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牛头寨

“张新？大昌县秀才张新？如是姑娘……”那一天，在京师福临楼酒楼，钱谦益结识了柳如是美女，他惊为天人。钱谦益暗恋上了柳如是，他非常喜欢柳如是。历史上，崇祯十四年，五十多岁的钱谦益纳了二十多岁的柳如是为妾，他心想事成了。

“江水有点凉。”钱谦益看了看张新：“张新，你是去成都赴考对吗？”

“江水有点凉？”刚才掉进江水中的钱谦益说江水有点凉，张新差点笑出声，他暗中鄙视了钱谦益一下。

河东投河去，牧斋怕水凉。牧斋是钱谦益的号。历史上，乙酉年（1645年）江阴士民守城抗清81天。江阴城破后，柳如是美女劝她老公钱谦益跳水自杀殉明。二人坐船来到湖心，钱谦益摸了摸水，哀叹“水太凉”，他一把老骨头不敢折腾，柳如是美女奋身欲没时湖水中。钱谦益抱住柳如是，两人都没死成。后来，钱谦益留起了猪尾巴，腼颜降清。

半个小时后，中州号、罗是号、沙一号被小船牵引出朝天门码头，张新他们又出发了。钱谦益不敢坐他的大客船去成都了，他带着他几十个随从上了中州号，他坐张新的顺风船去成都。

不想搭理钱谦益的张新捏着鼻子给钱谦益腾了三个舱室，他无视了钱谦益随从钱福要十个舱室的话。几十个人，只有三间舱室，大部分人都要住在大舱室的大通铺上，钱谦益很不高兴。

“钱书办，我们船上真的没有舱室了。”川二江看着又来要舱室的钱福：“钱书办，真没有舱室了。我们中州号上就这样的情况，要不你们再租条船。”

冷哼一声，钱福走了，他终于不再来烦川二江了。钱谦益坐中州号去成都，朱松公子高兴坏了，他第一时间就拜见了四川布政使司，今年乡试的主考官钱谦益先生。下午四点多，出于礼貌，张新在他的大舱室中请钱谦益吃饭。

饭菜很丰盛，钱谦益先生比较满意，但他的随从钱福不满意了。饭后，钱福直接找到张新：“张公子，你的舱室很大，难道你不应该把你的舱室让给我们老爷吗？”

看不起钱谦益，张新更烦狗腿子，看了看五十来岁的钱福，他哼了一声：“钱福是吧，你孙女很漂亮，难道你不该把你孙女送给我当小妾吗？滚！”

“你，我……”自从跟着钱谦益后，上至王公贵族，下至知府县令，都对他很尊敬，钱福好久没有生气了。张新竟然这样骂他。钱福怒从心头起，他恶向胆边生。哦，钱福先生决定暂时忍了这口气。张新的人武力值高，不敢在中州号上张新翻脸，钱福决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钱福气哼哼走了，张新明白得罪钱福就等于得罪这次乡试的主考官钱谦益，他摇摇头。随着船厂区的发展，张新的实力也慢慢增强，他的心理起了变化。

哥也不一定非要举人这个学历，张新心说，船厂区再发展几年，哥肯定能在清军入关之前拥有足够多的风帆战船。到那时，哥带着舰队出海把倭国的对马岛抢到手，张新心说，以后哥就在对马岛生活。去成都把办事处建起来，中不中举无所谓，不再把中举作为此行的第一目标，张新当然不害怕乡试的主考官钱谦益，他更不害怕钱谦益的跟班钱福。

这时，钱谦益的舱室中，听了钱福的禀报后，钱谦益冷笑一声：“谁都可以，今年唯独张新中不了举。本官看你张新怎么狂。”

下午六点多，经过多个小时显影，定影，张新拍的那十四张照片终于成了。中州号甲板上，朱松公子和他的小妾如春传看着他俩的合影照惊叹不已。

“这是朝天门码头，天啊，一模一样！”唐三平仔细看着朝天门码头二十四寸黑白大照片，他震惊得无以复加。看了一眼朝天门码头的照片，钱福也震惊了，不远处的钱谦益强忍着不向张新要照片看，他更恨不把照片拿给他看的张新了。

“张兄，我们的照片太小了！”看了看唐三平手中的那张二十四寸的大照片，朱松走近一步：“张兄，再给我和如春照一张大照片吧。”

“大照片成本很高，很费银子滴。”准备在成都开一家照相馆，张新笑道：“真的很费银子哟！”

二十四寸的照片，最低收一千两银子，张新心说，一寸的照片收三百两银子，不信哥发不了财。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逆流而上，速度比较慢，途中，张新教成都办事处几个识字的刘明升等人用照相机照像，和冲洗照片。

接下来二十几天的旅途比较顺利，哦，直到离成都不到二百里时旅途都很顺利。这一天下午四点多，中州号、罗中号、沙一号跟着一条二百多吨的沙船顺着府南河航行到牛头寨。前面那条大沙船停住了。

“到牛头寨关卡了。”中州号主桅杆瞭望疛中的瞭望员大声叫道：“铁锁横江，操！”

牛头寨是去成都的水道旁边一个近万人的大寨子，他们在河边设了收费处，向过往船只收取银子，一般每条船十两银子。十两银子不少了，够一户平民人家过一年日子了。来往成都的船只非富即贵，大家大都不太在意十两银子。多民族杂居的牛头寨在府南河边收了多年过路费也没有出大事。前几天，在上一个码头补给时，张新听说过牛头寨收费站，他想着出几十两银子过路费算了。

今天，有数千青壮的牛头寨竟然用铁索把府南河拦住了，铁索横江，张新心说，牛头寨的人心大了，他们不满足每条船十两银子的过路费了，他们变成劫道的土匪了。果然，前面小船上的牛头寨人大声勒令前面那条大沙船把一半货物卸到河边，或者交五千两银子军饷。

“流贼越来越多，越来越强，本县大老爷下令，命各村镇招募，训练乡勇。”小船上那个牛头寨人大声说道：“我们牛头寨向过往船只募集一点军饷，请配合！敢拒绝者，按通匪处理，别逼我们杀人烧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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