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着迷
云初五岁时就爱上了跳舞, 从小的梦想是当一个专业的舞蹈演员。
云高朗对此颇多意见,在他眼中所有艺术类的专业都能称之为不学无术,只想云初好好学习, 按着他安排的人生轨迹走,学语言或者学新闻, 做个文静又满肚子墨水的女孩儿。
可惜, 云初对读书毫无兴趣, 平时考试除了语文、英语还有点天赋在, 能保持中上水平之外,其他科目可谓惨不忍睹。
好在当时外公还没去世又十分溺爱她, 瞧见她对跳舞的执着,不顾云高朗的反对亲自花钱给她请了位舞蹈老师, 慢慢引她启蒙。
学跳舞一直是一件很苦且不容易的事,一点儿也不比在学校里读书轻松,更何况她一直是用课余时间来学, 别的同学放学下课去玩耍时,她的目的地只有一个,那就是舞蹈室。
好几次累得差点崩溃, 自己一个蹲在舞蹈室里嚎啕大哭。最崩溃的一次,大概是外公去世的那一年,没有了支持她爱她又给予她鼓励的人, 感觉天瞬间塌了下来,险些撑不住了。
那时候,云初也想过要不要放弃, 就这么算了, 但好在她天生反骨, 云高朗越不喜欢她去做的事情, 她越要证明给他看,就这么一直坚持了十几年,高中艺考还以断层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景城大学。
云初入学成绩优异,一直是学校重点培养的对象,大大小小的赛事被推荐送上去的人选中几乎都有她。
若没有,一定是跟其他重要的事情相撞,遗憾地错过了参加的机会。
舞蹈学院的奖杯架子上,有两层是她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跟随团体一起比赛夺回来的,至于个人奖杯,自然是在公寓里放着。
从小到大,奖拿了无数次,当然不可能每次都是第一,可自大学以来她似乎都是卫冕第一的存在,因此老师们对她的信任感大大倍增,比赛选题都能让她插手决定或者提意见。
这次的失误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梁屿和祝柠在来上海之前已经查好了攻略,订了晚上烧烤店的位置,准备胡吃海喝一顿来给云初庆祝,从没预想过失败会如何。
这一下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祝柠更是直接愣在观众席,脑子乱成一团麻线,后面的舞蹈都没细看,与梁屿还有一干好友面面相觑,一时失语,不知怎么办才好。
选手众多高难度的赛事,仅仅一个失误都足以致命,哪怕没失误也不一定能拿奖,更别说失误了。
后面跳得再好,亦是徒劳,所有的努力都会因这一小差错功亏一篑。
而其中最难过的必定是选手本人。
一结束,祝柠就直奔后台,瞧见云初进了洗手间,待了将近二十分钟都没出来。
焦急地进去找她,不停地问:“初初,你有没有事啊?”
“……”
“不要把自己关在里面,好不好?”
“……”
“有什么问题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嘛。”
“……”
“不就一个比赛,厉害的人不会因为一个比赛就变得不厉害的,别怀疑自己,我们还有下一个比赛,下次把奖杯拿回来就好了。”
“……”
“正好来了上海,我们都在,就别想那么多,暂时将它忘了,我们去外面逛逛开心一下?”
“……”
然而,没有得到一个回应,急得她直跺脚,不一会儿就被找来的老师硬拉了出来,让她别打扰云初。
祝柠逃课来了这儿,被老师发现,紧张得低下了头,幸好在这当口老师并不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祝柠仰起脸,略显无助地问:“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老师反而心态极好,带过那么多学生,经验十足,像是一点儿都不在意似的:“别表现得太紧张,比赛搞砸了,最难过的是云初,她肯定也不想这样。一年一度这么好的赛事,就这么没了,确实是挺可惜的,但我们也尽量别表露在脸上,莫名给她施加压力。比赛没了,还有下一次,但信心没了,想要再找回来,这可一点都不简单。”
祝柠觉得有道理,她也是学跳舞的,虽然没有云初跳得好,但也参加过比赛,特别能感同身受,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了。”
“嗯,让她自己静静,慢慢就会想通了,想不通我再给她疏导疏导。想要成为一个好的舞者啊,这点压力还是要抗住的,以后要经历的事儿可比这难多了,慢慢来吧。”老师拍拍她,突然安慰起她来,“你也是,以后比赛不管是失误了还是拿了奖,切记不能过分自卑或自负,知道吗?”
祝柠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老师警告道:“你也去外面转一下吧,看看上海的景色,明天必须回去上课了啊,明天再让我看到你在这儿,就要扣学分了。”
跟老师聊天,几句话不离学分,祝柠甚感不适,空气都突然稀薄了,调皮地吐吐舌头,即刻就溜。
“那云初出来了,你跟她说一声,需要我的话我立马回来。”
云初待到了下午五点才从洗手间里疲惫地走出来,在洗手池边对着镜子用清水抹了把脸,不知是水珠还是泪珠挂在纤长的睫毛上摇摇欲坠,又在不知不觉中啪嗒掉落。
她本身底子不差,皮肤干净又白皙,为了符合这次的选题,化的妆也稍显清淡,五官精致而清纯,再加上刚哭过,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楚楚可怜的无害感,与平日的形象反差极大。
云初自然不想自己的这副模样被人瞧见,想着时间过了那么久,老师们肯定不会在门口一直等她,外面一定没人时,探出脑袋慢慢地走了出去。
她不太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搞砸比赛后的心得,也不想听别人长篇大论的劝导,只想自己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儿。
瞧见外头的走廊空无一人,云初松了口气,心情没那么紧张,渐渐舒缓下来,可下一秒却涌上了一股更深更浓的怅然失落。
正好附近角落有个半敞的窗口,她没直接回酒店,而是走到窗口的位置,趴在窗边,无聊地吹了一会儿冷风望着远处发愣。
她默默地想,幸好陆祁年没来,不然这糗样被他瞧见,不知道又要笑她多久。
要真被他看见,很长一段时间在他面前都要抬不起头,他最擅长的就是取笑她了。
熟料,她刚庆幸不到两分钟。
眼前一片阴影投下,熟悉而清冽专属于某个人的气息萦绕在她身侧,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云初下意识地转身抬头,一眼就看到那张过分英俊的脸。
陆祁年。
——一个本不可能在这儿的人竟然出现在了上海,站在她面前。
云初足足愣了半响,心脏猛烈地跳动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出现了幻觉而是他真的在这儿。
她眉头微皱,嫌弃地数落道:“你来干什么?”
陆祁年一手扣着她的手腕将她往身前带,另一只手掐着她的下巴,让她仰起脸避无可避地看着他,与他视线相撞。
他盯着她颊上不太明显的泪痕,失笑般道:“看你比赛啊,不就失误了一下吗?这就哭了?”
“……”
“陆太太,你这心理承受力有点差啊。”
“……”
看看!!
她说什么来着,他就只会嘲笑她!!!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云初不想看见他,生气地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顺便用手掰着他的手臂试图挣开,逃脱他的怀抱。
奈何她那蚊子大的力气根本掰不动他,他扣着她的腰将她强制性地锁在怀,像堵墙一样杵在她面前。于是更生气了,咬着唇深吸了一口气后,发泄般地使劲儿掐他的手,恼怒道:“别管我!我心理承受力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谁让你来的?现在看到我笑话,很开心是吗?”
陆祁年:“看你笑话?你将自己在舞台上的一个小失误称之为笑话?还有,你确定要将我一大早从景城飞了三个小时到上海来看你比赛,解读为我专门来看你出糗,看你失误,看你笑话?”
“……”
云初情绪本就不好,刚一时气上头乱说话,被他揪着字眼越说越委屈越无地自容,她已经很难过了,想要安慰她就不能哄一下吗,臭男人还态度强硬地教育她。
她仰起脸,泪眼朦胧,瞪着泛红的眼眶,忍住抽泣,语调嗔怪道:“既然不是看笑话,那你为什么一出现就凶我?我哭了你还凶我,就知道欺负我!”
“我……?”陆祁年眼底掠过不解,可借着窗外的光线看清她眼睛里的眼泪,有些微的心疼,沉默了几秒,突然就温柔了下来,顺着她的话,慰哄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没控制好语气,别哭了,嗯?”
云初这才满意,没再诟病他的不是,重新低下头,默默地吸着鼻子。
陆祁年轻叹,“但你也别把自己说成是笑话。”
她不回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过了一会儿,才拉下脸难得听话地说,“……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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