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等到黎落葵带着凌寒走后，范老来到黎老身前，郑重叮嘱道：“老黎，这架飞机就暂时交给你照看了。我已经派人在赶来的路上，现在我得和老张回基地做些具体安排。”
“老范，你们俩快回去吧，这里有我盯着，你放心！”
黎老默契地和范老碰了碰拳头，随后转头看向米格-21S战斗机，眼神之中充满着复杂。
作为曾经金陵军区空军联勤部部长，他自然希望能够跟着范老他们一起去基地参与这架米格-21S的检测。
但他也知道，现在他们的职责分工毕竟不同。
就算他现在回去，也只怕是帮不了什么忙，留下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他也想好了，只要是种花家需要他这把老骨头，他也做好了随时奉献一切的准备！
“老黎，你......”
站在一旁的张老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黎老挥手的动作，便知趣地收声了。
多年的战友情谊让他们彼此间有着不言而喻的默契，他知道，此刻最好的支持就是迅速行动。
不久，在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的护送下，范老和张老迅速登上了一架准备就绪的军用飞机。
飞机轰鸣而起，向着金陵军区雄鹰空军基地的方向极速离去。
两天后，晚上八点，金陵军区雄鹰空军基地。
尽管今日正值大年三十，但这里却灯火通明，一排排的队伍正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工作。
两天前，由杜仲改装的这架米格-21S战斗机，被军方秘密送回了战区机场。
此时已完成了全机的检查，正准备进行空中试飞。
如果试飞结果能达到预期的目标，那么这架战斗机也算是真正的踏上了战斗序列。
“报告！特级试飞员林墨前来报到，请首长指示！”
在指挥室门前，一位身着整洁军装、姿态挺拔的男子向范老敬礼报到。
范老审视着手中的文件，上面详细记录了该男子的个人信息。
端详了对方一眼，他的神情也随之变得严肃：“林墨，你知道你此次将要执行的任务是什么吗？”
作为试验飞行员，首次试飞总是充满风险的，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这种高风险是每次飞行试验都不可避免的挑战。
范老仔细观察着林墨，试图从这位年轻飞行员的脸上捕捉到哪怕一丝的迟疑或恐惧。
然而，林墨的目光坚毅，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
“报告！检验飞机飞行性能，并完成飞行任务！”
林墨双目坚定，回答铿锵有力。
“那，你准备好了吗？”
范老深吸一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信任与期待。
“时刻准备着！”
林墨的声音响亮而坚决。
“好！真是好样的！”
范老面露赞许，目光庄严地凝视着林墨，正式下达了指令：“飞行员林墨，现在我命令你试飞这架米格-21S战斗机，检测其全部性能，有没有问题？”
“保证完成任务！”
林墨神色坚定。
听到林墨的承诺，范老再次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并郑重地回以军礼。
林墨还礼后，毫不犹豫地走向机场上待命的米格-21S战斗机，每一个步伐都显得坚定而果敢。
他的背影，无声地传达出对这次任务的承诺与决心。
范老目送着林墨的背影渐行渐远，低声自语：“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随后，他转过身，目光穿透窗外的夜色，眼中闪烁出坚定而锐利的光芒。
曾经多少次，他也是这样和军中优秀的飞行员下达命令，但总有一些人，义无反顾地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有些事却不得不有人来做。
军人二字，早已烙印在每天起床睁眼的每一天。
这边，林墨按照规定步骤，戴好头盔坐进了米格-21S战斗机的驾驶舱。
“噗呲~”
伴随着玻璃罩盖上，外面的一切都已经逐渐烟消云散。
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和脑海里，充斥着是都是这架飞机的所有信息。
“动力系统启动正常！”
“雷达系统显示正常！”
“武器系统显示正常！”
“......”
“米格-21S全机系统运作正常！”
所有功能检查完毕后，林墨按下了语音键：“塔台，M9527检查完毕，请求起飞！”
“M9527，塔台允许起飞！祝凯旋归来！”
得到塔台的命令，林墨推动了手中的加速推杆。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逐渐升高，米格-21S开始在跑道上加速。
跑道两旁的景象以惊人的速度后退，直至化为一片模糊。
达到起飞速度，林墨轻拉控制杆，米格-21S如同脱弦之箭，昂首冲向蓝天。
机翼下的空气被迅速压缩，产生一股强劲的升力，使得飞机逐渐抬头，离开了地面，融入了广阔的天空之中。
“嗡嗡——”
从基地升空后不久，米格-21S战斗机便展现出其卓越的机动性，机身陡然拉升，机头几乎垂直上翘，以惊人的速度迅速攀升至6000米的高空，整个过程仅耗时十几秒。
完成这一连贯动作后，米格-21S战斗机灵活地进行了一个侧翻，优雅地转入水平飞行状态，开始沿着指定航线完成检测任务。
在驾驶舱内，林墨手法娴熟地启动了雷达系统，密切监视着周围的空域，并逐一核对各项飞行参数，确保一切运行正常。
在完成这一系列精准的操作后，他启动了与地面的通讯设备。
“塔台，这里是M9527，起飞过程一切正常，目前已经平稳进入巡航阶段，开始执行飞机试验任务。”
此时，林墨的声音清晰而坚定，通过无线电波传向远方的控制中心。
“呲啦——”
一阵刺耳的电流声过后，林墨的耳麦中，传来了一个低沉浑厚，充满力量的男人声音：“塔台收到。”
嗯？是师父？
他今天不是说上面有安排特殊任务吗？
怎么跑到塔台里来了？
带着一丝疑惑，林墨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劳资就不能来瞧瞧你的毕业飞行？”
王教官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不羁的风趣，但又仿佛是在用玩笑掩饰着内心的复杂情绪。
林墨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面露苦涩，故作轻松地回应：“嘿嘿，哪能啊，师傅，又让您费心了。”
没错，今天，是林墨留在基地的最后一天，几个小时后，他将永远告别军营。
猛地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不断奔腾而过的茫茫云海，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林墨的神色，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无法抑制。
他回想起那些艰苦的日子，从最初的深蹲和蛙跳这种基础体能训练，到后来的飞行模拟训练，直至最后的钟形机动、殷麦曼转弯、库尔比特、眼镜蛇机动。
他记得自己如何从模拟机的初级操作，一步步攀升至初代-6的驾驶舱，再到歼教-7的复杂动作，直至驾驭歼-7歼击机的那份自豪。
从一名懵懂的新学员，到翱翔蓝天的飞行员，最终成为人们敬仰的王牌飞行员。
这一路走来，付出了多少汗水与努力，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正当他以为一切都将好转之际，命运却总是充满了变数。
两年前，在一次执行对鹰酱电子侦察机跟踪监视飞行任务中，为保卫祖国领空，他遭遇了敌机撞击，导致左耳受到了严重伤害，使他失去了部分听力。
这个情况，如果发生在正常人身上，根本就不值一提，甚至连正常生活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但对于王牌飞行员，特别是驾驶歼击机的飞行员来说，却是致命的！
飞机在高空旋转带来的失重，机体整体性情况等等，每一个环节都需要细致的判断，而失去了部分听力，就注定不能在一线部队长久服役下去。
祸不单行，就在今年，家里又突然发生些许变故，使得他站在了继续军事生涯与选择退役的十字路口，心情无比沉重。
自古忠孝两难全。
面对这一次的抉择，他深知，一旦离开部队，就是与自己热爱的飞行生涯和战友们的永别。
“哎！真是可惜啊，咋还有点舍不得呢。”
轻声叹息中，眼眶不禁泛起了微微的泪光。
自从接到家里的电话以后，林墨就知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可他舍不得，舍不得战友，舍不得天空，舍不得这军营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他更舍不得的，是师父的殷切期盼，祖国的信任。
作为曾前往毛熊学习驾驶三代机的特邀飞行员之一，他有着他的骄傲，他的自豪。
然而，他现在却对此感到无能为力。
甚至连这次最后的飞行任务，都是他师傅向范老竭尽全力才争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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