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潜意识与【灵视】
对于主物质界和星界的生物来说，潜意识是个非常奇特的存在。
它无法被感知、无法被测量，只有偶尔的失控才能表示这东西的存在。
并不是所有位面都有一个姓弗的精神病医生喜欢研究别人的潜意识。
所以在大部分的异界生物眼中，管那些潜意识的失控行为叫做发疯。
有一种生物除外。
吉斯人的灵能研究已经进行了数万年。
从时间跨度上来说，这比主物质位面的智慧生物发展总史都还要长。
因此，他们对于灵魂侧的研究要比其他种族深刻的多——包括神灵。
虽然流亡在主物质界的这一支吉斯人，属于不善法术的吉斯洋基；
但吉斯少女瑟瑞丝是个异类。
她的灵能天赋，哪怕放在以法术著称的吉斯泽莱中都非常出众。
可以毫不客气的说，在主物质界现存的百来吉斯人中，她的灵能法术天赋第一。
如果还在侧风要塞，无论是哪个时期，瑟瑞丝都属于那种会被捧起来仔细呵护的天骄选手。
卓绝的天赋给她带来了对灵魂的敏锐感知力。
不同于拥有灵魂视觉的奥杜因和翁塞斯那种半神存在，瑟瑞丝的感知并不是视觉，而更像是一种灵魂之间的互相触碰。
比如在刚刚和艾文胡诌那会儿，这个小姑娘就探出了自己的灵魂触手，轻轻的碰了下艾文深藏内心的潜意识。
然后无故被撩的那哥们，就毫不客气了回了句：嘛呢？
当然，这句“嘛呢”只是一种情绪上的反馈。
由于缺乏自主意识，艾文的潜意识所表达的只是一种面对外界刺激时的应激反应。
和草履虫那种单细胞生物的反应基本一致。
于是，一边和艾文搭着话，一边用灵魂调戏对方的瑟瑞丝，得到了一个有趣至极的信息——
当艾文的主意识无法集中注意力、或者干脆被迫休眠时，潜意识就能直接接触到外界，从而进行超级高效的学习和运转。
因此，瑟瑞丝施展了吉斯人独有的灵魂探查和灵魂标记，一种同时具有两种功能的类法术能力。
吉斯泽莱把这种类法术，叫做【灵视】。
不出意外的，那边的草履虫以惊人的速度模拟出了这种无需咒语和动作的法术，并且反馈给了主意识。
还在和拉瑞尔拌嘴的艾文，表情古怪的看向瑞瑟斯。
……
拉贝拉斯还是那副无比凝重的表情站在一边。
第二波出去试探的精灵神，再次伤痕累累的被打了回来。
而且这一次的神灵之中，有司职战斗和剑术、本身实力接近高等神力的塔斯林。
这位样貌年轻的双剑战士，正捂着自己被剜出一个破洞的肚子满地打滚。
“塔斯林，你给我正常点！”
实在是觉得有辱颜面的莎罕妮给这个打滚的精灵神来了一脚，没好气的说到。
“不就是肚子被打穿了吗！
哪怕是凡界的女性，也不会像你这样怕疼！”
可莎罕妮的喝斥并没有让塔斯林停下动作。
这个曾经大放厥词、号称星界剑术无人能敌的神灵，看不出有丝毫神灵应有的矜持。
有些不爽利的莎罕妮继续踹了两脚，直到一言不发的拉贝拉斯，语气低沉的说出了真相。
“他被剥夺了一部分的神职。”
这句话就像是一颗落入水面的石子，毫不起眼但却引发出惊涛骇浪。
大多数精灵神全都像是遇到了什么灭世天灾一般，神情中满是恐惧之色。
而只有稳重的拉贝拉斯，和似乎猜出了点什么的柯瑞隆，表情无比的平静。
“好了，停止这种无意义的试探行为。”
一直静静看着诸神的柯瑞隆，向着周围释放出自己的纯净神力。
这股来自创造者的力量，让有些已经开始全身发抖、似乎下一刻就会陷入癫狂的神灵平静下来。
没有继续和自己的属神们对话，柯瑞隆看着毫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的希玲。
他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外孙女拉到一边，存在了几万年的灵魂之中涌出了一丝不舍的情绪。
【希玲，不要说话，也不要露出——啊哈，差点忘了你现在还无法拥有表情了。】
低沉的声音在半精灵的灵魂中响起。
【我会让莎罕妮和几个同你母亲熟悉的神灵，带着你从那个通道离开……
停下自己的思绪，听我说完。
我原本以为，自己这次避开外来神的注意，就能躲过一劫；
可我没有想到，这些堵在外面的存在，根本就不是什么外来神。
他们——或者说祂，是带着仇恨和愤怒回来的，我早该猜到了。
可能在之后，存在了数万年的精灵神国，会被祂付之一炬……
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
柯瑞隆直视着希玲的双眼，这个远古时期就一直存在的强大神灵，眼神中传递出的情绪无比复杂。
【我和你的母亲，都是原生神，对于我们来说，其实和凡界的生物没有什么分别，无非是寿命永恒、力量强大；
但是只要是生物，就会经历消亡和新生的循环。
当年，我没有阻止你的母亲，是因为在朦胧的预兆之中，预示着伊莉丝翠会代表新生——
虽然这种迹象现在依然不够明显，但接下来可能不得不这样去相信了。
现在，跟着莎罕妮她们，赶紧离开……
然后告诉伊莉丝翠，隐藏好自己和所有幸存的精灵神。】
感受到脑海中的波动结束，希玲抬起头，露出那张精致的、和伊莉丝七分相似的面孔。
这个半精灵虽然还是面无表情，但是双眼还是无法遏制的溢出了泪水。
希玲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虽然母亲在送自己前往星界之前，都没有提到过这位外公；
虽然因为精灵庭院的遭遇，自己还有些反感这个漠视生命的精灵主神；
虽然瑞里芬那个洁癖骷髅，从来都没有说过柯瑞隆的一句好话……
但是，此刻的希玲已经从柯瑞隆隐晦的说辞中猜到了结局。
这位精灵主神，将要带着留下的神灵们，去直面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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