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会治好你的


果然墨行渊听了,立刻明白陆晚凝话里的机锋。

  邪肆的眼眸望向太后,薄唇轻启。

  “不知太后对辰阳侯被收押一事,有何见解?”

  太后心中一惊,明明他问的话尚算客气,但却总觉得后背上凉飕飕的。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勉强笑道,“哀家是后宫中人,对前朝的事,哪能有什么见解?”

  墨行渊轻嗤一声,“是么?”

  太后冷眼看着他,“自,自然是的。”

  这天下,终究是她儿子的。

  墨行渊再怎么威风,如今也只是个残废。

  一个无法上战场的王爷,对永宁国来说,便再无用处。

  想必朝臣们很快就能明白这一点。

  对这位曾经护佑了永宁国的人,她的眼里只剩下深深的忌惮。

  这样的眼神,自然也落在了墨行渊的眼里。

  “嫂嫂……”

  他如此唤了一声,仿佛在亲切地喊她,也仿佛在追忆从前。

  但未曾等太后回应,他便已经道,“既然太后无意过问前朝,那么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用这些事来搅扰后宫的清静……本王自会处置。”

  “什么?!”

  太后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非是她沉不住气,但墨行渊话里的意思,却让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皇帝自幼便听她的,所以登基以来,她插手朝政的事早已不是一次两次。

  从前不管墨行渊知道不知道,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从来不曾干涉她。

  但如今,却不一样了!

  若是他真的将传话之人处置,相当于杀鸡儆猴。

  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朝臣,今后谁再往后宫递消息,就是将脑袋递到墨行渊手里么?

  谁有那么大胆子?!

  他看似没过问太后干涉朝政,可这么做,却是断了她在前朝的根基!

  “九弟……”

  太后不得不开口周旋,万万不可能同意墨行渊的处置。

  可墨行渊却已经打断了她的话,“太后,阿凝身子骨弱,今日进宫说了这么久的话,怕是也乏了。本王也还在病中,就先回去了。”

  他说着,一手已经牵住了陆晚凝的手。

  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却觉得墨行渊温暖的大手,更加坚定地拉住了她。

  她低头看他,他轻轻瞥了太后一眼。

  也是,在外人眼里,二人还是夫妻的关系。

  陆晚凝只好由他拉着,做完这场戏。

  她装作一副温柔娇妻的样子,答道,“是,王爷。”

  二人这点小动作,却险些将太后气得晕过去。

  身子骨弱?

  就陆晚凝这样的?

  听说她昨日买下了兵部尚书的老宅,陪着她母亲修缮整理了一整天!

  这样都累不着,进寿康宫说几句话,便累得不行了?!

  分明是随口编瞎话,敷衍她罢了!

  太后捏着手里的帕子,出言道,“摄政王妃难得进宫,哀家才与她说了没几句,九弟既然也来了,不如一同用个膳再回吧。”

  只要能将人留下,她可以慢慢想办法让墨行渊松口!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墨行渊凉凉的一瞥。

  “不必了。阿凝一贯不喜欢麻烦,太后今后若有事,大可找本王说。”

  他漠然盯着太后。

  只需一个眼神,便足以让她了解,这不是一句建议,而是一句威胁。

  他不喜欢自己的女人,被人随意呼来喝去。

  更不喜欢他的阿凝,被人为难。

  被这样宛如猛虎一般的目光盯住,太后只觉得张口难言,竟生生看着他拉着人,坐着轮椅从殿内离去了。

  待他走出宫门,太后才如同忽然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混账!他竟敢威胁哀家?!他竟然为了一个陆晚凝,威胁哀家?!”

  她的眼睛,都因过于惊恐愤怒,而布满了血丝。

  身边的愉心姑姑连忙为她顺着气,“太后,您消消气,莫要气坏了身子。”

  可太后却丝毫无法平静下来,只看着宫门的方向,喃喃道,“他变了,他变了……墨行渊,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人了。”

  从前,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从来不会这么对她和皇帝说话。

  从前,他虽然奉先帝遗诏摄政,但对她的政令,也是尽量依从。

  而如今,仅仅为了宣召陆晚凝进宫问过几句话,他便要杀人!

  ……

  陆晚凝和墨行渊走在宫道上。

  她来的时候,便没人靠近。

  如今走在墨行渊身边,更是无人敢近前。

  只是眼角余光,总能不经意地瞥见太监宫女藏在角落里,偷眼看着他们。

  不,应该是偷眼看着墨行渊。

  他是永宁国的传奇。

  自十岁起上了战场,虽然当时贵为皇子,却从最基层的小兵做起。

  与战士食同席,寝同帐,数年之间,便一路仰仗战功升到一品大将军。

  打得北蛮数年不敢进犯。

  不仅如此,他还天生绝色。

  顶级的骨相,配上剑眉星目,明艳时疏朗如烈日,阴郁时破碎如琉璃,狠辣时嗜血如魔……

  就这么一个人,此刻坐在轮椅上,双腿动弹不得。

  如何不让人侧目?不让人惋惜?……不让有些人,幸灾乐祸。

  他们庆幸老天为墨行渊开了一扇门,却又关上了窗。

  唯有看见墨行渊陨落,这些卑微者才能觉得世界还是公平的。

  至于他为了今时今日所作的努力与牺牲,在他们眼里本就该被辜负。

  所以那背地里捅刀子的、下毒的,还坐拥着天下河山,在这金瓯红墙的宫殿里端坐着。

  又如何不让人怒?

  陆晚凝冷笑着,眼神在那些无知的宫人们脸上扫过。

  没人敢与她对视,纷纷散了去。

  她知道,墨行渊本不必进宫来,让这些人看他如此狼狈。

  只是为了来接她。

  所以当墨行渊要松开她时,她没放开他。

  陆晚凝看着他,语气坚定,“王爷,咱们回去做手术。给我三日,三日后,你便是原来的你。”

  墨行渊眼睫微微颤动,“好。”

  只是个纤弱女子罢了,但为何,说的话让他这般深信不疑?

  ……

  半个时辰后,墨行渊与陆晚凝回到摄政王府。

  一个时辰后,太后母家的表兄,虞修贤因私自向宫中传递消息,被判处全家流放,昭告朝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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