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5章 人之各异，不外如是
杨澈收回了思绪，听杨小倩淡淡道：
“公子，当年在下界‘古遗沙海’暗渊城，初遇公子时，公子还只是一名结丹修士而已。可现在公子的修为已是让我等仰望的存在。”
杨澈眉头微锁，发现那粒丹药已经开始作用，杨小倩的神魂已有燃烧的征兆。
这时，他听杨小倩继续道：
“我知道，用往日的交情求一求公子，公子看在我并没有害沙柔姐之心的份上至少也能保得性命。但我已不想再活了。”
说到这儿，她的神魂已经真正开始燃烧。
杨澈看到杨小倩忽然莫名一笑，接着说道：
“遥想当年，父亲帮我和哥哥测出有仙根，身边那么多凡人看我们被选中成为‘仙苗’时，那眼中的羡慕与渴望，当时还觉得能踏入修仙一途是多么骄傲之事。可后来却发现，修仙一途也没想象中那般好。而我杨小倩的修仙一生，更是疲累不堪。”
“自从哥哥死后，我便再没了爱护我的人，甚至在那‘五行域五情殿’我被当作傀儡一般摆布，尝尽了恐惧和绝望，即使最终活着离开了五情殿，我之后的修仙之途，依旧充满了无尽坎坷。公子，我早就疲惫不堪了，早就想去找哥哥了。后来和沙柔姐一同修炼五情王前辈记忆中的强大功法，从沙柔姐身上，我才又真正感受到关心与爱护。”
“公子，我原本并不想进入灵界的。可沙柔姐她执着的想要再见你一面，为了再见你一面，她拼命修炼，不要命一般寻找修炼资源。为了再见到你，她走过太多地方，吃了太多苦头。即使知晓公子心中已有了天邪前辈，她仍然为了心中的执念，来到了灵界。”
“可到了灵界，我们姐妹二人依旧没有真正的自由，那姜落时时处处都几乎在监视着我们。而那次在海云城，沙柔姐即将实现她的愿望，我虽然有些嫉妒，其实也是替她开心的。可没想到姜落她威胁我，若我不助他阻止沙柔姐去见你，他就……你搜魂也应该知晓了，我实难吐出口。不过我确实也夹带了私心，还有你当初给的那份修炼资源，我也私吞了，所以并不能为我自己开脱。”
杨小倩说的其实并不快，当说完这些，她似是吐出了心中压抑许久的情绪，神色更加坦然，仿佛死亡对她而言，真的没什么可怕。
这时杨澈忽然开口道：
“小倩姑娘，修仙之途平坦也好，崎岖也罢，皆是我们的因果。每一个修仙者的结局之果，都是此前种下的各种之因积累所致。甚至我对‘因果大道’有了些许领悟之后，更是隐有所感，我们这一世的‘果’，很可能也来自上一世的‘因’。都说修仙者最怕沾染因果，这或许就是最可怕的原因之一。既然选择了以死解脱，此前的恩恩怨怨，也就随之湮灭吧。”
“多谢公子。公子既然找到我和姜落，想来沙柔姐已被公子所救，如此，小倩便也安心了。这枚储物戒，就请公子代为转交沙柔姐。”
杨小倩说着，释然一笑，身上陡然火光冲天。
就在这时，杨澈突然出手，十指如飞，打出‘神秘佛光’形成奇异金色印诀，包裹了杨小倩神魂，而后口中念出晦涩经文，施展‘佛门超渡’秘法，在杨小倩残魂未彻底消融之前，将其残魂送入了轮回之路。
他眉心空间中，那尊诡异而神秘的‘佛像’，和此前一样，也再次亮了一下，之后有金芒一闪而逝，不知名的极其微弱力量又钻入了佛像之中。
而没过多久，杨小倩肉身也在燃烧中化为了灰烬，被轻风一拂，四散一空。
杨澈收了那枚悬浮着的‘储物戒’，不知为何忽然又想到了乌青璇。
乌青璇求仙根而不得，而杨小倩有仙根却不想再修仙，这‘人之各异’，不外如是。
神识在四周一扫后，杨澈未再停留，直接离开。
……
圣剑域王城，人王府。
杨澈神色复杂地和紫音讲述了一番沙柔和杨小倩的遭遇。
天邪紫音听后也是十分感慨。
她沉思片刻后，说道：“夫君，今后沙柔道友就继续留在我的邪月殿静养神魂本源，直到她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看她自己的意思吧。”
杨澈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在‘人王府’和紫音度过了难得的半个多月如胶似漆的日子后，依旧由紫音帮他暂时处理人族之事，他则去往了‘古灵山’。
……
一座悬浮在高空，被无尽白雾弥漫环绕的巨山，由下及上，隐约分为九层，且越来越窄。
不过越是往上，虽修建的亭台楼阁越来越少，但蕴含的灵气却反而越来越浓。
山峰四周，不时有白鹤翩飞，在雾中时隐时现。
第七层巨峰，某座僻静洞府中。
一名黑发挽起，肌肤凝脂如玉，身材高挑，容颜娇嫩水灵的女子，正盘膝坐在一间视野极好的屋舍内，看似闭眼打坐，实则心神微有不宁。
此女正是带着颇为失落的心情回到了古灵山的‘有琴月凝’。
原本她满怀欣喜，一直在等待杨澈与她一同回古灵山，并决定趁此机会向他暗示一番自己的心迹。
然而最终却没能如愿，还见识到了杨澈那令女子都要心生羡慕的‘道侣’风姿。
回到古灵山后，她一直无法静气凝神，心里始终萦绕此事，仿佛滋生了‘心魔’一般。
这一日，她好不容易开始慢慢压住心底的不宁，却忽然接到杨澈传讯，说他马上就要到古灵山了。
有琴月凝当即微微一怔，而后心中窃喜，她当即起身，在屋内铜镜前转了一圈，展示了一番她那傲人身姿……
古灵山外山，沿着海岸，从上方向下俯瞰，看起来隐约如同一个仰躺睡倒的‘巨人’。
杨澈已经知晓，这是一名‘古妖人猿’的肉身，历经极为漫长的岁月化成了庞大山脉。
此时，他悬浮在外山，正等待有琴月凝。
之前他已经传讯过有琴月凝，毕竟自己曾亲口跟她说过，要来古灵山一趟的。
并没有等太久，杨澈就看到了光彩照人的有琴月凝。
“杨道友！”
“有琴道友！”
两人面带笑容，相互拱手打了招呼后，有琴月凝便在前引路，带杨澈进入了古灵山内山。
一路之上，有琴月凝都在心里一遍遍暗道，此次无论如何一定要趁此机会，让杨澈明白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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