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国王的反应
宫殿的大理石地板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冷冷的光芒，显得空旷而威严。金碧辉煌的王座上，国王菲利普的表情却如同这寒冷的大理石一般，冷峻中透着隐隐的愤怒。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轻叩击，面前的一封信被他随意地放在了一旁。那封信正是来自北境的卡尔·弗兰道尔，信中解释了他前往草原的理由。
菲利普眼眸深邃，扫视着站立在他面前的众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
“兽人？”他冷笑着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他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蹩脚的借口吗？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的话音刚落，群臣便如潮水般涌上，各自的声音如同激起的波浪，争先恐后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
“卡尔简直在羞辱陛下，用如此拙劣的谎言来敷衍您，实在罪无可恕！”一个大臣义愤填膺地喊道。
“他如此目中无人，不把陛下放在眼里，简直就是欺君之罪！”另一个大臣愤怒地附和。
群臣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在一场无形的竞赛中争夺菲利普的青睐。每个人都在为卡尔定罪，仿佛这样便能确保他们在国王心目中的地位。
然而，菲利普忽然举起一只手，示意众臣安静下来。他沉吟片刻，表情凝重，仿佛在思索什么深远的事情。宫殿内瞬间变得寂静无声，只有火把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接着他突然说道：
“不过或许……他说的是真的。”
众臣一愣，彼此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反应。片刻后，一个大臣率先打破沉默，带着疑惑和惊讶的语气问道：
“陛下，您是说卡尔没有撒谎？”
“没错，”菲利普点了点头，手指继续在扶手上有节奏地敲打，“你们也说了，那个理由蹩脚得一眼就能拆穿。既然如此，卡尔为什么还要撒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没撒谎。北境，确实有兽人威胁。”
此言一出，朝堂内再次掀起了议论的浪潮。大臣们七嘴八舌地再次争辩起来，显然对国王的判断表示强烈质疑。
“陛下，这正是卡尔的阴谋！他知道您会这样想，所以故意编造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引诱您上钩！”一个大臣焦急地说道，试图说服国王改变看法。
“没错，他正是看准了陛下的宽容与洞察，才敢如此轻视王权。卡尔早已心怀不轨，北境的独立倾向愈发明显，必须严惩！”另一个大臣急切地附和。
就在这时，一位沉默已久的大臣缓缓站了出来，铿锵有力的说道：
“即便卡尔所言属实，北境确实有兽人威胁，但这并不能成为他援助部落的借口。我们必须警惕，卡尔将武器卖给部落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是用来对付兽人，还是最终会用来对付我们？”
菲利普的手停顿在了空中，脸上的表情复杂起来。前往北境讨伐吸血鬼的回忆再次浮现在脑中。他见识过卡尔的那些火器，确实威力非凡，也正是因为他拥有的那些武器，才能将当时已经狂暴的王国军给压制下来，控制了局势。
假如这些武器落到大可汗手里，那将是多可怕的一件事，他简直不敢想象，目光也不由得投向了窗外，仿佛在是在最后一次欣赏这座宏伟的宫殿。
“罢了，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最终他挥了挥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陛下！”大臣们显然不甘心，纷纷试图继续陈述他们的意见。
“我说，散了。”菲利普的声音冷了下来，音量也不自觉的提高了。
群臣见国王态度坚决，只得无奈行礼退下。他们带着心中的不甘和疑虑，陆续离开了朝堂，宫殿内的喧闹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压抑的静默。
当最后一位大臣消失在门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显得无比疲惫。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桌上的另一封信上，那是三皇子加雷斯寄来的信。加雷斯信中也详细得解释了前因后果，显然是在替卡尔说话。连自己的儿子都站在卡尔一边了吗，这让他如何不感到困惑和不快？
他心中一阵烦躁，正准备将信揉成一团时，仆人轻轻走了进来，躬身说道：“陛下，宰相亚伦的使者求见。”
菲利普略显惊讶，但还是摆了摆手：
“让他进来吧。”
片刻之后，身形佝偻的黑袍法师走进了大殿，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卡萨贝罗斯。
他用鸟爪般的手死死扣住法杖，随后躬身行礼：
“参见陛下。”
望着这个奇怪的家伙，菲利普只是略微点头，冷冷问道：
“宰相可好？”
卡萨贝罗斯抬起头，兜帽里面一如既往的漆黑，看不到他的表情：
“禀陛下，宰相大人身体并无大碍，但自从与卡尔交锋失利后，心情颇为忧郁。”
“他活该！”菲利普重重一拍扶手，语气中竟有一丝幸灾乐祸，“当初他信誓旦旦地对我说，北境的事情他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结果现在呢？连吸血鬼伯爵弗德那一家都被卡尔端了个干净。”
卡萨贝罗斯默默点头，低声道：“陛下教训的是。”
“那么，他这次又想干嘛？”菲利普冷哼一声，显然对宰相的表现极为不满。
卡萨贝罗斯恭敬地回答道：
“这一次，宰相大人只是让我前来汇报的。”
菲利普眯了眯眼睛：
“汇报？”
“卡尔已经得到了北境四位伯爵的支持，并即将正式成为合法的北境公爵。”卡萨贝罗斯的声音低沉但清晰，“这意味着我们再无理由干涉北境。而一旦他完成公爵的加冕，下一步极有可能以‘收复北境’为名，进攻西洛德。”
菲利普沉默了一会儿，眉头紧锁。
“所以，他想要个合理讨伐卡尔的理由。”菲利普冷笑道。
卡萨贝罗斯低声说道：
“陛下英明。卡尔援助草原部落，这已经足以构成叛国之罪。”
“不。”菲利普突然打断了他，声音坚决，“我绝不会以叛国的罪名对付卡尔。”
卡萨贝罗斯低下头，不敢再多言。
片刻之后，菲利普稍稍缓和了语气，继续说道：“不过，如果亚伦想要打着这个旗号去讨伐卡尔，那我也不会说什么。这样够了吗？”
“陛下英明。”卡萨贝罗斯连忙称赞，语气谦卑，接着他又说道，“理由是够了，不过……要想击败卡尔光靠嘴皮子还不够，之前一战我们失去了所有骑士，如今又要对抗整个北境的兵力……”
“别给我拐弯抹角的，直接说你想要什么？”菲利普不耐烦的说道。
“是的，陛下。”卡萨贝罗斯恭敬地说道，“我们如今缺骑兵，希望陛下能给些援助。”
这一刻菲利普的眼珠都瞪大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他想问我要兵！他自己打不过，却跑来问我要兵？”
却看见卡萨贝罗斯再次躬身说道：
“我们也只这不合适，只是如今形势不乐观，再这样下去必败……”
菲利普沉默了片刻，目光中透着一丝犹豫。他知道亚伦若是败了，北境将彻底落入卡尔手中，但其实这又有什么问题呢？说起来卡尔还是自己亲封的贵族。不，有问题，问题太大了，即便卡尔无二心，他也与草原部落走的太近了，他甚至还被大可汗封为了可汗，这样的人掌控北境，只会让他提心吊胆，他绝不能把北境交付给这样的人。
“这是最后一次。”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我会给你们兵，但所有的行动必须隐秘进行，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在暗中协助你们。”
卡萨贝罗斯连忙躬身行礼：
“多谢陛下。”
宫殿内，阳光渐渐变得暗淡，菲利普望着远方，心中却是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知道，北境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自己，正在无可奈何地被卷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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