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激流暗涌
雨妍这才醒悟过来,眼中射出凌厉慑人的光芒,冷喝道:“大胆,这是女人的闺房,你们这些臭男人还不给我滚出去!”
众侍卫愕然怔住,虽知非礼勿视,却不敢乱动一下,目光均落在张靖芹身上,似是等候她的指令。
张靖芹振振有词道:“只要你交出赵宸,别说退出这个房间,就是离开逍遥居也行!”
雨妍冷笑一声,露出懒得理会的表情,无情地说道:“赵宸有手有脚,我又没有拿绳子绑着他,逍遥居就这么大,有本事自己找去。我昨天累了一天,需要休息,麻烦你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谢谢!”接着,侧身躺下,背对着众人,继续蒙头大睡了。
张靖芹气得七窍生烟:“雨妍,你……”
秋蝶想替主子报不平,杀气腾腾地冲上前,突然被一道微弱的闪电击中,惨叫着跄踉跌退,全身麻痹,无法再动弹一下。
众人大惊失色,京城的传言早已让他们打心底里畏惧雨妍,此刻不可思议的看到闪电,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争先恐后地夺路而逃。
不一会儿,屋内只剩下张靖芹主仆三人,装睡的雨妍,以及站在床边弓着身子发出警告的黑猫。
这时,赵宸傻里傻气地走进来,茫然问道:“雨妍,我方才看见好多人从你这里跑出去,你们在玩游戏吗?怎么不叫我一起玩呢?”
真正的主角终于上场了,雨妍赌气似的翻身爬起来,指着张靖芹说道:“赵宸,你的娘子来找你了!”
张靖芹见到赵宸,热情似火的贴身上去,撒娇道:“相公,芹儿想死你了!虽然你不再是王爷,但我们仍是夫妻啊!你怎能丢下芹儿一年多,也不来尚书府看芹儿呢?”
赵宸满脸露出厌恶的神色,用力地想要推开张靖芹,可是对方死缠着不放,闷闷地说道:“你是谁啊?快放开我,我的娘子不是你,离我远点儿!喂,你知不知羞啊?雨妍,我真不认识她,救命啊!”
雨妍心里猛然一沉,眼中掠过一丝狐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如果张靖芹真的深爱着赵宸,为何这一年多来都未曾找他,反而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是另有企图,还是突生思念?正如她所说,赵宸不再是安逸王爷,他身上还有什么是她想要得到的呢?
见雨妍心神恍惚,赵宸慌张地大喊道:“雨妍……救我啊!”
张靖芹眼底透出森冷的光芒,黑猫突然感觉到一股真实的杀意,露出尖锐的牙齿,发出低沉的威吓声,头顶上闪着“哧哧”的电火花。
秋蝶和香巧看到黑猫可怕的样子,心惊胆战的向后退了几步,无数次想把张靖芹拉走,手伸出去的时候,却又不听使唤地缩了回来。
张靖芹根本没有理会黑猫的警告,一边拼命地抱紧赵宸,一边目光灼灼地瞪着雨妍,浑身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冒犯的傲气,似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见雨妍不理他,赵宸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突然,雨妍嘴角逸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徐徐说道:“赵宸,她的确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随她回尚书府吧!”
众人大吃一惊,齐齐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雨妍,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赵宸的表情最夸张,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喊冤似的叫嚷道:“开什么玩笑!我什么时候娶了她?”
张靖芹说不出的得意,娇滴滴地说道:“相公,我与你大婚的日子,是庆历四年六月十五,差不多快两年了。自从你失忆后,就把芹儿彻底的忘了,与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住在一起,你把芹儿的心都伤透了!”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着挑衅的意味,让雨妍顿时火冒三丈,却隐忍着没有发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张靖芹,心念电转。
赵宸苦着脸想了半晌,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张靖芹无比妩媚的说道:“当然是真的!相公,芹儿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倒是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强行把你霸占了,还不让我来看你!”
越说越过分了,雨妍忍无可忍,怒道:“什么不要脸的女人?张靖芹,你不要太过分!我主动消失行了吧?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东西,你放心,我只拿走自己的东西!麻烦你们现在出去!”
赵宸见雨妍真的收拾东西,神色慌乱地说道:“雨妍,你不要走!不要走嘛!”
张靖芹向侍婢打个眼色,三人硬把赵宸拖了出去,边推边劝道:“相公,她都在赶我们了,我们到外面去,别妨碍了人家。”
赵宸被拖到离卧室三丈远处,脸上露出受尽委屈的表情,用哀求的可怜语气大喊道:“雨妍,雨妍不要走!”
黑猫皱眉沉思,疑惑道:“雨妍,张靖芹为何今日才到这里来找赵宸?如此劳师动众,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雨妍换好衣服,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找来一大块方布放在床上,打开大红木箱,把最喜欢的衣服翻找出来,一件又一件地叠放在方布上,不高兴地说道:“关我什么事?他们是正式夫妻,我只是个外人,我什么也管不着!”
黑猫摇了摇长尾巴,很认真地说道:“你吃醋了?”
雨妍浑身剧震,条件反射地反驳道:“谁说我吃醋了?我会吃那傻子的醋?”
黑猫肃然道:“难道不是吗?你连自己都骗不了,还能骗谁?何必自欺欺人呢?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吃醋就是……”
“你又不是我,你懂什么?你只是四神兽,别把自己当作什么爱情专家!”雨妍生气地打断他的话,把手中的衣服猛地扔到了地上,阴沉着脸瞪着黑猫。
黑猫瞳孔骤然一缩,心脏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隐隐作痛,沉声道:“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说完,颓然跳下床,低垂着头离开。
雨妍好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蹲下身子,从后面一把抱起了黑猫,怅然道:“对不起!小龙,我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只是心里很难受,很不舒服!我不想离开赵宸,可是……张靖芹是他的妻子,我……”
黑猫无奈地叹息一声,压低声音道:“在这个社会,男人有个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你何必如此执着?只要赵宸是真心对你好,而你也喜欢他,你管他身边还有多少女人……”
雨妍听得额头青筋暴跳,抡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打在黑猫的脑袋上,怒喝道:“混蛋!我不许他有三妻四妾!什么很正常?无耻下流!”
黑猫痛苦的用前爪抱着头,抱怨道:“雨妍,我只是讲道理,你打我做什么啊?”
“讲道理?!我呸,一大堆的歪理!”雨妍愤愤不平地驳斥道,压下心中纷乱的情绪,冷静地分析道:“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张靖芹会不会也知道了赵宸是紫微大帝转世?她想当皇后?”
黑猫皱了皱眉,道:“或许有这个可能。不过,火麒麟的角不见了,说不定还有另一个人来争夺大宋江山。”
雨妍把黑猫抱到桌上,自己坐在桌前,迟疑道:“不太可能!火麒麟角在一个时辰内未沾到人气,就会化为尘埃。昨夜封印火麒麟的时候,只有我们在场,荒郊野外哪有其他人呢?那只火麒麟角恐怕早就从这个世上消失了!”
黑猫垂头丧气道:“只怪我受了伤,没有及时去寻找,这个时候想找也找不到了。”
雨妍轻抚着他的头,安慰道:“不怪你!是我太自信了,认为不会有人在一个时辰内得到它。”
黑猫突发奇想道:“雨妍,如果麒麟角已被别人捡到,你有没有办法查出它的下落?”
雨妍摇头道:“火麒麟角很特别!在火麒麟身上的时候,会散发出神气,百毒不侵,但是一旦落在人类手里,就会马上变成那个人的气息,连神仙也辨认不出来。我无能为力!”
黑猫道:“你不是说火麒麟只会把角献给自己认可的人吗?那麒麟角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吗?”
雨妍叹了口气:“火麒麟已经被我们封印了,也就是说断绝了它与麒麟角的感应,它不会再选择人,除了保护拿到它的那个人百毒不侵,百邪不近之外,没有其他作用了。”接着,哑然失笑,掩嘴嗔道:“瞧你紧张成什么样子?笑死我了!”
黑猫这才听懂了雨妍的话,见她一脸的坏笑,不悦道:“原来火麒麟被封印后,麒麟角就失效了!说话只说一半,存心耍我玩呢!那为何不直接杀了它,只是封印它呢?”
雨妍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能杀它。杀了它反而会增强麒麟角的神力,只有封印火麒麟,神力永远都留在火麒麟体内,而麒麟角就会慢慢失去神力,慢慢消失。”
黑猫叹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点也不紧张!”顿了顿,转移话题道:“你真要离开逍遥居吗?”
雨妍想了一会儿,抱起衣服扔回箱子里,郑重地说道:“我不走了!我要找张靖芹单独谈谈,看她想耍什么花样!”
把张靖芹请进卧室,掩上房门。
坐在桌前,雨妍很客气的倒了一杯茶给她,淡淡的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妨开门见山把话说清楚!”
张靖芹没有伸手去接,且态度相当傲慢,拿眼斜晲着雨妍,冷冷道:“你想说什么?赵宸是我的相公,休想要我拱手让给你!”
雨妍放下了茶杯,煞有介事地说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不相信你是突然念及夫妻之情,要把赵宸接回尚书府去住。当年赵宸被皇上革除安逸王爵位,没收了安逸王府,差点流落街头,为何那个时候不把赵宸带走,反而要到今天才来,难道是收到了什么风声?想来占些什么便宜?”
张靖芹愤然拍案而起,不屑地说道:“雨妍,别以为你现在是京城有名的驱魔师,身边有几个式神做保镖,我就会怕了你!我乃堂堂兵部尚书张谦之女,张贵妃的堂妹,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就要你满门抄斩,逍遥居鸡犬不留!”
雨妍勃然大怒,愤恨鄙视的眼中透出森寒的杀气,咬牙道:“张靖芹,不要得寸进尺!一个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我现在愿意坐下来与你谈,算是给足你面子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本来我是想离开这里,离开京城,不过现在你这个态度,让我彻底改变了主意,除灵堂是我苦心经营起来的地方,你就是大军压境,我也不会离开这里一步!”
“你……”张靖芹顿时气结,对方的气势完全压制了自己,脑子里变成一片空白。
就在此时,赵宸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见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傻笑着说道:“你们谈得怎么样了?雨妍是不是答应留下来啊?”
张靖芹一下子扑进赵宸的怀里,伤心地哭道:“相公,她对芹儿好凶啊!芹儿知道相公舍不得她,一直都在劝她留下来,可是她非要走不可!”
又被对方恶人先告状,反咬了一口。雨妍深深的吸了口气,压下怒火,微笑着说道:“我答应留下来!”
张靖芹恨得牙痒痒道:“那好,我也搬过来住!相公,你说好不好?”
赵宸苦着脸看了看雨妍,又瞧了瞧张靖芹,两头为难道:“雨妍,她是我的妻子,房子这么大,多住一个人没问题吧?”
雨妍带着愠气道:“这房子本来是你的,你自己决定就行了!”
赵宸欣喜道:“雨妍,你同意啦!呵呵,芹儿搬来住吧!”
雨妍心里一阵郁塞,闷闷地说道:“我有事去开封府。小龙,跟我走!”说完,狠狠地推了赵宸一把,负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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