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想为何
这场战斗也不知是何时结束的，最终他们还是击垮了王国军，然而却是险胜。随着硝烟渐渐散去，战场上是满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触目惊心。王国军死伤大半，而卡尔这里也有不小的损失，他站在那里，深吸一口气，思绪纷杂。被俘的国王菲利普更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
随后他们进入了圣教军的营地，在确认大团长艾登没事后，卡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就此放下。
接下来则是确认死者的身份，以及最重要的一件事：如何让两人重归于好。
圣教军营地里的气氛紧张又沉重。士兵们来来回回地处理尸体，清点伤亡，而卡尔和艾登则在营帐中，等待着与国王菲利普的会面。尽管战斗已经结束，但局势仍然复杂而敏感，尤其是两位领导人之间的关系亟待处理。
卡尔站在一旁，看着国王菲利普被带入帐篷。菲利普依旧一脸茫然，似乎还处在对战斗的不解当中。倒是大团长艾登从座位上站起，慢慢走向菲利普。两人对视了一会儿。
艾登先开口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冷静：
“陛下，这场战斗是个意外，这其中有误会。”
菲利普依然显得困惑，他也皱着眉头，低声说：
“我不明白为何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说到底你的人为何会来刺杀我？”
艾登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吟片刻后，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说道：
“陛下，我敢向你保证，这件事我毫不知情。我认为，他们是被人操控了。”
菲利普疑惑地看向他：“被人操控？”
艾登微微靠近，语气转为低沉：“是魔法。”
菲利普愣了一下，随后目光闪烁了一下：“魔法？你是说……有人用魔法干扰了我们的思想？”
“正是如此，”艾登坚定地点了点头，“巫师们向来仇视教廷，一定是他们利用这次机会，偷偷使用魔法扰乱了我们的心智，操控我们做出这些愚蠢的决定！”
菲利普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消化艾登的说辞。随后他立刻点了点头：
“确实，这就说得通了。我从未想过要与圣教军为敌，当时的我根本不是我自己，这点我的儿子加雷斯也能证明。”他的声音渐渐恢复了冷静，“魔法……是的，肯定是有人在暗中作祟。”
看到菲利普接受了这个借口，卡尔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这场战斗原本可能引发的冲突，现在有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艾登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必须找到那个施法者，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只要找到幕后黑手，我们的误会自然可以化解。而这场战斗，也不过是某个邪恶势力的阴谋。”
“没错，”菲利普赞同地点头，“这件事不能继续扩大，我们不能让敌人有可乘之机。”他语气恢复了些威严，显然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解释。
艾登也立刻点头道：“我们都有责任让它尽快平息。我愿亲自派人调查此事，查明是谁在暗中搞鬼，但在此之前，我希望能得到您的谅解，陛下。我们姑且把这当成一场误会如何？”
随后他鞠了一躬。
菲利普则立刻伸出一只手，并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大团长。我们从未有过真正的敌意，只是被阴谋所蒙蔽了双眼。”
“正是如此！”
接着两人握手言和，战场上曾经的敌对瞬间烟消云散。卡尔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他很明白，把一切推给魔法，不过是双方需要一个合理的台阶下。但事实上也并不排除这种可能，当时确实不对劲，这群人就像着了魔一样，如今弗德被剿灭，而他有极大概率继承其领土，这事对谁最不利，不言而喻。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宰相亚伦身边的那位法师。
然而之后阿米拉的说法却又再次让他困惑起来：
“魔法，绝对不可能！”少女坚定的说道，“确实有扰乱心智的魔法，但那都只适用于单体，如此大规模的被操控，你们把法师当成什么了，神吗？”
“你是说，不可能是亚伦的那名法师干的？”卡尔问道。
“这个我不敢确定，但即便是他干的，用的也绝非法师的力量。”阿米拉又说道，随后又不满的抱怨起来，“所以说，这帮政客，但凡发生什么事就都一股脑的推给法师，受污蔑的永远是法师！”
对此卡尔也只能无奈的摊了摊手，毕竟，这就是政治。而在离开营帐后他看到化作蝙蝠的伊莎贝尔在他面前现了身。
“母亲要见你~”吸血鬼少女如此说道。
“见我？”卡尔立刻警觉了起来，“你是准备来带我走吗？”
“你想多了，她见你不需要在现实。”
说完这句话，少女便再一次化作蝙蝠飞走了，只留下满头问号的卡尔在那里独自发愣。
夜晚，卡尔再次梦见了那名白发少女，她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形纤细，白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双眼中透着一种深邃的智慧与无尽的哀伤。
“你终于来了，卡尔。”她轻声开口，声音如同幽远的钟声在梦境中回响。
卡尔则是皱了皱眉头，一脸警惕的望着她：
“我想，你就是伊莎贝尔的母亲。”
少女笑了，笑的格外甜美：
“你没必要紧张，我上次就说过了，我不是你的敌人。”
卡尔则露出一丝冷笑：
“哼，擅自进入我的梦中，说些蛊惑人心的话，果然很有吸血鬼的风格。”
“你的梦？”少女歪了下脑袋，“你觉得那是你的梦？”
“难道不是吗？”
“我更愿意把它称为我们三人的梦，毕竟能偷窥未来的不止你一人。”少女突然说道。
“三人？”
“嗯？怎么，有问题吗？”少女再一次歪了一下头。
“没事，说重点吧。”卡尔冰冷的说道。
“重点吗？”她再次笑了一下，“这难道不是你最想知道的吗？为何会发生这种事，为何圣教军的骑士会突然刺杀国王，为何国王军会暴走？”
“你知道原因？”卡尔问道。
少女则回道：
“很简单，他们生病了。”
“什么？”卡尔突然感觉自己被耍了。
却听见少女又说道：
“别急，那不是实体上的病，而是一种精神疾病，仅对活物有效，我们将它称为狂病。他们全部染上了这种病，就像当初的奥昂村。”
奥昂村，听到这个词，卡尔浑身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他记得，那还是在不久前，当时传来消息，说村里发现了不死生物，可当他们赶去时，整个村子已被屠戮殆尽。他记得他们在那里发现了幸存的村民，可却遭到对方无端的攻击。最后不得不杀死他们，而之后其尸体却被转化成了丧尸。
转换成丧尸……不死生物，这不就是吸血鬼惯用的手段嘛！
回想那一幕，卡尔的拳头不自觉的握紧了，随后喊道：
“你在胡说什么，奥昂村不是被你们给屠了么，制造不死生物，袭击了村子，杀死了所有人！”
却听见少女又说道：
“确实是我们屠了村，那些不死生物也是我们制造的，但你就不想知道理由吗？”
“理由？你是想说他们得了狂病？”
“最初只是听到传闻，我的女儿伊莎贝尔前去探查，当她到的时候整个村子已经陷入了疯狂，村民们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开始自相残杀。最开始我们尝试去治疗，给一些人喂食血族的血液，但并不起效。之后也尝试转化了染病的人……可是转化后却统统成了失去理智，只会吃人的怪物。无奈之下我们值得消灭了所有人。之后你便带人来了。”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又为何要骗你，这事你也是亲眼所见，那些幸存者不分青红皂白就对你的部队发起了进攻，之后的尸体确实是我们复活的，但他们的疯狂可不怨我们，我们也没这个能力。”少女再次说道。
“那为何又要进犯摩根领？”卡尔问道
少女无奈的叹了口气：
“最初只是想把你变成我的直属眷族，可惜鬼婆一族碍事，破了我的转化。”
“那只咬我的狼。”卡尔再次陷入了回忆之中。
“没错，那是我。”少女得意的笑了笑，“那也是我最后的一次机会……”
卡尔则继续说道：
“如果真是如此，你当时就可以找我好好说清楚。”
“首先，你绝对不会信我，第二，你是人类，只要还是人类就也有染病的风险。因此将你变为我们的一员才更稳妥。”不知为何，少女在说这句话时带着一丝高傲，她微微顿了一下后，又继续说道：
“之后你也知道，以多伦索为首，北境三位伯爵联手，在你的领土内掀起了一场叛乱，我们便顺势加入，本打算靠着这次机会进入你的领地，彻底铲除感染源……可惜他们没一个是你的对手。”
卡尔冷冷的望了她一会，随后突然笑了起来：
“编的很好，可惜从一开始就破绽百出，你说你屠杀奥昂村是因为村民得了狂病，无计可施，不得已而为之。那如今陛下也得了，为何又能恢复过来？”
然而少女在听完他的话后却是毫无表情。
“确实。”她突然说道，“这事其实我也不明白，说它是一种病也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而已。毕竟，这种事以前从未有过。”
“你说什么？”
却听见少女又说道：
“人们突然发狂是在你当上瑞克堡男爵以后才出现的现象，最初并不明显也未被察觉。但仔细想想又有些蹊跷，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一年里瑞克堡的凶杀案变多了吗？而且多半是因为一些小事而冲动杀人。”
这倒是事实，当初埃莉诺给自己整理案卷时也曾提到过恶性案件越来越多，然而这也不能证明任何事。
“这样的事并不奇怪。”卡尔回道。
“但不断的增多就奇怪了。”少女又说道，“而奥昂村那次则是第一次出现了总爆发。”
“仅凭这些，你就要让我相信如此漏洞百出的说辞？”
“你不必马上相信。”少女又说道，“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说完又抬起头，长叹一声：
“沃尔特家族在在自己的领土上生活了百年，一直与人类相安无事，为何要选在今日突然发难？甚至不惜家破人亡，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们又怎会自爆身份，引来围剿。”
“你们想北境变成吸血鬼的世界，只不过被打败了而已。”卡尔回道。
少女愣了一下，随后笑道：
“我们杀光了人类，我们吃什么？更何况，我们也不擅长大规模作战，这点你比我还清楚。”
接着她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卡尔，又笑道：
“但至少有一点，你打败了所有人，甚至包括弗德，你证明了你比他们都厉害，或许你真能改变什么。如今弗德的黑剑属于你了，它象征了伯爵对血族的至高统治，从此以后我的女儿伊莎贝尔，以及其下眷族都将奉你为主！但你也需明白，如果有一天你若也染上了这病，我们也绝不会手软。”
随着她说完这话，身形也开始逐渐模糊起来，卡尔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当他睁眼时，已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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