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换句话来说，他爹娘疼爱他，他也关心爹娘。要是这辈子，他爹娘不是这样慈爱，而是想把他变成愚孝男。那他只会想办法脱离，过好自己的生活，按时送回银钱给爹娘养老。

        什么人言可畏啊，孝道约束啊，他是不在意的。他啥都无所谓，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你说的孝道，那是你的孝道。我的孝道，我都做到了。

        任由自己内心自由发言，何楚对自己的想法，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这应该是绝大部分人，都会批判的。所以，他也没有和任何人说的念头。做自己应当做的，就好了，何必到处与人说。‘祸从口出’就是这么个道理。

        时光匆匆，转眼就到了七月初五。

        何家五房小院子里面，何楚在自己房间，欣赏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以及最近写的文章。前世虽然甚少涉猎这些东西，但是活了那么久，在老年还是附庸风雅，学会了欣赏这些。

        以他的眼光来看，这已经很不错了，让人犹如身临其境。

        自得其乐地看了半天，依旧按照之前的惯例，拿到厨房，亲自烧掉。

        何大林和老刘氏，每次看到都是万般不舍。就算是他们不懂欣赏，也觉着那些东西，都是好得不能再好。可，儿子每次都坚持自己烧掉。他们根本没法留存。

        何楚盯着燃烧着的火焰:是，这些都是很好的。但是太好了，他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住这些东西。万一被人发现，他这些东西都会给别人做嫁衣。

        “爹娘，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这次出门，还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考完院试，攒点钱，就出发去京城。钱要是不够买房，那就先租房。如果一直待在乡村里面，那么他会一步迟步步迟。

        何大林和老刘氏，自然是儿子去哪，他们去哪。更何况，儿子去京城，一去最少就是三年。老刘氏开口，“家里面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其他东西，锁的锁。平时用的东西全都打包好了。”

        也都和里正说好了。他们那四个儿子，每年要给他们的养老钱和粮食。一半给村里，一半给族里。只要，给他们家守好院子，别让人摸了家。

        也按照儿子说的，如果院试通过了，官差来村里报喜，由村里接待打赏。本朝秀才可免二十亩田地的税，这些免税的田地就挂靠在村里。如果他们回家发现他们家还是遭了贼，那到时候自然收回这些。

        一家三口，在家住了最后一晚。次日清早起来，又将昨晚用的床单被罩等物品打包装好。在院子里面洗漱好，就带着行李，出了门。锁上院门，三个人都没有再回头。

        坐上之前订好的马车，一路向前。

        途经三个小县城，都是各住一晚上，添置些东西，继续赶路。历时四天三夜，才抵达越和郡的郡城。让爹娘和车夫，先在郡城城门外等候。

        他带着银钱去‘牙人行’租房子。顺顺利利地拿到了契书和院门钥匙。他稳稳的带着爹娘住了进去。

        把钥匙交给老刘氏，他去书屋。

        他在书屋待到巳时末，带着吃食回到刚租的院子。这次是真的搬家了，他还让牙人送来柴火，这院子就齐全了。

        何大林和老刘氏，现在也不想出门，就怕给儿子添麻烦。这么大的城，他们梦里都没见过。

        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何楚就问今天在车上教的三条律法。等爹娘都回答上来了，“有没有，要我下午带回家的东西？”

        老刘氏算了算，家里有的东西，“看到新鲜菜，就带回家点。总不能天天吃，外面做的吃食。”吃多了，也没有家里的舒心。

        何楚点头。这时候，他已经吃饱了，叮嘱了一句，下午回家会抽背的几条律法。又出门了。

        回到上午待着的那间书屋，看完上午看剩下的那些。踱步走到柜台前，“敢问这里收不收手抄书？”

        “自然是收的。”这位掌柜的面容和善，还拿出三本手抄书，一一介绍。“像这第一本的字，我这里按照原本的半价收。这第二本么，我这里按照原本的三成价收。这第三本，就是原本的一成价了。”

        何楚点头，“这原本价，是收取价还是这书屋的卖价？”这两者之间，可是差距很大。

        “自然是这书屋的卖价，明码标价。”掌柜的连声强调。

        何楚从怀里取出准备好的一本手抄书。这本书的字迹，同先前县城里那些手抄书的字迹，一模一样。将它递予掌柜的，和煦一笑，“不知这种，掌柜的能给什么价？”

        掌柜的接过一看，又仔细观看每一页。“如果能保证这个水准，我给你八成的价。你可以去问问别家的书屋，肯定给不了这个价钱。”说着，又递回手抄书。

        何楚收回，放入怀里。“假若，真如掌柜所言，咱们到时候契约为凭。”

        掌柜的应了一声好。就看着何楚离去。

        何楚又去了另一家书屋，看了那些上一家，所没有的书籍。并没有向这家书屋的掌柜的搭话。

        接下来的几天，何楚跑遍了整个郡城里大大小小的书屋。只问了几家书屋的掌柜的，手抄书的价钱。

        确定还是第一家，那位面容和善的掌柜的，给的价钱最高。回家便制定了契约，寻那位掌柜的。

        两人签下契约，又各自按了红泥。知晓了双方的姓名，都没多说什么。何楚领了，一箱子纸张并五本书。

        在考试前的这些日子里，何楚一心抄书。双手齐开，每隔几日，做一次交接。

        书屋里那位谭掌柜，简直百思不得其解。就是印刷，也没这么快啊！

        直到院试开始前一天，又一次交接完成。何楚接过银票和碎银，阻止了谭掌柜的拿目录书。“这几日，暂休。”

        谭掌柜的挺好奇这个。在他看来，眼前的少年，那简直就是一个拼命三郎。这，居然还有休息的时候？“是要去做什么？”

        “参加院试。”何楚颇带几分少年意气地回话。

        谭掌柜整个人都不好了，都要参加院试了，居然把时间全安排在抄书上！不过作为合伙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预祝成功，就任由何楚离开。

        提前进考场的日子，何楚只带了一个装着自己的科考文书，以及笔墨砚台的考篮。轻装上阵。

        轻轻松松考完院试的两场考试。跟着爹娘一起回到院子里面，就把老刘氏准备的一罐子人参鸡汤，连着人参一起吃完。

        他觉得他娘老刘氏，在做饭这方面，真的天赋异禀。她不想，吃的时候要吐掉的骨头会浪费药效。就能很快刚到把整只鸡脱骨的办法。他一罐子吃完，啥也不剩。

        等洗好澡，换了身衣服。觉着自己精神状态挺好，身体也没不舒服。又跑去书屋，接了一箱子纸张和几本书。看得谭掌柜的，目瞪口呆。

        似乎沉迷于抄书的何楚，在差役敲锣打鼓来这小院儿报喜的时候。略带喜色地给了打赏，又让何大林拿出他准备好的一小篮子铜钱，朝着看热闹的人群撒。

        等热闹散场，何楚关上院门，继续抄书大业。

        何大林和老刘氏兴奋得不知道干啥好，又是头名啊！结果一转身，自家儿子又跑去抄书了。

        两人无奈地做到一起，拿起律法条文书翻看记忆。但凡有个外人跟他们唠嗑，也不至于只能背书。

        他们天天这么待着，也无聊。他们儿子说了，连续五天抽背不出错，一家人就出去逛一逛。那就背呗。能咋整？他们儿子抄书也累得很，也没见他喊累。

        把手边的书抄完，何楚去了一趟郡衙，更新一下科考文书，顺便盖个章。没被召见，何楚又回家拿手抄书交接。

        反正他就是沉迷于抄书，啊不是，沉迷于赚钱。

        这次他租房子，租的时间长，他准备把这段时间大部分都用来抄书赚钱，剩下的时间陪爹娘逛郡城。

        在他抄书第二个月的时候。谭掌柜和他说，他又新开了一家书屋，更新一下契约，把价钱调一下。

        然后，重新签订了契约，每一本书价钱上浮一成。要求就是接下来的三个月，他的完成量，只能比上个月多。

        何楚觉得这是个双赢的合作。他赚钱，谭掌柜的赚的不止是钱。

        而且这次订好，由谭掌柜带人去他的院子，四天交接一次。感觉这次，谭掌柜真的是有大动作。商人重利，不可能赔本赚吆喝。

        辛辛苦苦抄书三个月，何楚发现，谭掌柜让自己抄的书都是比较贵的那种书籍。只有更贵，没有最贵。

        得以休息的何楚决定暂时不签订新的契约了。他准备逛逛整个郡城，了解一些情况。

        就这么悠闲地逛了十天左右。在这天夜里，何楚取出他身上的所有银钱。

        一边数钱一边回想着，当初‘牙人行’里的牙人告知他，京城城东那边院子的价钱是最低三千两银子。还劝他，可以在城南买，那里最高三千两。

        他难道不知道城南房价便宜么？皇宫位于城东北地区，城东城北住的人，身份都比较高。城西是典型的富人区，只有城南是平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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