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塞壬之城


白子殊无所谓郑正的指认,只是淡定的指出:“尸体后脑的出血量不足以致死。倒是我发现死者的酒杯里有毒药,你叫……郑……”他蹙眉想了一下,没想出来,“算了不重要。总之那个毒药,等二搜的时候可以重点找一下。”

        郑正气得鼻子差点歪了:“你敢看不起我?你一个糊穿地心的废物花瓶,还敢看不起我?我可是顶流!顶流!就算你长得再好看也没用!你永远也追不上我!”

        白子殊的目光落在郑正脸上。

        那张俊俏清冷的脸此时扭曲着,真实的对白子殊嫉妒又轻蔑,仿佛他自己就是那个顶流郑正,深深嫉妒着比他长得更好的小明星白子殊,而不是拿着剧本在玩游戏的玩家。

        这个游戏正在不知不觉侵入玩家大脑,让他们把自己当成角色,彻底陷溺在其中,直到成为游戏的一部分,再也走不出去。

        不仅仅是郑正如此,马树也是同样。他捏着拳头,目光仇恨的望着站在最前面拿出他的证据的苏照,恨不得把这个年轻女孩撕碎。

        苏照被马树的眼神吓到了,畏惧的瑟缩了一下。

        “别这样,别急。”高客出声,压制了几人的激动。大概因为目前还没说到他的证据,他的表现依旧淡定,“小苏啊,你还有别的证据吗?”

        “有。”苏照回过神,“我还查了郑先生的房间。找到一支手机,和一张亲子鉴定。”她展示自己的证据,“从亲子鉴定来看,郑先生与那位非常有名的郑导并不存在亲缘关系。”

        郑正倏然瞪向苏照,声音都扯破了:“你胡说!我明明,明明就是我爸的儿子!”

        苏照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对郑正充满同情:“我们都知道,郑先生出道第一部戏就是郑导执导的,可以说,郑先生是在郑导这位父亲的保驾护航之下才起来的……”

        郑导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现在缺发现郑正不是自己的种,这滋味可谓酸爽。一旦发现真相,郑正的地位注定一落千丈不说,还得承受郑导的报复。这种危机对于事业的打击可是致命的。

        “你胡说,你胡说……”郑正不甘,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双手捂住脸,“怎么会这样呢?”

        苏照继续:“从手机信息来往里可知,于修平得知这件事,正在勒索郑先生。我认为,这就是郑先生的杀机了。我目前找到的就是这些。”

        陈述完自己的内容,苏照回去落座。

        高客看郑正沉浸于自己的情绪里,便越过他,让马树来说。

        在几个玩家里,马树长得最为高大,但存在感却不强。通常都不会参与讨论,只在必要时交代信息。这次展示证据也是延续了同一风格。

        他搜的是郑正和高客。

        找到的证据有郑正房间的几次客房服务相关信息,证明郑正在六点到七点之间并不在房间内。

        一份内部调查文件,表明公司有一笔钱款被财务卷走,董事会正责令高客尽快把钱款找回;而高客跟于修平之间的电话联系则说明于修平已经知道这笔钱款其实就是高客挪用的,他正在向高客勒索,不然就把证据交给董事会。

        高客的杀机也出现了。

        高客主动上前解释:“唉,我知道我做错了事。但是当时也是实在没办法,我女儿……她才十二岁啊,还有大好的光阴,我就……”听起来是因为哽咽所以话没能全部说完,但留下的余韵非常有想象空间。

        白子殊听得直打呵欠,索性把团成一团的白离喵当枕头,趴在上面睡觉。

        高客扫过白子殊,从口袋里拿出一份自首信:“事情是我做的,我也知道错了。现在我女儿都好了,我也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于修平是在勒索我,不过我什么都没给他。这是我准备自首的证据。”

        信上落款是4月20日,看得出来已经在高客口袋里放了好几天。

        没再纠结这件事,高客开始陈述自己的搜证结果:“我去了马树先生的房间。”

        导致马树被辞退的事件说起来跟郑正还有点关系。马树被公司派去做郑导的保镖,却中途离开雇主身边,导致郑导被私生饭围堵,摔落阶梯。保全公司认定马树擅离职守导致客户受伤,因此开除马树。

        而马树之所以离开其实是为于修平做事,并利用郑导受伤事件取了郑导的血液交给于修平。另外高客侵吞公款这件事也是马树替于修平找到的证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客停顿了一下,随后才无奈笑了:“果然是一步错步步错。做下的错事终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从搜证的结果看,我认为马树虽然和于修平有矛盾,杀人动机不够足。”挥挥手,算是把马树这边揭过去。

        郑正终于缓过来了,面无表情听着高客说话。

        高客看了郑正一眼,转向白子殊:“大家都知道,我最先去的就是白子殊的房间。”他表现出不忍,向白子殊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原来你一直在受到于修平的骚扰欺凌。身为公司的负责人,是我没有尽到监察的责任。”

        证据是一支手机,上面是于修平屡次要求“白子殊”接受他或其他人的潜规则的信息。从回信来看,“白子殊”都拒绝了,于是也有很多机会被于修平给了别人。可见“白子殊”跟着于修平的这一年时间里之所以起不来,完全是被于修平压制的结果。

        这与郑正所说于修平想潜“白子殊”完全对得上。

        但更关键的是:“我在白子殊的浴室垃圾篓里找到了一片花瓶碎片,与打了于修平后脑的花瓶碎片能够粘贴出完整的花瓶。”

        高客遗憾的望着白子殊:“根据郑正和我的搜查结果汇总来看,这件事很明显是白子殊你做的。”他叹气,“抱歉,我知道于修平做得很不好,但是你其实可以早点上报给我的,由我出面解决。而不是弄到现在害了自己。”

        白子殊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就这?没了?”

        高客一愣。

        “你和郑正搜我的时候倒是挺卖力气的。”白子殊低低笑出来,“一搜的时候就把凶器和杀人证据都摆出来了,怎么,赶进度着急下班?”

        “你自己被抓住把柄别怪我们太狠。”郑正咬牙切齿,“现在证据都指向你,明显就是你杀的!我们可以直接投票了,把白子殊交出去让于修平复仇!”

        白子殊瞥向郑正:“急什么?还有十五分钟,先把所有搜证结果摆出来再说。”他把玩着手上的扳指,“你不是还没发言吗?我也什么都没说呢。”

        郑正勃然而起:“你……”

        高客再次做了回和事老:“郑正,你先说。”

        郑正上前的时候把证据摔得啪啪的:“这是排练室的监控。五点钟的时候,白子殊来到排练室排练。五分钟后于修平进来,锁门,要对白子殊动手动脚,白子殊不从,挣扎中用排练室的花瓶砸了于修平的头。这个时候是五点二十分。”

        从监控视频里可以看到,于修平当场倒地,后脑流血。“白子殊”在慌乱后把于修平搬出排练室。五点三十五分左右,白子殊回到排练室,取走花瓶碎片,擦干净血迹。五点四十五分,白子殊彻底从排练室离开。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吗?”郑正怒视白子殊。

        白子殊完全不为所动:“就这?”

        “这还不够?”郑正恼火。

        白子殊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我之前就说过,花瓶砸头流血量不致死,而且死者的伤口处还有药物粉末,看起来更像是治疗用的。仅凭花瓶是我砸的就判断人是我杀的,证据不足。”

        郑正还要争辩。

        白子殊截断:“如果没有新鲜说辞,那你可以不用说了。”他正要站起准备自己上前,站到一半停住,“对了,你还去搜了高客是不是?继续说。”又慢条斯理的坐下。

        郑正脸都快抽了,忿忿取出高客的证据说:“高客说四点去找过于修平,这件事不但马树可以作证,我这里也找到了证据。两个人明显谈得不愉快,甚至起了肢体冲突。不过当时高客出来的时候马树还活着。”

        高客一脸就是这样没错的坦然表情。

        “另外,高客在五点之后出去了一趟。”郑正显出困惑,“具体时间我没办法确定,但这个时间段里,高客你真的没注意到排练室的情况吗?或者完全没见到白子殊的几次进出?”

        高客摊手:“我当时去了甲板,并不在这一层。”

        郑正的全部证据就到底为之。

        白子殊施施然上前,摆出厚厚一摞:“我只查看了案发现场和苏照的房间。苏照的抽屉里有个上锁的匣子,打开之后可以见到几张照片,以及不知名侦探所寄过来的证据。这些内容表明,苏照的妹妹苏小熙出车祸身亡,郑正是肇事凶手,于修平为郑正善后。从这里来说,苏照对郑正和于修平都有杀机。”

        苏照望向白子殊。

        白子殊笑笑,又拿出一个证据:“苏照的浴室里有一个药瓶。这段时间苏照有严重的精神衰弱,失眠的症状,医生给苏照开了安眠药。现在,这个药瓶已经空了。”他无辜的歪头,问苏照,“于修平房间酒杯里的毒药,跟你有没有关系?”

        苏照挺直身体,紧张溢于言表。

        “或者我应该问,”白子殊又抛出一个证据,“五点五十的时候,是不是你去给于修平的房间送了一瓶酒?于修平要酒没有用客房服务,反而是你送去的,这是为什么?你能解释一下吗?苏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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