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阴谋的香
苏辛夷怎么也想不明白，卫无渊到底想看到一幅什么样的牛郎织女。
牛郎织女她已经画过两个版本，一幅是传统的隔桥相望，还有一幅是打破传统，将桥连上，给了两人一个圆满的结局。
如果这两个都不是他想要的牛郎织女的故事。
那么——
突然间，她想到她猜测的，卫无渊可能会有的感情故事。
该不会是他想——
苏辛夷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
看着她突然变脸的神情，卫无渊那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
可是现时时候已经不早，他们不能在此耽搁太久。
最后，他只能压下那种感觉，对卫浅溪交代：“佛诞那日若是出门，要万事小心，如果方便的话，我会与你们同路。”
卫浅溪应下，拉着还处在震惊中久久不能回神找苏辛夷回到了宅子中。
回去的路上，两人遇上了嫣娘和陆光仪。
不知道陆光仪怎么跟她说的，她此时早就没了早上时恐惧狼狈的样子，人由陆光仪扶着，看到两人，眉眼得意地飞扬起来。
“姐姐，表妹，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休息呀？”
卫浅溪没说话，苏辛夷笑眯眯地回应她：“小表嫂，你现在怀着身孕，可要早些休息，不然肚子里的孩子休息不好，小心生你的气哟。”
嫣娘得意地扬了扬嘴角：“多谢表妹关心了，不过这小孩子呀，有的是来给母亲带福气的，有的却是恰恰相反的，那种不能给母亲带来福气的，早走也不错，免得留下来祸害人，是吧？”
说完，目光还得意地瞥了一眼卫浅溪，似在嘲讽她没留住自己的孩子。
苏辛夷捂着嘴笑了：“小表嫂说的是，小表嫂说的都对。”
说完，拉着卫浅溪便走了，她怕她再不走，就露馅了。
身后，传来陆光仪的声音：“你说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嫣娘：“人家也没说什么呀，说的不是事实吗？等我和咱们的孩子烧到了第一炷高香，那不就是天大的福分？到时老夫人肯定要高兴自己的这个长孙有福气呀。”
陆光仪不说话了。
苏辛夷和卫浅溪对视了一眼。
嫣娘的蠢有些可怜，可可怜之人，必有她可恨之处。
*
佛诞前一日，大家都在为烧到第一柱高香而做准备。
可老太君这心脏却莫名的跳得快了起来，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烦躁。
她信佛自然是有些迷信的。
佛诞的前一晚，他把陆光仪叫到了面前：“光仪，京城那边可有派人过来？”
陆光仪莫名：“没呀，怎么了？”
老太君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烦躁地捏了捏拐杖，最后说：“不管如何，务必要让嫣娘把第一柱高香拿到，若是她拿不到，别说只是怀了个孩了，就算是十个，也得给我赶出去。”
与此同时的京城，当杨氏听到一个消息时，整个人如同一滩泥瘫坐到椅子上，整张脸在眨眼间，竟仿佛老了十岁——
*
佛诞日这一天的第一炷高香是在宽余县的梵云寺。
一大清早，梵云寺外已挤满了人群。
这些人当中大致分为三类。
一类是普通人家自己来烧高香为家人祈福的。
另一类则是权贵人家，找些身手比较好的护院或仆人代主人来烧高香。
前两类还算是有份真心求佛的，而第三类，就不好说了。
这些人把烧高香这一行为当成了生意，专门为那些对家中护院或仆人没有信心的权贵们劫抢高香。
他们的要价很高，但由于这些人不止身手好，还对此很有经验，成功的几率大大提高，即使每次佛诞最后可能也只有一个人成功抢到高香，但还是有很多权贵愿意花这笔钱来保险一番。
反正抢不到便可以不用结尾款。
但今天这些人当中接到了一笔奇怪，但十分诱人的生意。
行有行规，本身这生意便做得不光明，所以一般大家都是隐瞒身份来交易。
但今天这位主雇更加奇怪，不止隐瞒了身份，还要求他们隐瞒目的，不管成功与否都不能说出去。
这条要求其实也是多余，本来他们做的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生意，谁会往外说呢。
况且给的价格还这么高。
就是这要求让人想不透。
竟是让他们先护着一女子抢得高香，然后再将香折断，而且香必须是在该女子手中折断。
不过奇怪归奇怪，这么高的价钱，管他什么要求，反正只要他们做到了，这一年他们这伙人每人都能得到一笔银子，而且不比往年一个得到的少多少，何乐而不为呢？
*
端靖侯府这边就比较紧张了。
尹丹月听说老太君决定让嫣娘去抢高香时，有些意外，几次想要劝阻。
倒不是她善心大发，如果嫣娘在抢高香的时候出事，她还怎么利用她对付卫浅溪？
但老太君已经做了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一大清早，嫣娘便被提前送到了梵云寺那，由几个护院护送着去抢高香。
其他人则早早出门，到梵云寺附近的一家茶楼等着消息。
茶楼里坐满了。
苏辛夷和卫浅溪跟在老太君身后，看到了不少京城来的熟人。
其中便有周家与安王府的一家女眷。
安王世子妃朝卫浅溪这边点了点头，卫浅溪回礼，两人算是打了招呼。
而老太君想要去跟安王妃请安，但安王妃压根往她这看都没看一眼，她脸色有些难看，最后只好悻悻地转身去自己的位置了。
至于周夫人则与抚国公的夫人坐在一起，两人似乎聊得很开心，一位端雅的年轻女子坐在抚国公夫人旁边，大概就是那位让周夫人满意的抚国公家的千金了。
周子规和周洛华则坐在周夫人身侧。
两人看到苏辛夷和卫浅溪都微笑着点头。
苏辛夷这时在人群中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卫无渊和齐岳严的身影。
两人之前被周子规请走，怎么没跟他在一起？
像是看穿她的想法一般，周子规偷偷抬手指了指茶楼的一楼的最角落。
苏辛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卫无渊和齐岳严坐在那里，桌上还有两三个人，看起来与两人也是相熟的，正在聊什么。
似有所感一般，卫无渊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如同穿越了千山万水，隔空撞到了一起。
他清冷的面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温柔乡就这么在苏辛夷的面前软弱的打开，好像只要她往上一扑，便可被团团裹住——
她莫名的慌乱，赶紧把眼睛转开。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梵云寺钟声响起，第一炷高香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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