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先君臣后父子
……
南陵国皇宫，当欧阳皓律回到宫中的时候，李公公早就在东宫门口等候多时。
他可是奉了皇上的命，前来请太子过去一趟，可左等右等，他就是始终没能将太子殿下给等来，如此看来，今晚，太子殿下是不会回来了。
“罢了，咱家还是回去给皇上禀报一下，太子今夜，怕是不会回宫了。”以免皇上在御书房继续等下去，若因为没能睡个好觉，从而导致皇上龙颜大怒，这怒火，李公公可承受不住，所以最好的法子就是，把怒火都牵引到太子殿下身上。
怎么说太子殿下是皇上的儿子，就算皇上真的龙颜大怒，他也不可能真的对太子殿下下狠手。正是如此，李公公才这般的心安理得，丝毫犯不着替太子殿下感到担忧。
正当李公公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欧阳皓律的声音响起:“李公公既然来了，怎能什么都不跟本宫说就离开呢？”这不是明摆着的，让自己白跑一趟吗？
一听到欧阳皓律的声音，李公公瞬间就停住脚步来，朝着四周看了看，总算是在东宫的屋檐上看到了太子殿下卓越不凡的身姿，他的老脸一红，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解释道:“哎哟，太子殿下，您总算是来了，真是让咱家好等，不过没关系，咱家总算是把您给等回来了。”
听着李公公这话，欧阳皓律已经大概的可以猜到，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是父皇让你来给本宫传话？说吧，父皇说什么了？”
没曾想过太子殿下说话，竟是这般的直接，李公公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将他的来意脱口而出:“殿下，皇上在御书房有请，对了殿下，老奴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恩准才是。”
思来想去，李公公觉着，还是很有必要，先把话跟太子殿下说好了，要不然待会见了皇上，这对父子，指定是又要剑拔弩张，非吵起来不可。到时候夹在中间为难的人，只会是他这个做下人的。
见李公公神情严肃，欧阳皓律扫了他一眼，淡然问道:“但说无妨，本宫姑且可以考虑一二，李公公稍等片刻，本宫进去换件衣裳。”
他现在身上穿的衣裳，上面还沾了一些血迹，为了不让父皇担忧，还有刺客一事，这些他都可以自行解决，用不着一国之君来替他操心。
见欧阳皓律神情严肃，李公公尽管知道了些什么，他也不能如何，只得轻轻点头，表示他再等等也无妨，只不过待会到了御书房，皇上震怒的话，那就要太子殿下独自一人去承受。
御书房中，南陵国皇帝在秉灯批阅奏折，李公公不在他身边，他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过是让李公公去把太子请过来，怎的这般久，都不见李公公的身影。
正当南陵国皇帝打算，喊别的太监前来问话的时候，李公公的声音这才从御书房外响起:“太子殿下到。”
高喊完后，李公公这才看向身旁的欧阳皓律，毕恭毕敬的说道:“殿下，皇上就在里面，有什么话，您好好跟皇上说，老奴就守在外头，有什么事您喊老奴就是了。”
李公公语重心长，神情中充满了慈祥，在一个太监的脸上，看到了慈祥，当真是有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欧阳皓律冲着他点点头，抬步朝着御书房内走去。
也不知道这么晚了，父皇喊他有何事，他都打算沐浴后就准备歇息了，毕竟今夜在击杀掉那一大批刺客，可是耗费了他不少的精力。
一见到南陵国皇帝，欧阳皓律拱了拱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不知这么晚了，父皇找儿臣有何事？”
礼毕后，欧阳皓律昂首挺胸，脸上的神情自若，给人一种很轻松的感觉，仿佛他面对的并非是什么一国之君，而仅仅只是他的父皇。先君臣后父子的道理，是欧阳皓律从小的夫子教导过他的，可在他看来，父皇就是父皇，虽说父皇有时候所做出的决定，他不认同，但若没有父皇给他的这层太子的身份，他怕是活不到今日。
虽说在南陵国皇宫，皇子不止他一个，可唯独只有他，从小就受到父皇的专属宠爱，然而他的这份专属，是因为母后在产下他后，薨了，他从出生那一刻就失去了母妃。正是这个缘故，父皇才会……
回忆收拢，欧阳皓律就这么站定，等候着父皇开口，让他感到好奇的还是，父皇找他能有何事？
见欧阳皓律就这么站在，脸上没有半分不耐烦的神情，原本心中有些震怒的南陵国皇帝，这才缓和了一下情绪，道:“柳画师要辞官了，父皇见你跟他年纪相仿，你们理应比较有共同话题可以聊，你能明白父皇的意思，对吧？”
南陵国皇帝字字句句没有提及，要留下柳宗元的话，可他的言语间意思就是，让欧阳皓律自行想办法，让柳宗元留下。
好端端的，柳宗元为何要辞官？在欧阳皓律的印象中，柳宗元淡泊名利，爱好也就只有一个，作画，除了作画，还真没有见过，他为了什么而执着过。
可如今突然听到了，他要辞官的消息，多少还是有些让人感到惊讶，意外的。
南陵国皇帝话落，一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眸子，就这么看着欧阳皓律，静等着他的答案，这件事交给别人去办，他不放心，唯独交给太子去办，他倒是可以期待一下，太子的表现。
向来他交代的事，太子都会想办法办妥，如今劝柳宗元留下，不要辞官一事，想来太子也会办的漂亮，等此事一结，太子也差不多该启程，动身前往北朝国做客了。
不知为何，南陵国皇帝每每看到欧阳皓律，心中难免总会想起了，在那个寒冷的冬夜里，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了漆黑的天际，他最爱的那个女子，也死在了那个夜里。
那一夜，是多么的寒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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