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答应
程溪为温十俭终于得偿所愿而高兴,江明书则为能继续留在京城而开心。
他们的卤肉铺才开了两个月,正是赚钱的时候,他可不舍得这么早就走。
晚上,温十俭以为程溪睡着了,就听程溪低声问他,“十俭,你好像不开心。”
虽然他竭力掩饰了,但程溪跟他相识相知多年,怎么能看不出来?
温十俭的身体僵住,好一会儿才问,“你为何这么说?”
程溪翻了个身,正对着温十俭。
“你的情绪低落有好一阵子了,我没问,想着你能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温十俭知道自己瞒不过程溪,长长叹了口气。
“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不想你烦恼。当今皇上势弱,权利被佞臣把持,即便我入朝堂,也可能一事无成。到时候郁郁不得志,累你担心,或许还是不中的好。”
“十俭!”
程溪握住他的手,“你不能这么说。”
“如果京城的日子不好过,咱们可以离开,不是说留在朝堂上才是当官。咱们去一个小县城,以你的能力,肯定能让县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县城,或许只有几万人,但他们会因为你而吃饱饭,穿的暖,孩子能有书读,会因为你而改变命运,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在朝堂上是做官,在乡村县城也是做官,勿以善小而不为啊!”
“温夫人说的好!”
堂屋里突然有人出声,吓了房里的两人一跳,程溪瞬间钻进了温十俭的怀里。
温十俭意识到房外是谁,瞬间黑了脸。
他轻轻拍拍程溪,低声道:“你睡你的,我出去看看。”
温十俭披上外衣走出卧房,堂屋里坐着的果然是卫文煜。
他上前行了礼,卫文煜翘着的二郎腿晃了晃。
“温爱卿对于会元这个名次满意吗?”
温十俭淡淡道:“我不敢说才华出众,却也一心为民为国,只要考中,名次其实不重要。”
卫文煜背靠在椅子上,目光依然凌厉,“一心为国为民,呵呵,那君在哪里?你不应该是为君效忠吗?”
温十俭沉着脸道:“圣人云,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卫文煜看着温十俭,好一会儿才哈哈笑出声来。
“难怪你只跟陈同恩走动,你跟那老家伙确实很像。”
“陈大人是做实事的人。”
卫文煜叹了口气,“是啊!当今朝堂,就是少了做实事的人啊!”
他的神色严肃起来,“温十俭,我说过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温十俭重新跪下,“臣愿意。”
“好!”
卫文煜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把孤的地盘帮孤守好了,不管孤过不过去,你都是有功之臣,孤不会亏待你的。”
“臣只想为百姓们多做些实事。”
卫文煜无奈摇头,“孤怎么就看上了你这么个死脑筋的。”
“殿下可以换人。”
“哼!”卫文煜咬牙道,“孤就要你去岭南受苦去!”
温十俭一进屋,就看着程溪坐在床头,目光炯炯的看着。
“你刚才没有睡吗?”
“你答应了他什么事儿?”
温十俭上床抱了抱程溪,感受到她微凉的身子,知道她偷听他们的谈话了。
既然卫文煜没有避讳程溪,他也就没有瞒着她的必要了。
“殿下想让我去岭南。”
“去岭南?”
“嗯。”
“岭南……是卫文煜的封地?”
“是。”
程溪明白了。
现在皇后孝期未过,卫文煜可以不用去封地,但既然那块地方成了他的,不要白不要。
如果他以后不得不去封地,有人提前帮他打理了,他再去便省了很多力气。
“他给你什么职位?”
“王府长史。”
“呃……王府长史是几品官?”
程溪虽然来自现代,对朝廷官职不太了解,但也知道温十俭一个刚刚参加完会试的举子应该是不够格的。
如果温十俭殿试第一,最大的可能是进翰林院封个六品的修撰。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王府长史是五品官。
“不说你能不能当上,即便当了王府长史,不应该待在王府吗?难道殿下要你一个人去岭南?”
温十俭苦笑,“他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岭南的王爷府已经准备好了,总不能空着。”
难怪历史上的温十俭年纪轻轻就成了首辅,深得皇帝重用,他应该是在卫文煜还没当上皇上之前,就得到了他的信任。
史书上的卫文煜任用贤能,宽容大度,是难得的明君。
他与首辅温十俭君臣相得,也是后世的一段佳话。
温十俭搂了搂程溪,道:“不要想这么多,能不能当上长史还不好说,就像你说的,能到地方上主政一个县,造福一方百姓也是好的。”
“嗯。”
程溪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她就是再担心,也帮不上忙,只能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让温十俭没有后顾之忧。
之后的日子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温十俭变得忙碌了起来。
有来拜会的同科举子,有来巴结的商户,温十俭也时常会出去拜访老师好友。
程溪并不问他出去做什么,但温十俭回来后总会仔细的讲给程溪听。
程溪知道了现在的皇上身体一直不好。
去年皇后去世,今年太子触怒皇上,被废了太子之位,封为了镇南王,只等皇后孝期过后便去岭南。
太子之位空虚,几个皇子都对皇位有觊觎之心。
太子的势力在军中,舅舅是扫北大将军,但如今不打仗了,武将的地位日渐下降,朝中的话语权也没了重量。
二皇子的外公是王阁老,在朝中分量举足轻重,很多朝臣都倾向于他。
三皇子的娘最受宠,外公和舅舅也在朝中为官。
此消彼长,正因为如此,太子才会被废。
“太子能力如何?”
程溪真正想问的是,他值得你追随吗?
很多朝代的太子往往坐不上那个位子。
温十俭淡淡道:“如果他能够让我施展抱负,我会誓死追随他。”
程溪明白了。
只要是温十俭认定的,她都会支持。
日子看似平淡,实则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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