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防人之心
不过当下我这才想起，那天晚晴说完这个天祁王朝大部分的事后我脑海里那一闪而过的画面。就是皇上明黄色的朝服混合着复杂的神情。我想要急切了解的原来是皇上。
“晚晴，皇上……”我正准备说话，忽然想起身后又来了四个人。没有接触过得人，很难让人不起防备心理。
我转头看向她们四人，说道：“依水宫虽然很大，但是我一个人晚晴香儿两个人伺候完全够了。你们是皇上的人，如若不是，我不会收下。后宫中的事我想你们比我清楚，所以不该说的不该做的你们要心里有数。我不管你们之前受过谁的恩惠，但进了我依水宫就必须得凡是为我着想，为我着想也是为大家着想，我不会亏待你们。但是如若有谁被我发现私下有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那对不起了，我虽然不会惩罚你们，不过谁带你们进来的，到时候我就再交给谁。现在你们自己决定是去是留，我决不会有任何话。”
说完我坐下静静的看着她们在我面前左右讨论，她们的表情由最初的不服到挣扎纠结，再到如今的统一跪下，口中称道：“奴婢愿留。”
“好，很好。都起来吧。晚晴。”我喊道：“把今天皇上赏赐的首饰拿来。”
晚晴依言把首饰盒拿过来，我对她们说道：“这些是皇上今天赏赐的首饰，你们一人挑个喜欢的吧。”
面前没有人动，我看到她们眼里的纠结，恐怕没有人带头，还是不会有人动吧。于是我对晚晴香儿说道：“晚晴香儿，你们也算依水宫老人了，先挑吧。我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不然我就给你们挑了。”
晚晴看着我坚定的语气和表情，迟疑着拿起了一个漂亮的手镯带上了，香儿看着晚晴也拿起了一个手镯带上。其他四个人看着有人拿首饰了，也各自拿起了自己中意的东西揣在兜里。
“谢主子。”我听到她们统一的致谢声心里说不出的高兴。我满意的看着她们，对香儿说道：“香儿，皇上今天可能要来，你带她们去准备下吧。”香儿听话的带着她们离去，我呼出了一口气，虽然知道今天这招先兵后礼未必会让她们对我信服，但至少我一步步做出了尝试。
抬头却正对上晚晴若有所思的眼睛，想必是之前和她们的对话让她起了疑心。我沉默不说话，她忽而开口道：“主子落水后性子变了不少。”
是啊，灵魂不再是原来那具，不管如何努力去遮掩，仍然还会让真实本性暴露。我抬头看天，说道：“你说得对，是变了。而且在这个后宫，谁都会变吧。”
这次换晚晴沉默，我感受着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若有若无的悲伤，刻意忽略心间微小的触动，对她说道：“晚晴，刚才人多我不方便说。当日你跟我说得那些我都记住并了解了，只是我还有疑问，是关于皇上的。”
“想了解皇上什么？”她恢复了一贯的表情，仿佛刚才我的感受是错误的，她仍然是没心没肺没大没小的。
“我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这样说吧，皇上究竟对我如何？”我询问道。
“不知。”她摇头道：“皇上究竟对主子你怎样，只有皇上自己知道。”
我有些语结。是啊，皇上对我怎样，只有这具身体和皇上自己知道。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就是这个道理了，外人看到的永远是表象。
“对了。”晚晴突然说道：“那日主子杖刑昏迷了三天，皇上只要有时间就肯定在照顾主子的。”她忽而神秘一笑，说道：“这样看来，兴许是有些什么。”
“什么有些什么？”我无语的翻白眼。我一直以为是昏睡一天来着，没想到是昏睡了这么久啊。那为什么我醒了皇上就没有再来看我呢？
晚晴像是看到我的心思，说道：“皇上来得时候都是一个人来。这几天正逢边疆败仗，皇上事情繁多，一时没时间也是有的。不过主子不用担心，徐公公不是说皇上会来吗？”
我像被人点破心思一样的辩解道：“我只是想，皇上来了这里后，我们会暂时生活好过很多。”我希望他来是真得，但是我希望的理由却不是如晚晴所想。和香儿在一起的三天，虽然香儿不说，但我知道我和她的伙食以及待遇不算好的，甚至就是比普通宫女好了那么一丁点，如今这么一大家子的人，总是要生活的。而且我想或许我能和那些来自现代的朋友学习，是否也可以和皇上签份协议划清界限？
“皇上驾到。”正在我想着如何和皇上相处融洽时，徐公公熟悉的声音响起。说曹操到，曹操到得也太快了吧。由于过于惊讶，我起身的时候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我嘶嘶乱叫。皇上进来的时候，我就是这样眉头紧蹙的看着他。
皇上看到我异样，扶起我，温柔的说道：“爱妃免礼。”我素来不喜生人靠近，更何况是被人触碰，我不着痕迹的挣脱着他的手起身。等我站定，才看清他的模样。
面若刀削，目若朗星，是个美男子，一袭明黄色长袍勾勒出消瘦身材，但嘴角一抹邪魅的笑看得我没来由的生了气。就是因为他，我才过得如此提心吊胆，事事不顺心，他怎么还有脸去笑？可他好像没有眼色般，仍然自顾自的说着：“爱妃的伤怎么样了？”
我嘟囔道：“你还关心我的伤，猫哭耗子吧。”但是嘴里却不敢如此大声的说，只是奉承道：“托皇上洪福，伤差不多快好了。”
“那就好。”他示意我坐下，拨弄着面前的首饰说道：“这首饰都是其他王朝进献来的，价值成色都是上品。爱妃如果喜欢，朕让人再挑些好的送来。”我听他这样说抬头看着他，他眼里好像除了温柔就再也看不出来什么，只是帝王的温柔谁又会信？我淡淡的谢过皇上便不再说话。皇上看到我的样子，没话找话的说道：“听徐德说爱妃独独对雪肤膏青睐，那雪肤膏确实是好东西，这可是你兄长在边关所得，疗效甚好。爱妃有没有用？”
背上的伤自我昏睡起来后一直没让人处理过，我怕伤口碰到那些药会更加的痛，也就任由着伤口慢慢愈合了。只是现下皇上问得话如若我一直都是几个字几个字，恐会涂增皇上生气，于是我便假意说道：“有让她们给我擦过，确实很舒服。”
皇上听我如此说，好像松了一口气说道：“很好。爱妃的身体要好好调养，太医开得药爱妃要记得喝，不要怕苦。爱妃有什么需要也要跟朕说明，朕一定会满足爱妃。”他继续信誓旦旦的说道。之前之后对这具身体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让我一时吃不消。
我受宠若惊的应道：“哦，好。”
他满意的看着我的脸色，微微启口说道：“近日朕公务缠身，所以对爱妃你有所忽略。爱妃切莫怪朕。昨夜你兄长从边关传来消息，说是抓住了他朝细作。此战对阵初云王朝必大捷，择日你兄长即会返京。”
他说完这段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而我也终于是明白了他为何对我态度截然不同。是想做戏给太师一家看吗？
我冷冷一笑，说道：“皇上日理万机乃我朝万福。我怎么会怪皇上呢。”
“爱妃理解就好。”此时他说任何话都无法激起我心里的涟漪，和他的对话我不再是投入情绪，反而更像是一种预定好的一样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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