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莫锦颜的愤怒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亮的却也晚,擦着黑下的,莫锦颜她们便就都纷纷起了,默不作声的顶着困倦收拾了物件,吃罢了了早饭便上了山去。
山路难行,众人便是早知了的,弯弯绕绕着行了半道上,就只好都整理了简单的行装下来了,因为再往山去,便是没了路了的,此时又逢雪雾天气,更是寸步难行了,莫锦颜将自己娇小的身子包裹在宽大的毯子下,只露出一张被冷空气冻的如霜般的小脸,面无表情的抬头仰望着环绕在雾气之中的遮云山。
时隔一年,终究还是回来了,她抱着怀里的孩子,微微的有些恍惚,身周还是这些人,可心境却是截然不同了,历史似乎在重演,可是一切都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和淡然,上次来时,没有项谷庭,没有庭王妃之旅,没有那场华丽的死亡演出。
一切都干净的如同这地上的白雪一般,安安静静的,看起来似乎就是了永恒,可是天一亮了,太阳一出了,雪一化了,原本那些丑恶,就再出现在了眼前。
“小姐?走吧,在楞什么神?”周东南抗了抗身上的东西,喀嚓一脚将莫锦颜眼前的雪地踩了个粉碎肮脏。
他没有看到她眸间一闪而过的悲哀,他只是觉得她站在这里楞着神很奇怪,大大咧咧的周东南呼着喊着从众人之中走到了排头处。
“太阳出来了爬山冈哟,爬上了山坡我想唱歌哟`”周东南嘻嘻哈哈的哼着调子,这曲歌还是莫锦颜之前在路上时哼唱给他们听的。
周东南哼来吼去就记住了这两句,山路一远一近,那些浓的化不开的雾似乎在阳光之下散去了些许去,他原本轻松的调子,在这晨雾之后,回荡在层叠的山谷之中,飘荡出一股原始的苍凉之味。
“小姐,我来抱着他吧。”流心绕到前头来,伸手将一直沉睡的孩子从莫锦颜怀里接了半个身子,结果莫锦颜却蓦地回过神来一般,猛得将孩子拽了住。
“不,我自己抱着就行。”她神情恍惚的将孩子护在怀里,似乎是抱住一件稀世珍宝一般,固执的不肯松手。
流心很是诧异的看着她,一时竟是僵在了那里,众人被身后这动静吸引住了,纷纷扯过身来看,只见莫锦颜跟头小兽一样护着怀里的孩子,满眼警惕的瞪着流心。
流心一时委屈的不知所措,灵奴一下子就心疼了,她知道莫锦颜是在心疼这个孩子,她担心这个孩子上了遮云山,从此便下不来了,莫锦颜现在的心思定然是杂乱如麻,她与项谷庭相守了这么些日子,她不可能全然的不动真感情的。
当初花花亡故时,将这孩子托付给了莫锦颜,这才短短半年之期,若是莫锦颜就此将这孩子一条小命送上不归路,她是万万不肯舍得的,可是一入遮云山,这其中是什么光景,便是谁都不能心有成足的拿定了话头的了。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好歹莫锦颜没让着种尴尬继续蔓延下去。她闷着声音哼道:“走吧,别楞着了,要不然下午到不了山里,再变了天就麻烦了。”
这一路上走的甚是憋屈,孩子睡了又醒,哭闹了一阵又睡去,这期间却是始终没有离过莫锦颜的怀里,她打定主意了,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了这个孩子。
否则,她又如何对得起项谷庭对她的一番信任,以及花花临终前的嘱托呢。她是不能害了这个无辜的孩子的!任何人,都不行。
众人依旧在前行,莫锦颜沉溺在自己的心绪里,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前头,其实她不知道,众人一回头,便看到了她眼神之中骇然的杀机。
谁都没有敢说些什么,面面相觑之后,便纷纷默了声,将身子埋进了薄弱的阳光和遮云山的雾气之中去了。
此时某城镇处,阳光透过薄冷的纸窗穿透而过,随行的晨露这是第一次出远门,她打小居住在宫中,尔后又被随行至了庭王府,这般远门还是头次出的。
这些小城小镇又哪有什么好地方,环境恶劣的让她目瞪口呆,只不过,现在除了她,项谷庭是不许任何的人靠近他的身子伺候他的起居了。
“晨露姐姐,起的可早,照顾王爷可真是辛苦了。”一位端了热水来的小丫鬟客气的打着招呼,晨露则是微微一点头,冷着声音道:“客气了。”
小丫鬟将那热水交给晨露,满脸的热情几乎要将这早晨的寒气散去,她低声寻问道:“王爷这会子起了?天可没大亮呢。”
晨露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不愿意多说话的她出了庭王府之后,似乎便的话多了些,她也不知道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怕是一宿没睡沉。”她如是答道。
小丫鬟有些惊喜,她没有想到一直冷若冰霜的晨露会应了她的话,这会子得了便宜就卖乖,立刻顺竿子直问道:“姐姐也一宿没有睡?”
晨露眼框淡青一圈,她不好意思的笑着揉了揉眼框,疲倦道:“还好,怕是夜里爷醒了喊人,就一直没睡着。”
小丫鬟叹息道:“是啊,自从王妃离去后,王爷似乎变了很多。”
她这句叹息是真心的,因为晨露这些日子来,确实太辛苦了,因为项谷庭在莫锦颜离去之后,便再也不肯信任任何人。
晨露是他此时唯一信任并且能伺候生活起居的,照顾这样一个王爷,晨露心理压力和生活压力有多大,便可想而知。她神色一恍,记忆变闪回了前些日子。。。
当时还在王府时,莫锦颜刚离去不久,那时候气候还刚刚冷了下去,王妃失踪了,府里的女人又躁动了。王妃这个位置似乎成了一个魔咒,似乎要注定着永远的空下去。
偏偏有人不肯信这邪,偏偏有人要企图着坐上这庭王妃之位,晨色之中,一道粉嫩的身影悄悄的接近了项谷庭的卧室之门。
她四下瞧了无人,便颠着脚满是喜悦的进了房间内去,那时项谷庭还没起,懒散的身子横陈在被褥之中,及尽诱惑。是的,男人也是有诱惑的。
偷潜进卧室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一直在翠云居没有出头之日的绢子,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抽了什么疯,竟吃了熊心豹子胆一般闯进了这里。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项谷庭疲倦的声音从内侧传来,很显然是一夜未睡塌实的结果。
“回王爷,现在是卯时了。”绢子压抑着满心喜悦,满是温柔的应道。
床塌内先是死寂一片,随即,那道懒散的声音便凌厉了起来:“你是谁?晨露呢?”项谷庭厉声问道。
“奴婢绢子,参见王爷。”绢子欠了身,她见他怒了,心里却是一慌,却没有说是意识到这个意味着什么。
“本王问你晨露呢!”项谷庭很不耐烦的追问着,他才不管她是什么绢子还是什么布子,鬼晓得这个女人怎么忽然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的。
绢子这下才有些惊,弱着嗓子道:“回王爷话,晨露姐姐还没过来,奴婢。。。奴婢是想。。。奴婢是想伺候王爷。。。”
“滚!本王不需要任何人近了身,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闯了本王寝室!”项谷庭忽然就怒了,怒的毫无根据和理由。
绢子吓的面色如土,扑通一声摔跪在地,一会子便哭软了身子,她求饶道:“王爷奴婢错了,王爷息怒,息怒呀。。。”
项谷庭浑身颤抖着蹦起身来,他的房间现在已经沦落到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了么!楚皇朝人人对他虎视耽耽,是不是连庭王府里,都不在尊重他是谁了!
绢子如今自动送上门来,项谷庭狠的咬牙切齿,立刻就要拿她开刀,绢子何其无辜,好心献次殷勤,还献错了方向!
“王爷奴婢错了,王爷饶了奴婢吧!”
“王爷,奴婢再也不敢了,王爷。。。”
绢子的哭腔歇斯底里的在这个清晨传遍了整个庭王府,晨露赶来时,跑来献殷勤的绢子已经不见了,只有气的面色如纸的项谷庭坐在床边大喘息。
她小心翼翼的唤了声:“王爷。”
没有回应,也没有拒绝,晨露心中忐忑不安着,转身轻手轻脚的将那些倒下的桌子椅子家什物件扶了起来。
“晨露。”她忙活的正紧张的时候,项谷庭一声唤,吓的她忙扑跪在地应道:“是,王爷。”
“以后,不要叫任何人接近我的寝室!”项谷庭冷声的嘱咐着她,片刻之后,加了句:“除你之外。”
晨露诧异的抬起头,默默的看着眼前那个失去了信任感和安全感的年轻男子,他俊秀的脸上此时挂满了因为愤怒而衍生出的青灰,本是该可怖的,可她却。。。心疼了起来。
“是,王爷。”晨露宁静的欠身应答着。
从此,她便专心伺候在项谷庭身侧,再也没有容人进了他身前半步,至于绢子自那日晨时起又去了哪,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敢问。
只是据说庭王府柴山那被送来个容貌俊秀的女子,被折磨了些许日子,便一病不起,没有几日的光景,就不成人形了。
在项谷庭决定离开楚中去边南寻莫锦颜的那天,柴山里的宁静发生了些许小骚乱,那日被送来的女子一命呜呼了,众人哄乱着将她拖了去埋了,又怜她是个孤苦女子,思来想去,还是寻了人刻了碑,名字是,绢子。
一入侯门深似海,不是所有鱼都能游的这般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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