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东大的礼物，是兄弟就应该肩并肩，慌乱的波波夫
冬日暖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本能让人生出睡意。
但是看着站在花坛上的东方火车小子，所有代表团的代表们都打起了精神。
他们想知道这东方火车小子到底有什么办法，能让双方达成双赢。
李爱国目光在代表们的脸上扫过，缓声说道：“大家都是铁道方面的技术专家，经常关注专利的申请状况。
我们的铁道自动信号目前一共申请了五十三项专利，老毛子的单轨条式直流轨道则申请了三百七十八项专利。”
“这是不是说明铁道自动信号的技术含金量远不如单轨条式直流轨道？”
希铁老康立马站起身：“李司机，你们的铁道自动信号使用了磁脉冲信号编码，使用了电子管计算机。
这些都是最尖端的技术。单轨条式直流轨道使用的还是普通的电信号，技术水平压根无法跟铁道自动信号相比较。”
那些代表们也清楚两种技术的具体细节，纷纷点头赞同老康的意见。
老康是个好同志哇，李爱国点头道：“那大家伙想过没有，为什么我们申请的专利数量会比老毛子少那么多呢？”
原本喧嚣的花园顿时安静了下来。
那些代表们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是迷惑不解。
技术水平越高的产品，所能申请的专利数量越多，这是常识。
老康再次举了举手：“亲爱的火车司机同志，您的意思是，您们是故意放弃了大量专利的申请？”
李爱国伸出双手，一边挥舞，一边大声说道：“那些专利是我们送给大家的礼物！”
此话一出，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
“礼物？李司机是什么意思？”
“你想啊，咱们要是使用东大的铁道自动信号系统，因为东大没有申请那么多专利。将来咱们也可能发展出属自己的铁道自动信号系统。”
“那些没有申请的专利，不就是天大的礼物吗？”
“嘶东大怎么会那么大方。”
一时间现场的代表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嗡嗡声此起彼伏。人们的眼神中交织着好奇、疑惑与期待。
“刚才有同志问了，我们为什么会这么大方，这个问题问得好！”
李爱国的声音宏亮如钟，在嘈杂中脱颖而出，瞬间抓住了每一个人的注意力。
等现场彻底安静，安静得仿佛能听见阳光洒落的声音。
李爱国深吸一口气，那口气像是蕴藏着千钧之力，他的胸膛随之鼓起，然后朗声说道：“因为我们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肩并肩走在了一起。”
他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我们是朋友，是兄弟！”他的声音愈发激昂，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深情与力量。
话音未落，他高高举起拳头，那拳头像是凝聚了众人的信念，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重重挥下。
刹那间，现场响起了沉重、威严的声音。
“是兄弟就应该肩并肩！”
这声音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在耳道里轰鸣，顺着神经直达灵魂深处，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一种热血沸腾的冲动。
有些代表们脸色激动，站起身来，鼓起了掌。
“没错，我们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我们是兄弟。”
“不应该搞什么你高我低，我们之间地位平等，互相帮助！”
“不存在什么老大哥教训小兄弟的事儿。”
虽然李爱国没有提老大哥，但是句句是在说老大哥。
那些常年被老大哥耳提面命的代表们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最开始鼓掌的只是一些东欧的小兄弟。
随后是吉尔吉铁，拉脱维亚铁，摩尔多瓦铁，最后连阿塞拜疆铁的代表也站了起来。
现场掌声不断、连绵不绝。
刘国璋站在远处最开始的时候还为李爱国担心了一把。
毕竟老大哥当了那么多年带头大哥，地位不可能被轻易撼动。
现在看到这一幕，悬在喉咙眼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刘国璋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陈东。
陈东似乎也觉察到了他的目光，转过身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花园。
陈东敲开了滕部长的房间，关上门之后打开了皮箱子，里面是一台大型收音机模样的设备。
扭动按钮，收音机发出滋滋滋的响声。
“部长，刚才”陈东把花园内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滕部长一开始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些许不以为然的神情，似乎觉得这只是一件寻常小事。
然而，随着陈东讲述的推进，滕部长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的轻视渐渐被凝重所取代。
“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是兄弟就应该肩并肩！”滕部长不自觉地重复着这句话，像是在细细品味其中的深意。
“这口号就算是我听了都得热血沸腾。”他微微摇头，似乎对这种强大的感染力感到惊讶。
“这个李司机还是个做宣传工作的好手.”他喃喃自语道，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片刻的沉默后，滕部长再次开口：“不，也许不是宣传，是他真相信这些，并且愿意为了这个目标而努力前进。”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像是透过眼前的场景看到了更深远的意义。
陈东原准备关掉“收音机”，犹豫了片刻，即将按下开关的手缩了回来。
“滕部长，李司机讲的话似乎超纲了，会不会带来麻烦？”
滕部长诧异的看了看陈东，像这种特殊部门的同志，一向只办事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更别提替别人担心了。
不过他今天心情很好，也没有多想，笑着说道：“你太过担心了。这次的事情无论是我们，还是老毛子那边都非常清楚，事情仅仅局限于铁道方面。要不然上面也不会让李司机这么胡闹了。”
闻言陈东暗暗松了口气。
他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了，忙按下“收音机”的开关，盖上箱子拎着出了房间。
屋门关闭，滕部长坐回椅子上，小声嘟囔道：“当初带着这小子来到这里，只不是是为了蹭点名气罢了。现在他玩了这么一手，也许真能拿到标准的制订权。看来还是应该早做准备，免得那些人作出不明智的事情。”
滕部长思忖良久，最终还是拿起笔拟定了一份电报，交给了陈东。
“马上把这封电报发回国内，记住，要用加密电码。”
“明白！”陈东此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样子。面无表情，声音冰冷，滕部长笑道：“其实我更喜欢你刚才的样子。”
已经出了门的陈东听到这话，差点绊倒，调整姿势才堪堪站稳，他带着电报急匆匆的跑了。
看着陈东的背影，滕部长笑得像是一个孩子。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李爱国重复上次的操作，不断拉人头，花园内俨然已经成了东大的主场。
波波夫也开始亲自拜访各个代表团。
他身为老毛子铁道运输科学研究院的副院长，还有人民铁道部的副部长陪同，任谁见了都得给几分面子。
波波夫也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白俄铁，阿尔巴铁，格鲁铁等几家代表已经承诺全力支持波波夫的技术标准。
双方看上去十分友好，形势一片平静，暗地里暗流涌动。
时间一天天过去，法铁，英铁，德铁等几家隶属于国际铁路联盟的观察员也抵达了索非亚。
最终经过协商，铁组五专的大会被定在了1959年2月8日，在索非亚市政厅的大会议室内召开。
2月7日是大年三十，代表团的同志们身在异国他乡，没有办法跟家人团聚，因为特殊原因，甚至连电话都不能打。
除夕夜，滕部长考虑到大家伙思乡心切，把大家伙聚在了一起，开了一场简单的晚会。
李爱国请斯拉夫切夫帮忙，在市里面买来青菜，香料，肉食，还借来了三个铁盆子，几十斤炭，在屋里面支起了小火锅。
外事部门驻索非亚的同志送来饺子。
火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屋内弥漫着一股火锅独有的香味。
李爱国笑意盈盈地拿起一个白胖胖的饺子放进热气腾腾的火锅里。
火锅里的汤底正欢快地翻滚着，红汤如烈火般跳跃。
等饺子在锅里滚了两滚后，李爱国用筷子将它夹出，饺子上还挂着欲滴的汤汁，像是裹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外衣。
随后，他又细心地在饺子上放了几棵鲜嫩的小青菜。
“部长，您尝尝。”李爱国把盘子放在滕部长的面前。
“火锅饺子，你小子倒是会搞稀奇玩意。”滕部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当饺子送入口中，只是咀嚼了一下，刹那间，他的眼睛就瞪大了
跟一般的饺子相比较，这饺子味道更加浓郁，既有饺子独有的滋味，又有火锅底料的馥郁香料气息。
再搭配上鲜嫩的小青菜，这简直是人间美味。
滕部长当时便竖起了大拇指：“爱国，你这火锅饺子以后可以当成一道名菜记下来了。”
“这是老陈的饺子包得好。”李爱国冲着几个外事部门的同志感激的点了点头。
要在距家上万里的地方，采购齐全制作饺子的材料，肯定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在这个特别的地方，李爱国的火锅饺子照亮了每个人的心。
那热气腾腾的饺子，就像是情感的纽带，将大家伙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就像是欢快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这欢乐的气氛如同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冲散了那萦绕在心头对家的思念。
简单的宴会结束后，斯拉夫切夫用加杜尔卡给大家伙演奏保加利亚的民族音乐。
伴随着音乐，外事部门的几个女同志站起身邀请代表团的年轻同志跳舞，咱李爱国也在受邀之列。
那是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交谊舞跳得很好。
宴会的气氛温馨而又愉快，一切都是那么美妙，如果不是李爱国屡屡踩到小姑娘的脚，那就更好了。
“抱歉，我不太擅长跳舞。”李爱国满脸歉意，赶忙松开小姑娘那纤细的手，身体微微后仰，做出准备去休息的姿势。
“没关系” 小姑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无奈。
能与这位众人眼中的“大功臣”共舞，本是她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如今这情形，却让她有些苦不堪言。
如果再跳下去，怕是要肿得像个馒头了，她就只能把满心的遗憾咽回肚子里。
最后，她努力挤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眼神开始在人群中搜寻下一个合适的舞伴。
“我还以为李司机是百事通，原来还有不擅长的东西。”王副总工这会喝了几杯酒，脸色红扑扑的，笑着调侃。
“没办法，咱是工人，是大老粗，玩不来这种文化调调。”
李爱国转过身回到了位子上，端起茶杯悠然自得的喝了起来。
刘国璋看到这一幕，微微点了点头。
这小子办事儿还真是让人放心。
大年初一是大会召开的日子。
一大早，刘国璋刚起床，正站在镜子前整理仪容，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外面是李爱国。
“爱国，怎么这么早？会议九点钟才开始，咱们八点钟准时出发就可以了。”
“老师，祝您新春快乐！新的一年里，咱们一起鼓足干劲，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争取在劳动生产上再创佳绩，像咱们制造的火车、修建的铁轨一样，红红火火！”
李爱国拱了拱手，嘴上说着吉祥话。
“新春快乐，爱国。”刘国璋回了一句。
看到李爱国还站在那里，他疑惑道：“爱国，你还有事儿？”
“老师，您不能这么小气吧，我是晚辈，刚才可是给您拜年了，您难道不该给压岁钱吗？”李爱国笑呵呵道。
刘国璋愣了片刻，眼睛突然有点湿润了，重重点头：“该给，你等着。”
他转过身进到屋里，片刻之后，取出五块钱塞到李爱国的手里。
“老师，您还真是大方！今年您的事业一定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将钱揣进兜里，李爱国美滋滋的离开了。
刘国璋呵呵笑：“好多年没有享受过给人发压岁钱的感觉了，这滋味还挺不错的。”
他转过身进到屋里，站在镜子前整了整衣领，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辛苦了几个月，是否能够成功，就看今天了！”
中巴车上，代表团的同志脸色个个都十分严肃。
他们清楚等这次的会议结果将关系到国内未来几年的铁道发展规划。
也清楚这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中巴车在紧张沉默的气氛中前行，沿着宽敞的街道，最终停在了索菲亚市政厅门前。
此时波波夫刚刚抵达，正带着费德罗夫，跟几个代表团的代表寒暄。
看到刘国璋带着李爱国几人走过来，费德罗夫笑着迎了上去。
“各位，如果你们将来需要采购单轨条式直流轨道技术的话，我们肯定会给你们打一个大大的折扣。毕竟帮助小兄弟们是我们这些老大哥的责任。”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我们肯定会感谢你们。如果你们想学习自动信号的话，欢迎随时来到我们铁道研究所。不过我们比不得老大哥那么富裕，学费可是一分都不能少。”
李爱国笑呵呵的回应了一句，便拎着皮包进到了市政厅内。
“害，这家伙一点礼貌都没有！”费德罗夫当时就要发火，却被波波夫拦住了。
“行了，现在不是以势压人的时候，你没看到已经引起了其他代表团的不满了吗？！”
费德罗夫扭头看去，确实有好几个代表团朝着这边投来诧异的目光。
波波夫有点后悔把费德罗夫带来了。
费德罗夫这人能力强，还懂事儿，身上却有着大部分老毛子高层的缺点——骄傲自大。
如果换成以往的话，倒是无所谓，毕竟他们确实有骄傲的资格。
但是现在需要别人投票站在他们这边，要是再自大的话，难免会引起众怒。
“教授，您实在是太小心了，东大的技术哪能跟我们相比。在我看来，这次的投票只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
费德罗夫还要接着说下去，见波波夫已经转身往里面走去，他连忙闭上嘴巴跟在了后面。
铁组五专的会议在上午九点正式召开。
也许是意识到此次会议关系重大，五专基础设施和机车车辆专门委员会委员们全员到齐。
铁组组委会主席、副主席和十四个铁路部部长端坐在主席台上。
会议的级别已经堪比部长级会议了。
另外，作为观察员出席的法铁，英铁，德铁等几家代表坐在了会场的东侧。
可以说会场内汇聚了全世界大部分的铁道人。
李爱国和刘国璋在服务员同志的引导下，坐在了伊拉克代表的旁边。
委员会主席做了简短的发言，回顾了五专这些年来做的贡献。
“《国际联运车辆互用规则（货车规则）的制定，让跨国铁道运输更加便利，结算更加方便.《直通国际联运铁路旅客及行李运送协定（国际客协）及其办事细则》的制定，有力的保障了跨国客运的顺利进行。”
随后大声说道：“今天这次会议要讨论的轨道电路传输规则，则关系到铁道运输的安全，目前提交申请方案有两种，一种是莫斯科铁道运输科学院的单轨条式直流轨道技术，另一种是京城铁道研究所的铁道自动信号技术。
下面有请各自的代表简单的阐述两种技术。”
主席看向坐在第一排的老毛子代表团。
波波夫整了整衣领缓步走了上去。
身为一个久经战场的老将，波波夫对于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他并没有局限于技术细节，快速将技术讲了一遍之后，把重点放在了技术的推广，和对小兄弟们的援助上。
“各位想必也清楚，我们的铁道技术位于世界前列，可以为各位提供大量资金和人员技术支持。有了我们的帮助，你们将很快就能建成最安全的铁道信号系统。”
他声情并茂的陈述了将近半个小时，画出了一个又一个大饼。
演讲结束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波波夫下了台坐回了椅子上，费德罗夫小声说道：“教授，听到了，如此热烈的掌声，足以说明各国代表队咱们的认可，咱们的技术方案一定能得到通过。”
“也许吧”
不知为何，波波夫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他扭头看向东大区域，顿时皱起了眉头。
此时站起身准备上台发言的人竟然是李爱国，而不是研究所的那个主任。
在原计划中，应该由刘国璋代表铁道研究所上台阐述技术细节和技术前景。
但是刚才波波夫的发言提醒了刘国璋。
这不是一场技术会议，而是战场。
刘国璋虽然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李爱国的忽悠能力远超过他。
于是把发言资格让给了李爱国。
李爱国也没有想到。
不过此时这么多人都盯着，也顾不得犹豫了。
他大步走上主席台，跟波波夫一样只是把技术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把重点放在了技术的发展上。
“每一项技术的成熟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即使成熟了，也可能会在老技术的基础上，研发出新技术。”
“轨道电路传输规则关系到运输安全，是铁道技术中最重要、最核心的规则。”
“所以可以预计，对于轨道电路传输的研究永远不会停止。”
“我们京城铁道研究所愿意跟在座的各位共同致力于轨道电路传输技术的研究，想方设法保障铁道运输的安全。”
“谢谢！”
话音落了。
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伊拉克铁和匈铁等几个代表团站起身鼓掌。
作为观察组出席大会的法铁，英铁，德铁等几家代表，本来应该旁观整个过程，此时也鼓起了掌站起了身。
轨道电路传输规则的研究，不仅仅是铁路合作组织（铁组）内部的事务，国际铁路联盟也急需要一种可以保证铁道安全的信号系统。
很明显跟东大打交道，要比跟老毛子打交道更舒服。
波波夫此时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些代表竟然当众反对老大哥。
波波夫抬头看向坐在主席台上的老毛子部长。
老毛子部长似乎没有看到他的窘境，正跟滕部长小声扯着什么闲话。
很显然，上层是不打算介入这场争斗了。
波波夫的心情沉到了谷底。
“教授，不要着急，现在京城铁道所受欢迎，说明不了什么，等会要进行投票，我们的票数肯定会占绝对优势。”费德罗夫很有自信的说道。
波波夫点了点头。
在这种时刻，慌乱已经毫无用处。
只能期待老大哥的名头能发挥作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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