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想要细听何桑年还会再说什么,房间却再次恢复一片寂静。
可惜的是,刚才何桑年后面呢喃的话她没有听清。
回头看了何桑年一眼,窗外幽亮的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剑眉蹙紧闭着眼,几根凌乱的发丝挂为他平添了几分脆弱感。
想想跟他在一起的三年,其实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至少明白了一个道理。
心疼男人,倒八辈子血霉。
......
是夜,山间一片阴森森,安静得可怕!
今晚,时西岁答应了一位金主要替他接个人的。
“站住!”随着一声凌厉的呵斥,惊吓的鸟在漫天黑夜中飞窜。
萧瑟的秋风带着些许湿意格外地刺骨,时西岁身着一身黑衣,清绝的眉目一片清冷,她神情自若地坐在驾驶座上,白净修长的手指井然有序地敲击着方向盘。
一下、两下、三下......
“给我抓住他!”
直到怒斥声越发地逼近,凌乱嘈杂的脚步声步步紧逼。
一个身穿白衬衫,十八岁左右的少年惊慌的目光四处搜索着前来接应自己的车辆
时西岁的动作随之一停,瞳孔微缩。
叔这是疯了吗?
来接应自己的人,竟是个女的?!
少年难以置信的眼瞳在时西岁面前不断放大,来不及任何思考,他纵身一跃跳上了车。
“喂,女人,吓傻了?开车啊!你......”
呼吸急促的少年还没来得及说完,时西岁歪头淡淡提醒,眸色透着几分冷光。
“系好安全带。”
在少年诧异的目光下,时西岁直接倒挡起步,强大的惯性几乎把少年整个身体抛出,随即又在时西岁狠狠踩下油门后撞上座位靠背。
一个华丽的飘逸,眼看着追他的黑衣人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地就要冲上来,时西岁歪头探向窗外,皎洁的月光下衬托着她脸蛋的皮肤愈发地白净。
“坐稳了。”
再一次提醒,少年手忙脚乱地赶紧系上安全带,双手死死抓着车内的握把咽了咽口水,“姐,今晚我的小命就交你手上了。”
时西岁不语,冷戾的眼眸很是冷静。
不多一会,几乎有十辆黑轿车追了上来,跟牛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少年慌张地不断朝着身后望去,嘴里碎碎念,“完了完了完了,今晚怕是要被抓住五马分尸了。”
时西岁通透的目光不断观察着远方的路况,找准时机,猛地一下拉紧手刹,甩尾贴漂来,从单行道那边来了杀了个回马枪。
跟在屁股后面的车子通通来不及反应的车子撞上围栏。
随着身后不断传来一阵阵强烈的撞击声,少年亢奋地尖叫狼嚎了一声。
“哇呜!刺激!”
这种水平的追踪,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
毕竟,她可是顶级的赛车手。
白天,她是刚正沉稳的律师,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晚上,她是上演着速度与激情的危险化身,一方面是因为热爱,另一方面这钱来得快。
轻轻松松来到了约定的目的地。
前方早有一辆劳斯莱斯候着。
少年下了车,马不停蹄往车子那边赶。
劳斯莱斯那下来一位男人,身形高大挺拔,藏匿于黑暗中的双眸蕴含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他的目光朝着时西岁那边望去,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侵蚀而来。
“叔,今晚可吓死我了!下次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别叫我去了。”
少年呜呜地上前求安慰,费城靳毫不留情地避开。
踩着石头,少年摔了个狗吃屎。
费城靳的目光紧锁前方,眉头狠狠一皱。
少年:?
狼狈回头。
“四叔。”
潋滟漂亮的眼睛多了几分心虚,刚看清是费城靳的那一刻,时西岁就想逃,可男人比她先一步目光紧锁住她。
糟了,四叔说过,不准她再危险赛车的。
逃,怕是逃不掉的。
爬起的少年回头朝着时西岁瞧了好几眼。
似曾相识的面庞,熟悉的声音。
少年有点惊讶得说不出话。
“你你你,我想起来了,你是时西岁!”
那个小时候一遇上个什么事就在四叔怀里哭嘤嘤的时西岁!
一别八年,没想到他回国的第一天竟然叫他们给撞见了!
“女大十八变果然是没有说错,你长得可跟小时候一点不像。”
费城靳给了手下一个眼色,叽叽喳喳的费西昊被拽走。
“西昊少爷,东西呢?”手下岔开话题。
“在我这,诶,不是,你们待会再要不行吗?我这好不容易重逢......”
“这个着急。”
眼看着费西昊被拉走,时西岁想着岔开话题,
“刚才那个是西昊吗?”
说实话,跟他十年之间没见,还真的有点看不出来。
八年前的那个小豆丁,如今都已经长成一米八的少年了。
寂静的山间微风稍带凉意,晦涩不清的脸庞下,费城靳上前,并没有回答时西岁的问题。
“我的话你是向来不听。”费城靳狭长漆黑的眸子眯了眯,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四叔,其实我......”时西岁想解释,费城靳并没有打算给机会。
“八十万酬劳,没收了。”
低沉磁性的嗓音落下,黑色的瞳孔透出的凌厉让时西岁不敢抬头。
他平常就不苟言笑,举手投足气势逼人。
今晚这外快算是打水漂了,时西岁难掩泄气。
“缺钱?”费城靳问她。
时西岁摇头。
可事实上她确实缺钱,没有钱,她如何跟继母抗衡?
但她不想叫费城靳知道。
到底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叔叔,小的时候还能跟个哭泣包一样抱着他肆意寻求帮助,如今成年已久,她没资格厚着脸皮依附他。
“四叔你还是那么疼她,怎么都不见你问我缺不缺钱?”
费西昊那边交代好了事情,双手懒洋洋抱在后脑勺走来,语气稍带着埋怨。
“你缺钱?”费城靳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
“缺。”费西昊嘻嘻笑着,一脸期待看着费城靳,得到的只是懒散的回复,“缺钱自己挣。”
“我就知道。”费西昊叹气,“从小到大你就对时西岁比对我好太多了,什么的好吃的好玩的,只要是她开口,你就都给了,我就从来没有这样的待遇。”
费西昊这么一说,倒是勾起时西岁不少记忆,费城靳对她的付出比对费西昊的确实要花心思得多,费西昊更像是放养式教育,而她便是呵护式的。
不过不怪费城靳偏心。
当初收养时西岁时,她刚满十五。
用两个字形容时西岁当时的性格,难缠。
因为父亲车祸去世的缘故,时西岁受到重大刺激一直没法走出来,平常动不动就哭,情绪低落,不愿意开口说话。
为此费城靳给她找了不少厉害的心理医生,但依旧作用渺茫。
这令费城靳十分头疼,本就不擅长揣摩女性的心思,加上时西岁心理受创,封闭自我,不愿沟通。
费城靳总是要在她身上花费格外大的精力和心思。
对此,费城靳时常眉头紧皱地揉着太阳穴,身心俱疲感叹,
“女人的棘手程度果然是不分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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