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此话一出，不止台上的人，台下的子弟都炸开了锅，云烈震惊的看着自家师尊：可是他不是说过……
秘依想到在了无峰的谈话心下已了，出声安抚道：“好了，拜师礼已成，开席吧。”
明澈托着下巴，看着云烈还在那跪着，一时觉得好笑，伸手将那血如意递给他，道：“傻了，入席呀。”
云烈坐回他的身边，手里握着那血如意，冰凉的触感瞬间让他清醒，低着头不说话，明澈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弹了他一下：“一天都没吃东西了，你不饿？”
云烈扭头看他，眼里好像多了些什么，问他：“为什么。”
明澈盯了他一会儿，没看出什么反问道：“为什么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对你寄予那么高的期望。”“在灵站的时候，你说过我根骨是好但不是极品，还说我……不配。”
明澈一怔，没想到一时嘴贱竟然让这小屁孩记到现在，轻咳一声拍拍他的脑袋：“那是因为我不想收徒，想让你知难而退。”
“为何后来又收我为徒？”
“你心性坚定。”
云烈收起小大人的模样疑惑道：“就这些？”他看着明澈，那人脸上就差写着“没错”俩字了。
明澈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夹起一只鸡腿放在云烈的盘子里，轻声说道：“就这些。”就够了。
云烈转头看向台下，明珠璀璨，觥筹交错，人人推杯换盏，谈笑风生，游戏之中，自己却无法产生共鸣。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之人，那人明明笑意盎然，痛快饮乐，却让他觉得他跟自己一样并没有融入到里面，反而那么的…孤独。
家宴还没结束，明澈就带着云烈逃出来了，临走的时候卢慎行差点没把剑杀人。
因为石天喝醉了非要跟明澈问剑，明澈受不了说他只用扇子不用剑，那莽夫不听非要跟他打，说他跟李闻道怎么比跟他就怎么比，说完拔剑就上，他的剑气太过刚硬把台上的桌子都掀翻了，云烈受不住那么刚烈的灵气差点摔下去，幸亏明澈反应快把人拉住了，咬牙切齿道：“石天！”
把云烈一把扔给濮阳杰，自己直接出扇，扇子绕台一个完美弧度，结果灵力没收住把卢慎行的胡子削短了一半，卢老头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你们两个！”
明澈见势不妙收了扇子就想跑，连云烈都没带，结果被卢老头一个阵法堵住了去路，这时石天摇摇晃晃的走过来，指着卢慎行醉醺醺的说：“鹅～老古板，你想欺负我兄弟～问过我了没有！”
……
寂静之后，秘依气的手抖，郁梓炎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戏，下面的弟子都惊呆了心里无比震惊敬佩石长老的胆量，有几人笑又不敢出声憋得脸通红。
卢慎行气的眉毛都快竖起来了，吼道：“你，你，小兔崽子，今日老夫好好教训你不可！”一道灵气弹直接扔过来在他俩身后炸开，明澈表情一僵见他俩打起来了，趁乱带着云烈上了伶牙就跑了。
逃出来的俩人悠哉的坐在伶牙背上，云烈转头看他：“师尊，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明澈拿起身边的酒壶仰头喝了口酒，说道：“没事，赶明儿为师带着字画亲自赔罪去。”
回到了无峰，云烈从伶牙背上跳下来，突然好奇的问道：“师尊，你有几百岁了么？”明澈笑了：“臭小鬼，你知道师尊的仙龄是不可以随便问的么？”
云烈一脸委屈，明澈轻叹一声，说道：“你先入金丹再说吧，去睡觉。”
“奥。”云烈回到自己的房间想着明澈的话，“金丹吗？”也太小瞧他了。
第二天一早，明澈一推开门就感受到一道火热的视线直戳到他的脸上，直接无视坐到树下的石桌前，如无其事地抽出腰间的扇子给自己扇风。
云烈见他没看见，蹬蹬跑了过去，但是刚想开口就被打断了，明澈扇着扇子看着不知道从他身上哪摸出来的书，一边看一边说：“等会跟着你大师兄去各峰看看，熟悉一下，估计一天都有的忙了，你大师兄已经来接你了。”
语罢，一个藏青色的身影便走了过来，濮阳杰此人不笑的时候有些严肃，但笑起来时特别是微笑的时候就会特别有亲和力，鼻尖一点痣更是多了些风雅。
此时带着稳重和笑意的濮阳杰走到一旁：“小师叔料事如神，那我就带师弟先走了。”
“嗯……等会儿，你师叔怎么样了。”
濮阳杰笑道：“昨日二师祖气得不轻，把三长老扔进不泯池里醒酒了。”
明澈听后乐了：“不泯池，哈哈哈哈哈……”
云烈问道：“不泯池是什么，师尊为何笑的这么开心。”
濮阳杰解释道：“不泯池是派里专门给路过的灵兽……清洁皮毛用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二师伯那老顽童还能干出这种事，打死石天他都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明澈笑的眼眶通红都快笑出泪来了，云烈只是在旁看着他，有些无语，明澈拜了拜手将二人赶走了。
刚出门云烈就问：“大师兄，师尊他一直都这样么？”这么欠么……
濮阳杰想摸摸他的头，云烈本能反应躲过，濮阳杰想起他刚来的时候身上穿的破破烂烂的，只当他是小时候吃的苦太多不习惯，便放下手说：“小师叔也不是一直都这样，只是比起从前……活泼开朗了许多，可能是在外游历久了，身上不免沾上人间的烟火气，现在的小师叔或许才是他本来的样子吧。”
“以前的师尊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多年我只小时候见过师叔一面，师尊也很少跟我们说小师叔的事情。”濮阳杰回想儿时的匆匆一面，有些时候也会恍惚，当年见到的小师叔和如今见到的小师叔是不是一个人，后来他又想是不是又怎么样呢，他都是他们的师叔，无论如何他都会尊敬爱戴。
“云烈，你跟师叔回来我们都很高兴，你知道么，前两天师尊连笺文都不批了，说想喝酒还醉了，师尊那天可高兴了，还说师叔回来了了渊才像家。”
“嗯……师尊跟掌门是姊弟关系么，我听师尊叫掌门阿姐。”
“是的，不过师尊和小师叔没有血缘关系，掌门师尊是老掌门和夫人，也就是小师叔的爹娘，外出游历时在乱葬岗附近的荒山里捡到的孤儿，可能是合眼缘吧夫人很喜欢掌门师尊，那个时候还没有小师叔，夫人便收了师尊为义女，让她拜在老掌门门下一道住在了无峰。后来了渊派出事，老掌门和夫人去世，小师叔从那开始除了闭关的时候会去归元洞，其余时间从未离开过了无峰，所以很多弟子都没有见过他老人家。”
“当年了渊派发生了什么，老掌门和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师兄知道么？”
濮阳杰看着小师弟一脸天真，柔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掌门和夫人他们是被冥海之境的魔君杀死的，当时大师伯想要救掌门夫妇结果也……这件事情各位长老都不愿意在提起，是禁忌，即便是三师叔在提到此事后也是深恶痛绝的，如今小师叔回来了更是不要再提了。”
云烈低下头没再问，濮阳杰以为他是心疼小师叔，想摸摸他的头又想到他的反应又换成了拍拍他的肩，却不知少年藏在阴影里的脸色在听到“冥海之境”时，眼里藏不住的杀意和狰狞让少年的瞳色有了转瞬即逝的变化，云烈拼命压住那股杀机淡定的走在濮阳杰身后：他迟早要毁了冥海之境，灭了魔都高坐台上的魔君。
云烈跟着濮阳杰拜会了各峰，三长老的正罡峰，四长老的清筱峰，五长老的悬壶峰，掌门的无量峰，二师祖的不悔峰，各弟子修炼的碧鸾峰和归元峰等等等，还有掌门与各长老批注议事的研心阁，玲珑台，万经楼，校练用的武修场，了渊的食堂“四海为食”，还有三长老醒酒的不泯池，疗伤用的阴阳泉……
这一趟下来云烈不免感叹一声：人间仙境。走着走着，云烈远远看见有一峰他没去过，转头看他好奇道：“师兄，那是什么峰？”
濮阳杰拉着云烈的手明显一愣：“嗷，那是乘师祖原先的住所，不过他老人家早已归隐，不问世事了，说起来也都是伤心的往事。”
云烈观察着他的反应，虽已察觉里面肯定不止这些，“往事？什么往事？乘师祖又是谁。”
濮阳杰无奈一笑，“云霄仙者乘恣意，当年乘师祖与明掌门可谓是传奇，后来明掌门离世后他老人家便归隐了……”
回到了无峰银杏树前早已没了明澈的身影，云烈看了所有的房间，脖子都快仰断了也没在树上看见他，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思索着今日濮阳杰跟他说的那些往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剑冢楠竹林里，明澈跪坐墓前，斟了三杯酒，缓缓的一杯一杯浇在地上。
风起而过，吹的竹叶飒飒作响，带着暖意的风掠过明澈的脸颊，发梢微动，袖摆轻飞。明澈抬眸脸上没什么表情，温和的煦风却并未给他有丝毫的暖意，过了许久才轻轻说道：“我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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