冻这种称呼是认可他这个极焱门主的。
接着任冻躬身将曜世带进客厅，请曜世坐上首座，问道：“不知主君前来，有何指示？”
曜世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然后问道：“任领主认为如何？”
任冻思索片刻后说道：“愿遵从主君的一切指示。”
曜世疑惑道：“任领主答应的这么快？你也是领主的一员啊，集权也是在损害你的利益。”
任冻道：“首先，您是刚开始做这件事吧。”
曜世点头道：“没错。”
任冻道：“冰石领本是一个极小的领主，完全没有地位的那种，就是因为我带头效忠曜歧门主，所以才得以发展为西边三大领主之一。”
“如今您刚开始集权，我就站在您这边，一旦成功，虽然会失去很多领地的权力，但我会成为极焱门的嫡系成员，这笔交易，不亏。”
曜世笑道：“任领主真是聪明人。”
任冻接着道：“不过这却不是主要原因。”
曜世道：“愿闻其详。”
任冻道：“我知道我心中有曜歧门主留下的火焰印记，一旦引爆，我必死无疑。”
曜世手微微一抖，脸上却毫无变化，说道：“说下去。”
如果对方提出条件，要求曜世解除他体内的火焰印记，那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曜世暂时没有借此威胁任冻的想法，但如果任冻只是佯装顺从，那曜世将会失去对他的控制能力。
不答应他的条件，又显得太没有诚意，怕他翻脸。
但任冻接下来的话，让曜世意外至极。
任冻道：“虽然我的性命就控制在您手里，但请您相信，我效忠于极焱门，并非因为这点，我是真心的。”
曜世道：“多谢任领主高义，但我想听听原因。”
任冻道：“曜歧门主不仅对我有大恩，更是我的精神领袖，他是一个极致的英雄，至少在我的了解之中，普天之下，能够被称为英雄的人，仅曜世门主和宋危宗主二人。”
“这个世界上的枭雄很多，但谈得上正义，光明伟岸的人却不多，曜歧门主配得上这几个字。”
曜世暗暗心惊，他才知道，父亲给他留下的财富，不仅仅是极焱门这偌大的基业，还留下了一个极其宝贵的东西：人心。
曜世道：“任领主不必一口一个您字，称呼我名字即可，家父与您合作的很愉快，相信到我这也是。关于接下来的举措，你有什么建议吗？”
任冻道：“我建议先召开领主大会，先探清楚各方领主的意向，这种事是瞒不了的，直接打明牌会更好。”
曜世道：“有理，那就麻烦任领主通知一下了。”
第二天领主大会准时召开，曜世也见到了另外两个大领主。
不过大会刚一开始，就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曜世发现，给他安排的座位竟然在主位下方。
曜世看向任冻，任冻眼神指了指冰封领主孙蒲，意思是，这次大会是他安排的座位。
孙蒲也是六十多岁的年纪，但看起来只有五十多岁，身材魁梧，龙行虎步，脸上带着和善地笑容。
看到曜世来了，他正准备坐到首座上，发表一番讲话。就在他即将上台时。
曜世一脚踢出，一道气流直接将首座的椅子踹烂。
孙蒲脸色变了变，然后又恢复了和善的笑容，问道：“曜门主有何指教？”
曜世还没回答，任冻先跳出来说道：“孙蒲，你这是何意？主君前来，你也坐主座？将主君放在何处？”
孙蒲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毕竟这是领主大会，是领主们的大会，曜门主前来做客旁听，我们非常欢迎啊，但他毕竟不是领主的一员啊，哪有客人坐主位的道理。”
任冻正要反驳，这可不是什么客人，这是领主们共同的主君！
但是却听到了一声冷嘲热讽的声音：“哟，任领主好算计，当年跟曜歧背叛领主阶层的人是你，现在又是你，你要是不想当这个领主，你就别当了，安心去极焱城当狗吧，哈哈哈。”
这话让曜世都不禁侧目，这么直接的吗？
一看，说话之人乃是一个小领主，曜世查过他的资料，此人名为褚单，是大禽领主，几乎和冰风领穿一条裤子，算得上是冰风领的附庸。
曜世看到气的满脸通红的任冻，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任冻喘了几口粗气，正要开口时，却被曜世拦了下来。
然后曜世看都没看孙蒲一眼，转身对雪轻歌说道：“好吧，看来他们不想跟我们谈，我们回去吧，让阮睿准备一下，带大军来平叛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这时一个胖子敏捷地闪到曜世身旁，说道：“诶，门主大人先别急着走啊，有什么话好好说，好好谈嘛。”
曜世双手一摊，说道：“可是我看这阵仗，你们不打算跟我好好谈啊。”
胖子转头说道：“孙老头，你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啊。您上座。”
这个胖子正是大湖领主彭康，此人最是圆滑狡诈。
曜世站在门口道：“两个条件，第一，承认我的主君地位，这点都不承认的话，我就什么也做不了了。这样的话，我还不如回去调兵呢。”
彭康和孙蒲面面相觑，心中拿不定主意。
其实双方都知道，这种事情能不调兵是最好的，因为集权的目的是让宗门变得更强大，一旦调兵，那就是内战。
这样做虽然可以完成目标，但要过很久才能尝到集权的好处，内战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负面的，都是需要恢复的。
正常情况下来说，没有人会干这种蠢事，因为调兵集权总体来讲是弊大于利的。
可是他们不敢赌，因为他们也不了解这个新上任的门主，万一他就那么头铁呢？
万一他就是要新官上任三把火呢，亏了也要打呢？
本来领主对所属宗门之主称主君就是应该的，他们本身也只是想给曜世一个下马威罢了，光是改下称呼，没什么的。
于是在孙蒲和彭康的带领下，大小十余个领主都向曜世拜下道：“见过主君。”
曜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说道：“好，接下来，我提第二个条件。”
只不过，这个条件一出口，孙蒲的脸色就瞬间铁青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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