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翌日,楚绝早早便走了,沈阮醉酒醒来,记忆已朦朦胧胧。
她照常起床,叫春画进屋来服侍她更衣,却未想春画刚进屋来便好奇地问道,“公主,那是什么?”
沈阮于是顺着春画的目光看去,便看见……
桌上的缅铃满是玉色,在阳光的照耀下好似浸了水一般莹润。
好不容易忘记的昨夜记忆又好似潮水一般涌入她的脑中,沈阮想起楚绝那双大手的炙热,那颗缅铃被用在她身上时那触电般的感觉,,脸忍不住红了。
她连忙对春画道,“没什么,只是个装饰罢了。”
春画年纪小,却不会真的认为那是装饰,她将那奇怪的铃铛在心中记了下来,好奇地去找府中与她交好的流金去问。
流金常年跟流火在一起,隐约知道这是什么,却不好直接说出来,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春画还以为他是不想与自己说,娇哼了一声道,“你若是说不能明白,那我去找流火了。”
流金想起流火那个流氓样子,怕春画被占便宜,下意识去抓她的手,急切道,“别!”
掌中的触感温柔细腻,流金那双握剑杀人都不会颤抖的手竟难得轻颤了一下。
春画也顺势回头看他。
有一缕秋风吹乱了春画额前的刘海,露出她白皙光洁的额头,她一双杏眼又大又圆,里面有几分恼怒,配上清澈的眼神,没有几分震慑力,反而多了几分可爱。
好像……一只呆萌的小鹿。
流金的整张脸都红了,急切之间,他脱口而出,“这个是男女房事用的……”
春画听到之后呆愣了一下,随后脸也迅速红了。
她在心中暗下决心:她家公主每天晚上都那么劳累,一定要给公主加大剂量的补!
……
晚上,沈阮发现自己茶杯里的枸杞的数量足足比之前多了一倍。
她看向春画,春画仰头望天,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沈阮并没有过多纠结,她闲来无事去看了看文月。
文月这几日情况不错,许是林非霜弥补了她年少丧子的痛,连脸上的笑容多了起来。
沈阮为她把了脉,此时恰巧林非霜跑了进来,将手中折的野花递给文月,那野花单薄,好似在风雨中一吹便会折掉。
文月接过野花插到花瓶中,又摸了摸林非霜的头,笑道,“霜儿有心了,今日有没有好好学习?”
她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沈烨的急促的声音,“霜妹妹,快出来学习,你再不出来我要打你了!”
林非霜闻言小脸一垮,小声对沈阮与文月道,“文月姨母,连华姐姐,你们就当我没有来过。”
随后直奔着后门跑了。
文月看着两个孩子打闹,眸中不自觉露出几分恍然。
许久之后,她缓缓开口,“想当初,我与林棠也是青梅竹马,只可惜……”
她未继续说下去,沈阮却懂。
只可惜林棠懦弱,为了攀上大皇子,原谅了杀子之仇,还将文月磋磨了许久。
文月叹息一声,又开口道,“前些日子阿绝来找过我,说林棠当初贪污受贿,被大皇子抓住了证据,怕官职不保,才同意了大皇子的交易。”
她顿了顿,又开口道,“阿绝还问我要如何处置他,我让他将林棠发配去了北疆了。”
北疆苦寒,又多土匪,林棠一个读书人,去了那种地方定然撑不过半年,也算给了他最后一份体面。
过了一会儿,文月苦笑道,“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让这人死在我眼前了。”
她打开窗户站在野花旁去看外面的秋色,许是太过清瘦,她与那野花站在一起总让人感觉摇摇欲坠,却又有种莫名的温和的生命力。
沈阮上前去握住她的手。
文月在原书中只是个她记都记不起的小配角,然而当沈阮亲自来到书中去看她波澜的人生,心中却有了许多震撼。
晚上,楚绝许久未归,沈阮一直在屋中看书等他,直看到半夜,实在熬不住了,猜测朝堂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躺下睡去。
然而她躺到半夜,楚绝却忽然回来了。
沈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此时天寒露重,他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很凉。
她下意识去搂他想给他取暖,楚绝低下头吻了吻她的脸,语气里有几分凝重,“陛下病重了,我们得现在带着沈烨入宫。”
这一句话将沈阮炸得清醒了不少,她不记得原书有没有这段情节,只隐约记得景帝是在五年后驾崩的。
她连忙起了身,楚绝为她穿了衣,又带她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沈阮总觉得事情不对,问道,“上一次见父皇他还身强力壮,为何今日忽然重病了?”
天气有些冷,沈阮匆忙出门,穿得不多,楚绝怕她冷,将她揽在怀里,耐心为她解释,“自从国师回京之后,陛下忽然开始渴求长生,找了许多道士入宫炼丹。”
沈阮想起上次百花宴上的道士,微微点头。
古人迷信,总觉得吃什么补什么,因而在他们眼里,若想求长生就必须要吃些永恒的东西,比如石头和金属。
因此道士都是用矿石炼丹,而这些矿石中含有大量对人体有害的重金属,所以历史上许多沉迷吃丹药的皇帝,最后都是因重金属中毒而死。
然而,沈阮不过稍加思索便觉得不对,又忍不住问道,“景帝就算再沉迷吃丹药,也不过吃了几个月而已,怎么会忽然中毒这样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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