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故人之子
欧阳凝烟连忙惊得扔了手中的帕子，这个孩子怎么那么像那个人?不，不会的，那人从没出过西澜国，平时也不怎么近女色，怎么又突然冒出这么大的一个孩子。
曦瑶看出欧阳凝烟的不对劲儿，但由于才相识不久，也不好主动打探别人的隐私。
只是轻轻地拍抚着欧阳凝烟的肩膀，关切地道：“你没事吧？咱们走吧？”
回过神的欧阳凝烟看看小男孩，又看看曦瑶，半晌才道：“曦瑶姐姐，我们把他送回去吧？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再被人欺负了，那我们不是白救了嘛。”
曦瑶轻轻颔首示意赶快带着小男孩一起走吧。
欧阳凝烟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裳，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眼神坚韧，里面充满着求生的渴望，容貌看起来也不俗，如果这个孩子能平安长大，不免能成长为一方霸主。
“你家住哪里呀？我们既然救了你，现在好人做到底，把你送回去我们再离开也不迟。”欧阳凝烟轻声细语地说，生怕吓坏了这个刚才被欺凌过的孩子。
小男孩抬起头，不卑不亢地看着曦瑶和欧阳凝烟，好似在确认她们是好人还是坏人，说的话是真还是假。
片刻后，小男孩略带沙哑的嗓音才发出声音。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们跟在我后面就行了。”说完后当先一步走在前面。
只是可能伤到了腿，走起路来有些摇摇晃晃的，小小的背影透着无尽的孤独和无助，让人看着眼睛就酸涩难忍。
走出的每一步虽然不稳当，但每一步都充满了坚定。
这样的心性，如果能好好培养一番何愁不成才?又能让这孩子少走多少的弯路。
曦瑶动了恻隐之心，想着如果有机会，能帮就帮一把这孩子。
但转眼又想起欧阳凝烟之前的反常，兴许这孩子出身不俗，也不一定需要自己帮助呢。
撇开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曦瑶跟随他们走进了一座狭小又脏乱潮湿的巷子。
这里住着的都是一些社会底层的人，他们大多只能勉强糊口度日，因为他们没钱交束修，也就没受过教育，嘴巴里说出的话很多都是不堪入目的。
地上到处都是随地乱扔的垃圾，乱倒的污水，空气中都是一股东西坏掉的腐臭味。
曦瑶和欧阳凝烟二人走在这里，就像是误入凡尘的仙女，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们都好奇地探头探脑往外看，还有人用手指着嘻嘻哈哈的。
“哟，没想到咱这地儿今儿来了两位贵族大小姐，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吧?”一位长相平凡的大叔，穿着褴褛的衣衫，眼含笑意地说着，只是那笑又不达眼底。
“奎叔，你懂啥，那些人都是瞧不起咱的，不知道今儿这两位大小姐驾到有何贵干呢？”
“就是，那些人都骂我们是穷要饭的，偶尔碰到了，隔得老远就有仆从把我们驱赶走。”
“你知道啥?他们说俺们身上都是穷酸气和晦气，怕沾上了倒霉。”
“哎，狗蛋，你这小屁孩，今天怎么把这两位贵人带到我们这了？”
“当心贵人的衣裳鞋子脏了、坏了找你赔，卖了你也赔不起呢。”
小男孩没有名字，狗蛋这个贱名还是这个巷子里的大伙儿叫的。
他知道这里的人对他和娘亲没什么坏心眼，要不他们早就住不下去了，只是他们都是没有自保之力的人，自己就算在外面受欺负了，也不敢跟他们说。
说了也没什么用，一旦他们去找那些人麻烦，估计会把自己也搭进去。
小男孩边走边说：“叔，这两位姐姐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她们出于好心就送我回来了。”
之前有些担心的众人，此刻都对曦瑶二人充满了好感。
“谢谢二位姑娘帮了狗蛋。”
“这孩子不容易啊。”
“唉！小小年纪承受了那么多。”
“那又有什么办法呦，那婉娘都躺在榻上起不来身了。”
“我家婆娘今天倒是端了一碗稀饭，一个饼子给婉娘，可怜见的，一个美人儿如今瘦得快要脱相了。”
“婉娘在这片都住了七八年了，也没见孩子爹来找过，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变心了。”
“这谁知道呢，当初婉娘穿的那身衣裳料子可不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那襁褓也不是一般人家能用得起的。”
“嗯，那会儿婉娘就受了伤，疼得昏迷不醒了，怀里还紧紧搂着狗蛋。”
……
曦瑶武力值高，耳力也更灵敏，把众人的窃窃私语都听到了耳里。
把狗蛋家的事儿也了解了个大概。
这孩子太坎坷了，希望以后能够被善待，有个好的人生。
几人脚步不停，但因为照顾受伤的狗蛋，所以走得不是很快，等走到狗蛋娘俩住的地方时，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狗蛋上前推开了那扇有些破败的门，门太老旧，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不敢太过用力，就怕一用力门就要散架了。
曦瑶二人随着狗蛋进入门内，就看到有个小院子，里面种了一些菜蔬之类的，还有一根晾衣绳横在小院的角落里。
只有两间屋子，一间用来晚上休息，另一间很小的屋子，从屋顶上的烟囱就可以知道，它的用途是烧饭。
“咳咳咳……”
小男孩眉间不自觉地皱起，眼里有着化不开的忧伤。
小小年纪的他，眼睛里出现这样的神色，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像这样年纪的男孩子，大多数都在家里被爹娘和祖父母捧在手心里，穿着合身的衣裳，上着学堂，不愁吃不愁穿。
曦瑶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在小男孩的眉间拂过，怜爱地道：“你还小，不要露出这样的神色，当心早早变成老爷爷了。”说着，露出一个俏皮眨眼的神情。
这时从厨房出来的欧阳凝烟走过来道：“你们厨房都没有什么食材，也没看到药材，你们平时吃饭，你娘亲喝药都怎么弄的？”
小男孩有些无措地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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