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定位的东西？”
霍迟拿着手机，布满血丝的双眸深深凝视司九音：“小九儿，有没有？”
“没有。”
司九音摇头，扬起苍白的小脸望向薄西晏，声音沙哑：“监控呢？”
“正在传送。”
薄西晏将手机打开，放在桌面，监控视频很快跳出来。
一袭长裙，长发披肩的女孩儿，出现在画面中。
手上什么都没拿，动作僵硬地往前走，有些魂不守舍。
霍迟等不及，加快速度，发现西汀并未走远，而是静静坐在小区的花园里。
“找人。”
确定位置后，司九音站起身，不管不顾就要往外走。
“你在家。”霍迟拽住她的手，眼眸微垂，周身阴冷：“我去找。”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雨势越来越大，敲击得玻璃声声作响。
说完话，霍迟抬脚往外走。
司九音不想坐着等，迈开腿，跟过去。
就在这时。
房门突然打开，周身淋得湿透的女孩儿，狼狈不堪地出现在众人眼前。
“……”
霍迟和司九音的脚，同时定住。
“九音，霍医生……”
西汀缓慢抬起头，毫无血色的脸上，挤出一抹牵强的笑，声音很轻：“我没事，只是想出去走走，没想到下雨了。”
“……”
司九音眉头狠拧，脱下外套，递给霍迟。
“先洗个澡。”
霍迟接过，盖在女孩儿身上，紧握住她的肩，沙哑出声：“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西汀特意穿了长裙，露出手臂和小腿。
暖黄的灯光下，女孩儿身上的伤痕，更加显眼。
原本柔顺的长发，湿哒哒地搭在肩头，整个人十分可怜和无助。
“先把衣服换了。”
司九音深深看了西汀两眼，走上前，握住西汀冰凉的手：“要不了多久。”
“好。”
听见司九音的话，西汀乖乖跟她去了楼上。
换衣服的过程中，西汀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这一幕，仿佛让司九音回到多年前。
西汀在医院醒来，望着天花板，意志消沉的模样。
“坐会儿，我给你吹头发。”
司九音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找到吹风机，回到西汀身后。
窗外的雨还没停，吹风机的“嗡嗡”声，在夜里尤为清晰。
温暖的风吹拂在头顶，低垂着眉眼的女孩儿，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可以了，九音。”
西汀扬起头，扯出一抹笑容，轻声细语道：“我想跟霍医生聊聊天。”
“好。”
司九音点头，离开前，将房间温度调高，又抱了抱西汀：“我在下面。”
“嗯。”
西汀微微点头，冷静地目送朋友离开。
房门关上瞬间，笑容冷却。
走廊里。
薄西晏和霍迟并肩，站在灯光下。
“二哥，西汀想跟你说话。”司九音走上前，低低出声：“她状态很不好，你要有心理准备。”
“……”
霍迟垂在身侧的手收紧，微微颔首，推门进去。
屋里的灯全亮着，暖气也开得很足。
身量纤纤的女孩儿，安静地坐在沙发上。
听见动静，西汀缓缓抬眸，视线与霍迟接触上。
霍迟没说话，而是找到药箱。
从里面拿出感冒药，冲了水，这才走到她身边。
“喝点儿，预防感冒。”
“谢谢。”
西汀接过，浅浅喝了两小口，抬眸望向男人：“霍医生，请坐。”
“……”
霍迟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女孩儿。
明明昨天晚上，已经称呼他为“霍迟”了。
能感觉到，她对自己十分疏离。
“……”
看他盯着自己，西汀紧张地攥着水杯，苍白着开口：“我和九音是在水溪村认识的，跟我们一起的，还有十多个年龄相仿的小伙伴。”
“疗养院的院长是个变态，经常打乱、折磨我们。我们找了很多办法，终于在最后一次，快要成功时，那个畜生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西汀声音很轻，表情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院长将我抓起来，关在房间里，说要给我点教训。”
“西汀……”
霍迟出声打断西汀的话，单腿跪在她面前，凝视着她的面容，沉声道：“不想说，我们就不说了。”
“无论是以前的你，还是以后的你，我都要。”
“不是。”
西汀摇头，眼睛开始泛红，大概是要憋住眼泪，嘴唇咬得发白，“本来就是打算，今晚告诉你的。”
“我说了，不重要。”霍迟握住她的手，嗓音低哑。
“让我说完吧。”西汀默默抽回手，手指软弱，声音颤抖：“他扒掉了我的衣服，试图欺负我。可是，他失去了该有的能力，恼羞成怒。”
“……”
霍迟安静地听着，心里的怒火逐渐燃烧起来。
“后来，他找来了水果刀。”提到这里，西汀全身开始冒冷汗，双腿控制不住的颤抖：“一刀一刀的划着我的身体……”
说话时，西汀将袖子和裙摆掀开，露出密密麻麻的伤痕。
“精神崩溃，患有严重的抑郁症，也是真的。”
“别说了。”霍迟张开手，将西汀拥入怀中，紧紧抱着她单薄的身体，嗓音嘶哑：“西汀，都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
可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骂她？
西汀任由霍迟抱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脑海中，不断浮现网友的话。
没有自知之明，痴心妄想。
她和霍迟在一起，就会给霍家辉煌的历史，添上一笔抹不去的耻辱。
这叫什么？
恩将仇报！
“霍医生，我承诺过，今晚告诉你，我的过去。”西汀双手垂着，嗅着男人的气息，艰难出声：“该说的我都说了。”
“抱歉啊，这么晚让你们担心。”
“九音还怀着宝宝，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话音落，女孩儿站起身，作势就要往外走。
“除了这些呢？”
霍迟维持原本的动作，拉住西汀的手，双眸湿润又猩红：“没有其他话对我说了？”
“有。”
西汀转过身，认真注视着男人的脸，喉咙干涩：“我认真考虑了，抱歉，我可能并不适合你。”
“我们到此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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