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4、这张老脸

秦风心惊肉跳地吃完早餐，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家里人突然难。昨晚和余昔不清不楚的同居一室，这种事在秦家庄的文化里伤风败俗的事情，所以秦风一直不敢破这个禁忌。

        之前有个省城上大学的秦家庄子弟带女朋友回家，晚上两个人忍不住思想，偷偷摸摸睡在了一起，第二天被父母现后告到了族长这里。族老们开过会之后，秦明月当场给了十分严厉的处罚，那个男孩子在祖祠里跪了三天三夜，也被迫逼着跟女朋友分手了。因为在他家里人看来，那个女孩子婚前就能跟男孩子生关系，作风太轻浮，不是合格的秦家庄媳妇，背上了一个很不好的名声。

        这件事生在十几年前，在秦家庄引起了轰动，秦风亲眼目睹了秦明月用家法一次次打在那个子弟屁股上，牙都疼，所有的族人目睹了这一过程，从此落下了很深的心里阴影。

        在秦家庄，家法森严，任何人破戒都是要家法从事的。身体上的疼痛倒是小事，关键是当着所有族人的面，那是一种深刻的耻辱，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秦风的自尊心强，真的要是当着所有族人的面给他一次惩罚，真的是杀身成仁的心都有了。

        可是这次家里人居然视而不见，秦风不明所以，心里像揣了一个小鹿，吃完饭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回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爷爷突然变得开明了？他明明看到余昔早晨是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的啊，怎么不闻不问呢。

        余昔走进来，不明所以地看着秦风，问道：“你怎么了？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闭门思过吗。”

        “我们闯大祸了。”秦风忐忑不安地说道，家里人越是表现得不在意，他心里越是惶恐，这不正常，一定会有下文的，只是在没有研究清楚之前，一切还只是隐忍。

        余昔纳闷地问道：“闯什么大祸了？我们什么都没做啊。你也太夸张了吧，什么事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不是秦家庄人，你不懂。昨晚你在我房间过夜的事一旦捅到族老那里，我是要被严惩的，你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名声扫地，我还有什么颜面回家。”秦风紧张得搓着手，心里七上八下的。

        余昔笑了，不以为然地说道：“有那么严重吗，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不信你爸妈还那么封建。”

        “风儿，你出来一下。”秦明月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吓得秦风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现秦风的脸色煞白，头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余昔觉得很可笑，至于这样吗。天不怕地不怕的秦风，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都面不改色，可是却被秦明月一嗓子吓成这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坏了坏了，我爷爷肯定要罚我跪祠堂，宗族的人都会观摩，我这回脸丢大了，以后还怎么混啊。你赶快走吧，别留在这里了，免得你也受牵连。”秦风急得团团转，真的像一个犯了错误等待惩罚的小孩子，让余昔看着都觉得可笑。

        余昔道：“看把你吓的，你爷爷肯定不会这么对待你的。真要是这样，我陪着你一起跪，正好让你们宗族所有人都看到，我对你的痴心一片，无论你受到什么惩戒，我都愿意承担一半。”

        秦风认真看了余昔一眼，心里十分感动。这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风雨同舟，共担荣辱。他点点头，摸了摸余昔的脸蛋，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哪怕丢脸也值得了。”

        “风儿，还磨蹭什么呢，出来，我有话对你说。”秦明月在院子里不耐烦地喊道。

        秦风握紧了拳头，浑身绷紧了从房间里出来，站在秦明月面前，看着他说道：“爷爷，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到宗祠去一趟，我有话要在祖宗面前对你说。”秦明月黑着脸说道。这种表情让秦风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真的要去祖祠了，这回问题严重了。虽然他们昨晚只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干，可是这种有伤风化的事情在秦家庄是不允许生的。

        秦风低着头，一路跟着秦明月来到了祖祠。祖祠的大门敞开，一大早就有值日的族人把卫生打扫干净了，而且上了三炷香，香烟渺渺，祖祠里散着一股熏香味。

        进入祖祠，秦明月先给祖宗上了三炷香，然后回过头看着秦风，一脸严厉地喝道：“跪下！”

        秦风噗通一声在垫子上跪了下来，满心的羞愧和不安。这段时间，他干了太多违背组训的事，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跟太多女人上了床，而且感情上左右摇摆，拖泥带水，实在是有愧于祖宗的教诲。

        “知道为什么罚你跪吗？”秦明月冷着脸问道。

        秦风低下头，低声说道：“知道，我违背了组训，给祖宗丢脸了。”

        “知道就好。”秦明月长叹了一口气，顿了顿说道：“你是我们这一脉里第一个离婚的，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这我不怪你，本身苏菲那丫头我就不看好，可你当初鬼迷心窍，非要跟她结婚。离婚我不怪你，可你现在呢？你离了婚之后都成了什么了，朝三暮四，到处胡作非为，完全不顾组训，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秦风低着头说道：“是，我有愧于祖宗。虽然我有苦衷，可这都不是理由。”

        “你知道自己错了，说明还有救。我问你，昨晚余昔是不是在你房间里过的夜？”秦明月问道。

        秦风低头，满面羞愧道：“是，可是我们都喝醉了，没有干任何有辱祖宗的事。”

        “这不是理由。风儿，我要你在祖宗面前誓，以后不管你娶了谁，都要为对方负责任，绝对不可以再离婚了。你再离婚，我这张老脸真的没地方安置了，会被秦家庄的父老乡亲戳断脊梁骨。作为一族之长，我管教不好自己的后人，还有什么面对祖宗，面对族人。

        如果你再犯族规，我只能辞去族长的职务，找个地方躲起来，再也没有脸面面对祖宗和族人。知道吗，人活脸，树活皮，我们的脸面有时候比生命还珍贵。你一定要记住这句话，不要做有损颜面的事了。”秦明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孙儿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秦风痛彻心扉，低着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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