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想抱你
沈清渠打开门，说：“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迟于头发半湿，雨水顺着脸颊滑下来，一双黑眸像一汪潭水，幽深黝黑。
“姐姐，”他一手把门拉开，先是看她的脸，随后视线自然地往下一滑，“我可以进去么？”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他却突然一脸认真地问。
沈清渠感到奇怪，还是侧过身子，让他进来：“进来吧。”
“怎么不带伞呢？”她往卧室去，翻出一条干净毛巾。
迟于的衣服也是半湿状态，她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把毛巾递给他：“擦擦头发吧。”
“嗯。”他听话地拿过毛巾，缓慢地擦头发。
夜里十点，沈清渠已经洗过澡，换上真丝睡裙准备睡觉了。
睡裙是吊带的款式，胸口开得比较低，胸前做的是抽褶设计，不穿内衣也不会凸点，淡青色有种恬静的感觉。
布料虽少，但绝不低俗，是淡雅的风格。
这是她给某品牌设计的睡裙，一面市就成为这个季度的热销款。
她大概能猜到迟于这么晚来是要说什么，只安静地等着，弯腰给他倒热水。
迟于的视线偶然落入她的胸前，仓皇瞥开，擦头发的手都停了下来。
“水。”她把水杯推到他面前。
“谢谢。”
见他耳朵不知道为什么粉粉的，头发也不擦了。沈清渠有点看不过去，起身走到他旁边，动作利索地给他擦头发：“有心事么，心不在焉的。”
沈清渠站着，他坐着。她从这个角度往下看，正好看到他垂下去的乖巧睫毛，微微的湿润，有些惹人怜爱。
“嗯，我有话想跟姐姐说。”
“那就说吧，”考虑到迟于是个善良细腻的人，她补充道，“不管是什么样的话，我都能接受。所以你不用顾虑我。”
她觉得，像迟于这个年纪的小孩，能坦诚地上门找她，面对面把话说清楚就很不错了。
如果是大人之间不想好了的话，大多都会选择冷处理。
不是冷暴力，只是减少一些联系。也只需要减少一些联系，不用把话说得太明白，对方就能懂。
他好像一愣，抬头看她，不可思议：“这是什么意思？”
“换作是我，也会这么选的。”她双手停在他头上，目光平静，毫无波澜。
他无言地看她一会儿，突然眼神受伤地低下头，放在腿上的手握起。
“是吗，原来在姐姐心里，我是这样的人。”
看着他的低落，她在心里静静地想，结束了，我的初恋。
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他的人生之路畅通顺利，她也会重回生活轨道，一颗心不再为小毛孩上下动摇。
他会遇到更多比她适合做人生伴侣的人，而她，说不定也能。
她缓慢地、一点点地拿开放在他头上的手，轻轻收回。
他忽然站起来，宽大的手掌一把捏住她纤细的手腕，滚烫的体温向她传来，高大的身躯笼罩她：“可是你搞错了。”
迟于罕见的强势态度，让她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收起一向亲和放松的表情，幽深的眼底翻涌着某种热烈的情绪，说：“既然你忘记了，我就再说一次。”
她被紧紧捏住的手微微颤抖。
“听好了，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他毫无征兆地表白。像太阳直射般的热烈感情几乎要灼伤她，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没能挣脱。
虽然隐隐有预感，但没想到他真的会说。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象征利益的天平不是歪向这边的。
“你不准逃，也不准用任何借口拒绝我。”
他眼里坚定又直白的情感，让沈清渠有些无法直视。她垂下眼帘，想挣脱他的手。
她也不是没有幻想过那10的可能性。但最后都是自嘲般的笑笑，把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挥散。
可迟于，好像是真的喜欢她。
她几次明里暗里的拒绝，都不能摆脱他。
她说难听的话，他不计前嫌。她逃避，他会直追上来。
她不知道她有那么好，他在她这屡次碰壁，乃至涉及到利益，也不放手。
“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他把额头贴上她的，炽热的呼吸侵袭着她，“我喜欢你，只会选择你。”
沈清渠冰凉的脸简直要被他烫熟。从来没有过的热度往脸上窜。
这是真实的。
迟于会说谎，但她不相信一直以来的相处——他的真诚、害羞、脆弱、小心的讨好、嫉妒都是假的。
他挪开额头，转而去吻她的眼。
察觉到他的靠近，她轻颤着闭上眼睛。
柔软炽热的触感贴了上来。她紧张得耸肩。
“害怕吗？”他感觉到她的轻颤，嘴唇几乎贴着她的眼皮，“是你把我放进来的。”
迟于说话间的气息全部拂在她的脸上，气氛暧昧至极，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根本无法回应。
他松开她的手腕：“我想抱你。”
她的双手轻触他胸前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抓着，细微的声音有一丝颤抖：“嗯”。
她平时毫无破绽的一个人，一直用冷硬的面具伪装自己。
此刻却低着眼睛不敢看他，小心地触碰着他，连答应的声音都那么轻。
她从不外露的脆弱，像他情感的催化剂，使得他的体温上涨，呼吸沉重，刻意压抑的欲/望也逐渐暴露。
他凝视着她，不容拒绝地说：“还想吻你。”
她饱满的嘴唇微动，拽他衣服的手紧了紧。
他不加掩饰的目光从她的唇上落到胸前：“还想更进一步。”
话音刚落，他成功看到她动摇的样子。
他开始吻她的脸，缓慢地落下几个吻后，他声音沙哑地说：“这是第二次接吻。”
沈清渠终于抬头看他，眼里有惊讶。
“记住了。”他的耳朵已经涨得通红，压着呼吸吻住她。
迟于比她想象的要熟练，还伸出舌头舔她，紧贴过来的身体有异物感，她一恍神，嘴唇一张，就露出破绽，被强势入侵。
“嗯”她沉醉地搂他的脖子，忍不住发出声音。
吻她的人不仅没有放松，手上愈加进攻。
她敏感地一动，忽然推开他。
“怎么了？”他柔声问，睁开的眼眸里满是情/欲，搂她的手没有放开。
“你怎么这么熟练。”沈清渠的头发稍乱，嘴唇嫣红，望着他的眼里除了情动，还盛满了不安。
他一懵，脸越发的红，垂着睫，吞吐地说：“是姐姐上次教我的。”
她怔在原地。
她以为迟于身经百战，既会接吻，又懂得撩拨她。原来，竟然是她教的吗？
她教他到这种程度？
沈清渠的脸唰的一下爆红，心中顿时懊悔不已，这种事还不如不知道。
荷叶的尖角像含羞草，碰一下就敏感异常。她的身体，她很了解。
仅有的几次梦中，她都梦到过迟于。但那只是梦中的幻想。可她竟然还实践过。她居然这么主动。
一时羞耻难当，她说不出话来。
迟于试探地瞧她脸色，以为她是生气，小心地道歉：“对不起姐姐，刚才是我得意忘形了。”
像做错事的小孩诚恳认错后，以表诚意似的，他滚烫的手掌从她的腰身上挪开，满眼讨好：“我不摸了。”
沈清渠一时骑虎难下。
迟于垂下的手背青筋暴起，随着胸前的起伏，灼热的气息压抑地铺散开来。
分明是难以忍耐的样子。
可难以忍耐的又何止只有他。
“我只是有点紧张。”她委婉地表达。
他的手动了动，喉结克制地起落，征求她的意见：“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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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于俯在身上，准备亲过来的时候，沈清渠伸手捂住了他的唇。
“等一下。”
“嗯？”他炽热的呼吸全喷在她的手心。
“你真的成年了吧？”
他拿开她的手，翻过来吻一下她的手指，随即拿开，按压到床上，动作缓慢又暧昧地和她十指相交。
“成年了。”他侵袭过来。
陌生的触感。
她呜咽一声，泪眼朦胧，又伸另一只手捂住他：“等等。”
他乖巧停下，这回坏心眼地伸舌舔了一下她的手心。
一阵瘙痒和心动，她手指蜷缩：“身份证给我看。”
二次被打断，他也不急，耐心地拿开她的手，摁在头顶，诱哄道：“现在，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吧。”
“可是”一滴眼泪顺着她的泪痕滑入枕头。
房间里，黑影浮动。
迟于俯身，凑到她耳边，哄小孩儿似的：“姐姐，我哪里也不像小孩子哦。”
迟于把脸埋在她的肩颈的时候，沈清渠心里想的是，他确实哪里也不像小孩子。
无论是体格、重量、其他，还是低喘的色/情指数。
她脸上的热度就没下来过。
结束时，他侧过脸来亲她的脸颊，像野兽表示亲昵似的，黏人又热情。
本来不太喜欢肢体接触的沈清渠，人生中第一次双标了——她对此很受用。
迟于粘腻的表现让她觉得，他在表达爱意。
他越表现出乐意亲近她的态度，她就越心安，越能相信他是真喜欢她。
“还要看身份证吗？”他问。
“不看了。”
他笑：“我都有驾照了，姐姐还问我成年了没。”
是哦。她迟钝地想起，迟于是会开车的。
“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六月。”
“哦”
“一成年就去考了。”
“那你的生日，在六月？”
“嗯。”
六月。沈清渠想起一些往事。
她曾经有一个弟弟，也生在六月。
她直到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都还在给他洗澡、换尿布，哄他入睡。
那天夜里，他也像迟于这样，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一只圆胖的小手搭过来，死死攥紧她的衣服。
她只是翻个身，背对着他，都被他敏感地察觉，然后大哭。
“怎么了？”迟于问。
她翻过身，面对他，笑着摸摸他的脸，说：“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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