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走着瞧
“妹妹！”杜文茵轻唤，主动迎上前去：“你还好吗？”
“不敢劳姐姐关心！”杜思薇款款起身，轻巧避开对方触碰，抬脚朝院外行去：“有什么话咱们出去说！”
在她越过怀王即将跨过门槛之际，一只横出的长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杜二小姐，你正在禁闭中，不得外出！”裴清安冷声提醒道。
闻言，杜思薇诧异地看了男子一眼，有些好笑道：“怀王殿下遵循我爹定下的规矩？他可还说了，我关禁闭期间任何人不得探视，不得进入。”
四目相对，裴清安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不善道：“杜二小姐果真如传闻中所言，脾气惊人！”
“传闻中？”杜思薇眨眨眼，诧异道：“原来怀王殿下是以传闻了解人的，我还以为，你我初见当日皆为救姐姐一命奋不顾身，怀王殿下会对小女子有个好印象呢！”
言罢，她又似想到什么般瞥了假千金一眼，做作地摆出不忍模样：“我瞧着姐姐好似哭过，可是怀王殿下信了坊间传闻，将我姐姐骂了？”
“伶牙俐齿！”裴清安冷喝一声，一把扼住少女纤细的脖颈：“被关禁闭却如此了解坊间传闻，看来，事情是你让人传的！”
“小姐！”
“小姐！”
杏儿与花嫱等五人齐齐要往前扑，被杜思薇抬手制止。
她微微扬起脖颈，扯动唇角笑得明艳又放肆：“怀王殿下以什么身份什么立场对小女子动私刑？且不说那些个坊间传闻是我杜家的私事，便是闹到公堂之上，也讲求证据！”
闻言，裴清安冷笑一声，手上力道骤然加重。
“怀王殿下！”杜文茵像是才反应过来般，扑上前扯动男子手臂：“求您不要这样对妹妹，她只是脾气大不懂规矩，日后我一定会好生管教她，绝不让她再冒犯殿下！”
“看在你长姐的面子上，本王今日放你一马！”裴清安冷声警告罢，缓缓将手松开。
重获自由的瞬间，杜思薇遏住大口呼吸的本能，拽住男子大掌一口咬了上去。
她用的力道极大，只几个呼吸间口腔中便弥漫起浓郁的铁锈味。
“嘶！”裴清安蹙眉，一把将人挥开。
杜思薇踉跄着跌出闺房，在杏儿等人的搀扶下站稳。
五个人五双手全方位扶着她，带着难掩的战栗。
“小……小姐……”花嫱轻唤，有些胆怯道：“您别和怀王殿下硬碰硬，您会受伤的！”
“呸！”杜思薇扭头朝地上啐了口血沫，挑衅般对上男子氤氲风暴的阴鸷眸子：“怀王殿下说得对，小女子脾气惊人，今日你掐我脖子，我咬你一口，算是扯平了，倘若你再冲我动手，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
“我在这尚书府虽不受宠，却并非毫无倚仗，我救过周公子一命，他曾许诺过，会答应我任何要求，若你今日打不死我，我便让他满城散布消息，你堂堂怀王，冲冠一怒为红颜，跑到尚书府殴打一介弱质女流，届时，我大姐的名声可就被你毁透了！”
闻言，裴清安眸色更沉几分，忍不住重新审视起眼前人。
“妹妹！”杜文茵上前几步，又羞又气道：“你怎能如此含血喷人！”
“他此番前来不是为了你？”杜思薇挑眉，戏谑道：“大姐，同一套手段用在不同人身上，你都不会腻味的吗？”
“我没有……”
“那你发誓！”杜思薇笑着打断假千金的辩解，不疾不徐道：“你若不是个言行一致表里如一的，你就头顶流脓脚底生疮，你敢发誓吗？”
“我……”杜文茵嗫嚅着唇，面色惨白，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
白芷见状，立即上前护主：“二小姐，你既说这些，那敢发誓吗？”
“我为什么要发誓！”杜思薇耸耸肩，在白芷愤怒的目光中巧笑道：“我可没说过我是个心善的，更没拉人来审判大姐。”
“当然，有件事我可以发誓，大姐第一次来香草院见我时，我说过对她毫无敌意，当时所言，情真意切，可大姐敢发誓，她当日来寻我，抱着与我和平相处的纯善之心吗？”
“我发誓！”杜文茵以手指天，苍白的小脸上满是隐忍和委屈。
裴清安抬手，将少女的小手压下，冷眼看向那似浑身长满尖刺的俏丽人儿：“杜思薇，你以为，本王会怕一个区区商贾之子？”
“周公子你不放在眼里，那江世子呢？”杜思薇骄傲地扬起脑袋，任由男子审视，丝毫不为对方气势所慑：“是，绝大多数周公子的朋友无法通过周公子攀附上江世子，帮过周公子的也不例外，可我与他们不同，我身世清白，经历简单，当时处境绝无给周公子下套的可能，如此，江世子也不会在我遇险时施以援手吗？”
“便是江世子不愿施以援手，他对怀王殿下又是何种看法呢，世人对怀王殿下又是何种看法呢？”
“怀王殿下真要为了小女子一条贱命，毁了自己一世英名？”
闻言，裴清安沉默无言。
他的确不怕一个小小周灿生，可江绪风的看法和世人的目光，他却不能忽视。
不得不承认，眼前人十分聪明，就是太过尖锐，让他想要将她身上的刺一根根拔除。
杜文茵一直紧张地看着男子，见他神色有所变化，连忙开口道：“怀王殿下，咱们还是走吧，让妹妹她好生休息，许是昨日受了惊吓的缘故，妹妹她情绪一直十分不稳定，怕是不能平心静气谈话！”
“呵！”裴清安冷笑一声，阴鸷的目光缓缓扫过杜思薇过于美艳的面皮。
他迈开步子，缓步行到少女身前，俯下身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本王倒是十分好奇，一个救命之恩，杜二小姐能用上几回呢？”
“只要我一直不用，就一直具有威胁性，不是吗？”杜思薇微微弯起眼睛，笑得人畜无害：“怀王殿下尽管试探，您花越多心思在我一介弱质女流身上，您的对手就越兴奋，保不齐日后，小女子还能收到您死对头送来的丰厚感谢金！”
“那便走着瞧！”裴清安抬起手，用手背轻轻拍了拍少女精致的脸蛋，旋即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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