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
因她们出来时没选择坐马车出行,所以现在也只能走回去。
重新进入到热闹的街上,怀中的小猴子似乎还是有些怕人,一个劲的往沈砚礼怀中钻。
沈砚礼也配合的紧紧的抱住它,一只手轻抚它的头顶,“别怕。”
赵缦缨狭长凤眼带着笑意,她想他以后一定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
“沈砚礼!”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沈砚礼下意识的转身,一看到来人,光洁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有事?”
“我在那边看到你了,就想过来打个招呼。”沈砚时说着,目光却一个劲的往旁边的赵缦缨身上跑。
今早被她那么直白的拒绝,他的确很无地自容,但后来回家后,他认真的想了想,她对陵城人生地不熟的,心中一定是有顾虑,所以才会拒绝他。
况且,他可还握着一件大事呢,若是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她一定会对沈砚礼厌弃,但这事,事关他阿爹,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说的。
沈砚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明白了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她的事他也无权插手。
他抱着小猴子就要走,“我先回去了。”
沈砚时摔先拉住他,他知道若是沈砚礼不去,那赵缦缨也一定不会去,那他还怎么与她交流,所以他只能劝说沈砚礼一起去,“那边新开了家酒楼,不如一起去?”
沈砚礼不耐烦的抽回自己的手,他的醉翁之意在谁身上都与他无关,但他最不想的就是,再与沈府扯上关系。
“不去。”
沈砚时生气极了,一双眸子怒目圆睁,他都这样邀请他了,他竟然还这样不识趣,真以为自己是沈府的人?
一时气极,口中的话便不加思索的而出,“你以为你是谁,竟敢拒绝我,不过是个没娘的野种罢了。”
“你说什么?”
沈砚礼惚尔转头,向来多情的桃花眸里出现一缕悲凉。
好像所有的事都有了解释。
沈砚时见自己一时竟慌不择路的说了出来,但也没多少后悔的情绪,只是责怪自己说早了。
赵缦缨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两人,难道小夫郎的身世还有隐情?
她一直以为小夫郎是沈家其她房的孩子,便也没让人去查,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
路边来往的人,似是察觉到这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已有人频频看向这里。
这里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穆如归终究是他阿爹,沈砚时也不想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想知道吗?跟我来。”
沈砚时犹如斗胜的大鹅,挺直着胸膛朝前走去。
沈砚礼心如乱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知道真相他又能如何?
他纠结的站在原地,赵缦缨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我会陪着你!”
“谢谢!”沈砚礼一时哽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陪他一起。
他怀中被忽略的小猴子,不满意的吱吱叫出声,似乎在说还有它。
慌乱的心因为有她的陪伴,而变得安定,桃花眸出现一抹坚定,“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赵缦缨握紧他的手。
吱吱吱~
……
他们进入一家酒楼。
沈砚礼抱着小猴子桃花眸宠辱不惊的看向沈砚时,“说吧!”
沈砚时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赵缦缨,“阿爹多年前被绑架过,你长得也与娘完全不像。”
沈砚礼皱眉,想不通刚才的自己竟然听信了他的话,“你难道不知道,我与你是双生子?”
“哪可不好说。”沈砚时别有深意的说一句。
沈砚礼面无表情,“听完了,我该走了。”
沈砚时摊摊手,示意,随意。
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就是要沈砚礼被人抛弃,无家可归。
……
回府的路上,一片沉默。
赵缦缨看向他,沈砚礼抱着小猴子,目光直视前方,好像并没有被沈砚时的话打扰到。
“需要我帮忙吗?”
“嗯?”沈砚礼停下来。
他摇摇头,“不用。”他不信沈砚时说的话,他和他是双生子,这点母庸质疑。
随后,又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不介意,那她呢?
“你走吧!”
沈砚礼低下头不敢看她。
“什么?”让她去哪?
赵缦缨一看小夫郎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多想了。
无奈的叹息一声,“我走了,哪你呢?”
沈砚礼倔强的偏过头,“天下那么大,总会有我的容身之所的。”
他已经被自己爹娘抛弃十几年了,不过是又一次被抛弃,没什么大不了的。
路上又是一片安静,就在沈砚礼以为她已经走了时。
赵缦缨一把抱起沈砚礼。
“将军府很大,够给你一个容身之所。”
沈砚礼一双桃花眼呆呆的看着她,封闭多年的心,像是被人破开一道裂痕,而那道裂痕里又照进了一束光。
“若是他说的是真的,你不介意吗?”
赵缦缨偏头,凤眼里弥漫起笑意,“为何要介意,嫁给我的是你,我认定的是你。”
脑海里开起灿烂的烟花,让他想把往事抛之脑后,就这样也挺好。
可心却不自觉的忆起哪几封书信。
哪几封书信陪他渡过了太多艰难的日子,让他怎么忘怀。
沈砚礼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默默的偏开头。
对不起。
……
回到将军府,她将他放下,指着他怀中的小猴子,“你先去给它找点吃的。”
“好。”
赵缦缨来到书房,刚才在路上她就让红袖去查了。
“怎么样?查到了吗?”
红袖摇摇头,“时隔多年,查到的不多。”
“先说查到的。”
红袖也很苦恼,不知该如何开口,“将军,沈公子也是沈丞相的孩子,一直住在后院。”
“你确定?”赵缦缨凝眉。
红袖点点头,“现在陵城已经没有几个人记得,沈家还有第二个孩子了。”
“那关于沈砚礼亲娘的事查到什么?”
“时隔太久,事情都被人抹干净了,除了当事人,应该没人知道了。”
“我知道了。”
赵缦缨有点为难,要不要帮小夫郎查清真相,若是真的,对小夫郎来说,不过是伤心事一桩,可若是假的,那小夫郎这些年的委屈,不是白受了吗?
赵缦缨拿不定主意,她决定还是去问问小夫郎的意思。
她来的时间,沈砚礼刚给小猴子洗完澡,毛湿湿的贴在皮肤上,整只猴瘦弱的骨瘦嶙峋,看来那些人没少虐待它,它的毛发经过洗涤却出奇的好看,金灿灿的。
“它的毛这么像金子,不如就叫小金子吧!”
“小金子。”沈砚礼点头同意,很适合它。
沈砚礼为它擦干净身上的水,叫道,“小金子。”
小猴儿像是知道这是在叫它应道,“吱吱~”
沈砚礼惊讶的桃花眸瞪圆,“它好聪明。”
赵缦缨径直走过去,俯身摸摸它,然后放它去自己玩。
“我有事想和你说。”
看她面色凝重的样子,沈砚礼也不经正直危坐,“你说!”
“你想知道你身世的真相吗?”赵缦缨深邃的凤眸盯着他,不想错过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我……”沈砚礼低垂下头颅,视线不知该看往何处,手捏紧了衣角,“我不知道。”
“我已决定不会再和她们来往了,所以……”已经不重要了。
赵缦缨听懂了他的意思,她半蹲下身子,“我们很快就能离开。”
沈砚礼心不在焉的应道,“好。”
……
入夜。
赵缦缨和红袖换上一身黑色夜行服,既然要离开了,她决定帮小夫郎查清楚。
陵城近几年十分安全,所以沈府的守卫也不是很森严,没多费功夫,她和红袖就进来了。
路过书房,发现里面火烛还亮着,想来应该是沈丞相,如此一来也为她们省去了不少功夫。
赵缦缨没多做停留,她今晚的目标是穆如归。
很快她们便找到了,穆如归居住的院子,赵缦缨眼神示意,红袖明白了她的意思。
赵缦缨从屋顶上跳下来,红袖则是在上面放风。
赵缦缨扯下面上系着的黑巾,她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的穆如归正坐在镜前,听到门响,以为是沈丞相回来了,他很兴奋的转身,“风言你……”
看到是赵缦缨时,脸上的笑意迅速垮了下去,很是不悦的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缦缨也不与他多说废话,狭长的凤眼似是能看破人心般盯着他,“沈砚礼是你的孩子吗?”
穆如归一头雾水,大半夜来这,就为这事,“自然是的。”
“他是沈风言的孩子吗?”
穆如归再无法像刚才一样淡定,他脸色大变,颤抖着苍白的薄唇说,“你知道了什么?”
那是他最不想提及的一段往事。
赵缦缨没回答他的话,如发现猎物的鹰死死盯着他,“是还是不是?”
穆如归无力的闭上眼,“是。”
这让赵缦缨更加不解,“那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将他丢在后院是吗?”穆如归睁开眼,接过她的话说道。
“为什么?”
“哈哈哈~”穆如归撕心裂肺的大笑三声,“因为在怀有他之前我被绑架了,而他出生之后不像他母亲。”
“可我清清白白,没有对不起风言,但你知道吗。”穆如归继续哭泣,“任凭我说破了嘴皮,风言不相信我,甚至认为他是别人的孩子。”
“可这并不是你把他抛弃在后院的理由。”赵缦缨凉凉说道。
“我和风言自小青梅竹马,我爱她,她若是不喜欢那个孩子,我也不会喜欢。”穆如归僵硬着身子说道。
赵缦缨更是无法理解,沈风言这样一个自私自利,虚伪至极的人,有什么好爱的,甚至为了她抛弃自己的孩子。
小夫郎决定离开是对的,这样的爹娘不要也罢。
赵缦缨为小夫郎不值,她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穆如归似是哭够了,他擦清脸上的泪,叫住她,“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都死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缦缨凤眼里闪过一抹流光,意味深长的说道,“沈砚时说的,哦对了,他还说沈砚礼的娘亲另有其人。”
穆如归苍白着脸色往后踉跄了两步,他以为是当年人没除干净,却万万没想到是自己孩子说的,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若是让沈风言知道了,她一定不会再踏进自己房一步。
赵缦缨给他留下一个自找苦吃的眼神,转身离开。
她只为小夫郎感到心疼,自己爹娘就在身边,结果就因为荒诞的长的不像的原因,而被人抛弃,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后院里过了几十年。
而这几十年,他又是如何过来的,其中苦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其中一定充满了不易。
小夫郎善良不和沈府计较,但她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沈府欠他的,她会帮他讨回来。
就沈风言这行事作风,她敢保证,她没有看起来这般专一,私下一定没少养外室。
既然穆如归这么爱她,那她就帮帮他好了。
“红袖,去查查我们的沈丞相在陵城有没有外室,查清楚一点。”
黑暗中。
“红袖领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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