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方楚宜见两人未动,催促道∶“谢勇,你家王爷还要回去喝药,愣着做什么,别给耽误了。”
王爷没发话,谢勇不敢动。
谢元凛能随意进府显然非谢勇一人所为,那些暗卫肯定是不能让方楚宜知晓,他迟疑道∶“这……不好吧?”
方楚宜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脸正气∶“我得去看看,你们便罢了,万一有鸡鸣狗盗之辈也这般,搅乱府上安定可不行。”
谢元凛歉意道∶“方兄所言在理,此事是我的不是,既如此,那就依方兄所言。”
谢元凛说完,瞥了谢勇一眼,谢勇心领神会,便推动轮椅。
方楚宜当即跟了上去,凑到谢勇旁边,愈发觉得他本事大,朝他小声说道∶“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谢勇∶“……”
谢元凛坐在轮椅上闻言,装作不知情般,疑惑道∶“方兄有何事要找谢勇去做?”
方楚宜总觉得自己这样有挖墙脚的嫌疑,心虚道∶“那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自己身子太弱了,缺乏锻炼,就想让谢勇教我些防身之术,强身健体,嗯。”
谢勇立刻说道∶“属下技拙。”
方楚宜∶“……”就只会这一句了是吧?
谢元凛认真道∶“练武非朝夕能成的,方兄若是想学,等入府之后我让人仔细教你。”
方楚宜闻言唇抑制不住的往上翘,嘴上却虚假道∶“会不会太麻烦了啊?要是太麻烦了,那就算了。”
也不用找高手,他看谢勇就行!
谢元凛笑道∶“不会。”
谢元凛真是个大好人!方楚宜心里一百八十遍这样觉得,等他入府,定要好好待谢元凛这个好兄弟。
——
方楚宜除了穿来的那天,好久没用脚走这么远的路了,原主这娇贵的脚底又开始隐隐做痛,他也不认路,方府的游廊都长一样,看着没有尽头,不禁开口问道∶“还没到吗?”
谢元凛顿道∶“比较隐蔽。”
方楚宜∶“……”脚疼。
找的什么矮墙?怎么这么远!
谢元凛早就察觉他步子放缓了,谢勇习武之人本就脚程快,即使推着轮椅也不会慢,方楚宜明显脚力跟不上。
谢元凛抬手示意停下,关心道∶“方兄可是觉哪里不舒服?”
方楚宜此刻额头都有些出汗,倒不是热的,纯粹是走累的,这身子一看就养尊处优,不过是多走了些路就浑身不舒服。
必须要强身健体了!
谢元凛视线落在方楚宜身上,只见他白净的脸颊都染上一丝粉意,嘴唇更是红艳艳的,蹙着眉头,一脸郁闷,整个人比平日里多了些生动,漂亮极了。
方楚宜脚磨得厉害,一生要强的他说不出自己走路累着了,咬牙坚持道∶“还好。”
谢元凛虽然和他认识不久,倒也能了解他几分秉性,见时间耗得差不多了,方炳谭约莫快该到了,提议道∶“要不歇会?”
方楚宜∶“?”
方楚宜严肃道∶“不用,我又不累。”
谢元凛∶“……”
谢元凛不免好笑,对他这个反应。
不远处方炳谭匆匆朝这边赶过来,他刚回府,就听下人议论说王爷又来了,哪里敢耽搁,快步往这边过来,生怕来晚了又没见到。
“小楚。”方炳谭停下整理了一番衣袍,这才迈步过来,朝向谢元凛行了个礼,恭恭敬敬道,“王爷您来了,小楚这孩子也没通知我,招待不周,还请王爷恕罪。”
谢元凛看向他∶“无妨,是本王让他不要声张,这位想必是楚宜的二叔吧?”
方炳谭笑着应了一声,谢元凛唇上带着温雅笑意,很容易让人觉得他平易近人。
“王爷这是要回去吗?怎么没再坐一会?”
谢元凛还未开口,一旁的方楚宜说道∶“王爷身体不适,要回去了。”
方炳谭见状,也就歇了留人在府上做客的心思,便说下回入府,一定要好好招待。
谢元凛客气应好。
有方炳谭在,谢元凛肯定要走正门了,方楚宜见方炳谭那热/情的做派,看样子估计要亲自将人送至门口才罢休。
方楚宜见不能看高手翻墙带人,便也没什么兴致了,他可不想跟着徒步走到正门,“二叔,那王爷就有劳你替我送送了。”
方炳谭求之不得,他还想和谢元凛攀攀关系,面上却做出一副和方楚宜关系亲近的模样,和善训斥∶“你这孩子,王爷来府上看你,怎么也不知送送?”
谢元凛笑道∶“不碍事,楚宜身子不舒服还是让他回去歇着吧,过两日圣上就要赐婚了,先把身子养好最为重要。”
这话无疑是给方炳谭一个定心丸。
方炳谭一听过两日便赐婚心下那块石头终于落下,装作关心∶“这孩子,身体不舒服怎么也不说。”
说完又朝身后的下人吩咐道∶“大少爷身体不适,还不赶紧去请府上大夫。”
方楚宜就看着他搁那演个好二叔,也没拆穿他,反正谢元凛知道真实情况,刚刚那话实际上就是故意说给方炳谭听的。
方楚宜不由得看向谢元凛,再一次感慨谢元凛人真好,温柔又善解人意,这样好性格的男人真就不多了。
谢元凛对上方楚宜投来的视线,温声道∶“那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方楚宜∶“有什么事让谢勇过来知会我一声,快回去吧,别耽误了用药。”
谢元凛点头。
方炳谭在一旁看他俩那熟稔亲密的互动,更是觉得以后可以攀上皇亲国戚这条路了。
不过倒是没想到传说中的镇南王竟是这般温文尔雅,平易近人,倒是便宜方楚宜这小子了。
幸好活不长,且嫁过去也是守寡,这让方炳谭心里稍稍舒畅些。
方炳谭亲自去送谢元凛出府。
方楚宜便没去凑热闹,坐在远处,很快下人就抬着轿子急匆匆过来接他回去,毕竟今日镇南王真的来府上看这位大少爷了。
府上大夫也已提着药箱候着,知道如今大少爷可是镇南王的人,把脉都不敢掉以轻心,正待仔细探脉。
方楚宜又不是真的不舒服,除了脚磨得生疼,其他好好的,大夫刚搭上脉,便抽回了胳膊,压根没给他机会,“也没什么大毛病。”
大夫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象征性开了副补药便离开了。
方复进院子,迎面撞上出来的大夫,进了屋纳闷道∶“大夫怎么过来了?少爷你身子不舒服吗?”
方楚宜正坐在榻上,脱了鞋袜,检查脚底有没有起水泡,闻言连头都没抬∶“没有。”
脚底上回的水泡留下的痂已经痕迹很淡了。
方复顺着他的视线,见上面好好的,这才放心,很快又想起今日所见,心又跟着提了起来,他都已经忧心好一会了,清梅年纪小,说了也不懂,找不到人说,憋坏他了都。
“少爷——”
方楚宜重新套上袜子,听他这语气用膝盖想都能知道要说什么,果不其然,只听方复忧心忡忡道∶“少爷,就算王爷人很好,可是他……你若是这般喜欢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听他那叹气声,不知道已经脑补到哪了。
看来在方复心里,这个世界上是真的不存在兄弟情的。
“还有,你就算再喜欢王爷,青天白日的,你俩还未成亲,怎可这般?让其他人看了去,会觉得少爷这样……”
不怪方复这般误会,从前的少爷冷冷淡淡的,和谁都做不出这般亲密的举动,如今少爷都能上手去/摸/王爷,好,就如少爷所说是给王爷揉胃,可少爷可从来没对别人这般,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污蔑,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污蔑!
实在懒得听方复这般编排。
方楚宜无语道∶“我和谢元凛是好朋友,我只把他当好兄弟,我对他没有别的想法,别整天乱脑补。”
他真的钢铁直男!
谢元凛一看也是!
他和谢元凛清清白白!
方楚宜说完,就懒得再听方复叽歪,把他打发走,身子一歪,躺在软榻上本打算闭目养神,谁知竟睡了过去。
待他醒来,就见方炳谭踏进屋子里,笑容满面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这是送完谢元凛回来了?
方楚宜坐了起来,脑子都还不是很清醒,就听方炳谭笑着说道∶“我们小楚好本事,二叔瞧王爷可是满心都是你。”
之前方楚宜说镇南王对他一见倾心,非他不娶,方炳谭还觉得有些夸张,如今听王爷这一路话里话外都是方楚宜,这让方炳谭不得不过来和方楚宜打好关系。
方炳谭做出一副好长辈的模样,语重心长道:“你的亲事,二叔一直很头疼,一心想为你寻个好人家,如今见王爷这般爱护你,二叔也便放心了,等将来在底下同大哥相聚,也算同他有个交代。”
方楚宜∶“……”方炳谭是把他当傻子吗?
要不是还想从他这骗嫁妆当他以后创业的资金,方楚宜都不乐意搭理他。
方炳谭又道∶“王爷说圣上过两日便下旨赐婚,你明日去祠堂给方家列祖列宗上柱香,将这喜事同他们说一下。”
方楚宜心说老祖宗要是知道方家嫡长子不仅嫁人,嫁的还是身有隐疾之人。
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了,就这还报喜呢?
方楚宜心里吐槽,面上不露出半分,嗯道∶“我知道了。”
去祠堂没准还能找找他的身份契书。
——
次日清晨。
方楚宜睡醒还没睁眼第一件事就是伸手习惯扒拉枕头下想拿手机看时间,摸了个空,这才反应过来现在不在现代了。
也不用急着上班。
方楚宜对玩手机这些电子产品古欠望不是很强烈,他的手机本来也没什么好玩头,以前整天忙着上学,下学又忙着去打工,根本不得一点空闲,来古代这些日子,倒是把之前的休息补了回来。
方楚宜翻了个身,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蹙起眉头这才慢吞吞坐了起来。
院子里。
方婕珞拉着清梅同她身旁的姑娘气恼∶“你我这些年的姐妹情分,我骗你做什么?我那日就是看这丫头脸上同你一样,好心替你问了治脸的法子,你且瞧瞧她这脸是不是好多了?”
清梅显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不过听方婕珞这般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她最近一直按方楚宜说的做,本来年纪就小,皮肤修复的快,那些红疙瘩已经消下去了,这几日别提多高兴了。
赵曦晨脸上这阵子和清梅一样,她为此一直苦恼,方婕珞同她说了用芦荟擦脸这个法子,她欢喜照做了,不曾想脸烂得更严重了,一时之间气上心头,一大早过来找方婕珞理论。
方婕珞也是好心想为好姐妹分忧,谁知道竟还平白惹了顿骂,当即领着赵曦晨过来找清梅。
“梅丫头,你且说说,你的脸是不是用芦荟抹好的?”
清梅见两位小姐脸上均是带着怒气,一时之间也有些害怕,老实说道∶“除了用芦荟,我还用少爷给我的肥皂。”
方婕珞也没当回事,那日她并未瞧见∶“什么肥皂?”
清梅小声说道∶“我家少爷做的。”
方楚宜穿戴好,走出来见院子里热闹极了,赵曦晨他有印象,是那天蓝胭阁里同方婕珞抱怨的那个闺中密友。
清梅见方楚宜出来,像是看到了救星,赶紧小跑躲到他家少爷身后,“奴婢都是听我家少爷的话,脸才好的。”
方楚宜扫了一眼赵曦晨那脸,大致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只见方婕珞也似看到救星般,朝方楚宜说道∶“大哥,你来了正好,那日我见你让方复用芦荟给梅丫头抹脸,小妹还特地问清楚,只是阿曦用了芦荟之后脸并未好转,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方楚宜看了一眼赵曦晨那脸,比清梅看着严重多了,随口问道∶“芦荟去皮了吗?”
方婕珞不明所以,却也一同看向赵曦晨,赵曦晨茫然摇了摇头。
芦荟不去皮直接往脸上涂,很容易就刺激了,他当时特地让方复把皮去干净,用芦荟肉涂在痘痘上消炎的。
清梅那丫头之前脸蛋什么样,方婕珞可是亲眼所见,如今脸蛋好转,方婕珞俨然认定方楚宜会治这些,当即说道∶“大哥,你懂医理,梅丫头的脸你都给治好了,你能不能帮帮阿曦?”
赵曦晨闻言立刻热切看向方楚宜∶“方大哥,你懂这些,你帮帮我吧。”
方楚宜∶“……”
他什么时候懂医理了?
不过赵曦晨这算是潜在客户了,若是给她的脸治好了,以后卖东西她肯定支持。
方楚宜∶“我试试吧,不过每个人肤质不同,不一定你的效果会有清梅这么好。”
赵曦晨现在为了这脸愁死了,死马当活马医,更可况清梅这丫头的脸确实好多了,不由得把希望都寄托在方楚宜身上。
再说方楚宜顶着那张漂亮到很嚣张明艳的脸蛋,皮肤细腻干净的如上好的羊脂玉般,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私下保养了。
方楚宜让清梅去把屋里他上次做好的有花鸟图案的精致小肥皂取一块过来送给赵曦晨,并将如何使用口诉了一遍,还将注意事项都同赵曦晨好好交代。
赵曦晨听得很认真,对方楚宜已经是满心信任∶“多谢方大哥,待小妹脸好之后,定登门重谢。”
方楚宜就等她这话呢,赵家也是大户,赵曦晨口中的重谢肯定给不少,没准他还能从她这挣在古代第一桶金呢。
方楚宜矜持道:“嗯,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婕珞过来问我。”
赵曦晨迫不及待想要回家试试,便也没多留,方婕珞将她送走后,又返回到方楚宜的院子。
方楚宜洗漱好,正坐在桌前用早膳。
方婕珞凑到一旁坐下,经过这两日的相处,她见方楚宜并无从前那般冷淡,也忍不住亲近了些,“大哥,你那个什么肥皂还有多的吗?我听清梅说它可以用来洗脸,洗发,洗身子都行,很好使。”
这是来和他讨要呢。
方楚宜也不是个小气之人,再说这可都是他将来的优质客户。
方楚宜让清梅再去取一块过来,送给方婕珞,方婕珞得了肥皂很是高兴,当天下午又做了些点心送了过来。
方楚宜已经打算等重谢到手后,就去找个手艺好的木匠,定做些模具,用陶泥做几个模具玩还可以,大规模的可不行,做各种花里胡哨形状的肥皂。
傍晚。
方炳谭派人过来叫方楚宜去祠堂。
祠堂位置偏,方楚宜乘坐着轿子过去。
祠堂里面最上面供奉着方家的列祖列宗,下一排正中央就是方楚宜父亲方决的牌位。
方楚宜视线不自觉地落在方决的牌位,只觉得心脏闷闷地,方楚宜只当是因为这人是自己这副身体的父亲的原因。
一旁方炳谭说了些假仁假义的话,方楚宜也没仔细听,最后接过方炳谭递过来的香,方楚宜替原主朝他父亲的牌位拜了拜,将点燃的香/插/好。
方炳谭也上了一柱香,又说了些话,大概就是祖宗和兄长在天保佑他和方楚宜,保佑方家。
方楚宜视线四处巡视,也没看到有能放置那些身份契书之处。
罢了,到时候成了亲找谢元凛要就是了,也不用费心去找了。
方楚宜本来还想着,明日出府看看有什么合适好地段,谁知道头天还好好的,第二天直接就病倒了,简直毫无预兆。
他从来没这般难受过。
方楚宜躺在床上,头晕乎乎的,身体也说不上来的难受,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
方炳谭一听说方楚宜病倒,立刻着急忙慌派府上大夫过来,倒不是真的关心方楚宜,只是怕这赐婚节骨眼,若是有些其他闪失,他也赔不起。
府上大夫过来,见他身/烫,头晕,便说他是受了风寒,开了一剂药,让方复去煎。
期间方炳谭也过来了一趟,作出关心的模样,让他好生歇歇,把病养好。
——
王府内。
谢元凛听到暗卫来报,方楚宜突然受了风寒病倒了,这两日一直躺在床上,连院子都没出去过。
谢元凛嗯了一声,也没多交代什么,便让他退下了。
谢勇猜不出谢元凛怎么想的,迟疑地开口道∶“王爷,要去看看方公子吗?”
谢元凛闻言,抬眼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倒是着急。”
谢勇当即不敢多言。
——
方复刚煎好药,端着药碗出来,就看到王爷被谢勇推着过院子。
方复连忙迎了过去∶“王爷。”
谢元凛颌首,看向他手中的药碗∶“可是有人病了?”
方复愁眉苦脸道∶“是我家少爷,这两日偶感风寒,一直没好。”
关键方楚宜还嫌药难闻,一口都不愿意尝。
可把方复给急坏了。
也不怪方楚宜不喝,草药黑漆漆闻着别提多刺鼻了,他从小到大身体很少生病,头痛感冒这些小毛病他从不吃药,都是挺一挺就过去了。
何时也没像这般严重,躺在床上浑身无力,还觉得热腾腾的,身子哪哪都不舒服,方复还说让他出汗,给他被子上又搭了一层,捂得他浑身燥/热,愈发难受,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多少。
可把方楚宜给郁闷坏了。
院子里。
方复∶“少爷不喝药,这病如何能好,王爷要不您去劝劝他吧?”
方复想着少爷喜欢王爷,王爷的话他总该会听的吧?
就算方楚宜说自己不喜欢谢元凛,方复可不那么觉得,他认为少爷否认是脸皮薄害羞的原因。
谢元凛∶“本王试试。”
方复仿佛见了救星,领着他们进屋。
因为在内室,谢勇依旧守在门外没进去,谢元凛自己移动着轮椅。
方复率先进去,隔着屏风,听到方复将药搁在床头,还未开口,就听方楚宜病恹恹道∶“都说了不喝,快拿走,味道熏到我了。”
谢元凛移动着轮椅进来,见方复求救的看过来,谢元凛抬手示意他先出去,方复便把空间留给他二人。
方楚宜此刻是闭着眼睛,脸蛋窝在被子里,只觉得哪哪都不舒服。
方复是想捂死他!
方楚宜察觉到方复今日竟然没聒噪,这两日他不喝药,方复能在一旁絮絮叨叨说个没完,吵得他头更疼。
方楚宜听到动静,只以为是方复又要过来烦他,也懒得睁眼,总觉得浑身燥/热,无力。
一道熟悉的嗓音,离得床榻很近,嗓音低沉磁缓透着关心,温柔道∶“不喝药,身体如何才能好?”
方楚宜倏地睁开眼。
谢元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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