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8章 收获

秦阳冷冷地道：“回答我的问题，你们都问她什么来着，她又说了什么。”

冀松心头一动，道：“你怀疑她之所以跳楼，跟我们问的问题有关？你真要是这么想的话，我只能说你想多了。我们从下午到晚上，只是给她安排病房、布置设备来着，根本没正经展开问话。我倒是让她交代经济问题来着，但她避而不谈。”

秦阳忙问：“她为什么避而不谈？她不是要主动自首的嘛，那怎么会不谈最关键的经济问题？”

冀松闻言想到了另外一个关节，鞠雅丽这次自首的态度是很诚恳很老实的，就算她在交代作风问题的时候被自己强行中止了，但她后续肯定还会继续交代作风问题与经济问题，换句话说，在没交代完之前，她应该不会自杀，事实上她从始至终也没表露出自杀之意来，既然如此，她为什么在刘飞虎到访之后，突然就跳了楼？这要说跟刘飞虎没关系，那是谁也不会信的，只是此事涉及到刘飞虎和顶头大领导，不便多想也就是了。

这么想着，冀松就没敢跟秦阳说起鞠雅丽交代作风问题的事，唯恐牵扯到刘飞虎头上，道：“我也不知道。”

秦阳也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向自己隐瞒什么，却也没再多问，道：“你最好是已经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要是有什么遗漏，回头想起来再跟我说也行，算我秦阳承你一个人情。可你要是对我有所隐瞒，甚至你跟鞠雅丽的死有直接关系，我保证让你从官身到人身，都受到应有的惩处！”

冀松被他威胁，心里既不爽又惶恐，一声不响的挂掉电话，转手给刘飞虎拨了过去邀功，道：“刘市长，刚才秦阳跟我打听鞠雅丽跳楼的细节来。”

刘飞虎吃了一惊，忙问道：“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冀松听他语气透着紧张，越发确认，他和鞠雅丽之死有关，道：“我没跟他说什么，既没说鞠雅丽交代作风问题的事，也没说您曾经去医院见过鞠雅丽，您就放心吧。”

刘飞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呃……你知道他打听这个干什么吗？”

冀松道：“不知道，也没敢问。”

刘飞虎道：“行吧，你替我保守秘密，这个人情我记下了，回头一定会保你前途无量！”

冀松心中一喜，暗想我之所以特意帮你隐瞒，一来是有老板张清的吩咐，二来就是想赚你个人情，眼下既然有你这个承诺，我也算是赚着了哈哈，当即跟他客套了一番。

秦阳等王涛赶到后，跟他说了下鞠雅丽跳楼案的基本情况和反常之处，然后让秦佳莹带着他去鞠雅丽被两规的那个单人病房，细细勘查一下现场，看能否找到更多可以证明她是死于他杀的证据。

王涛听后摇头道：“我不是刑警，你让我勘查现场，那就等于是让瞎子摸象。依我说，你不如把张宏伟从县里叫过来，让他给细致勘查一遍。”

秦阳皱眉道：“这么点小事情，还至于麻烦他大老远跑一趟？我也不是让你去发现指纹之类的难以发现的线索，你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明显的线索就行了，比如血迹之类。”

王涛苦笑道：“大哥，血迹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现的好嘛，也得使用专业设备。要是一下就能被我发现，那凶手又怎么敢把鞠雅丽做成是自杀呢？”

秦阳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没办法只能给白连胜打去电话，让他派几个亲信刑警秘密过来帮忙勘查一下。

十来分钟后，市局刑侦支队的两名技术干警，着便衣开便车，赶到了一中心医院。

秦阳请秦佳莹带领二人去案发那个病房做现场勘查，王涛也跟了过去学习。

赶到病房里后，两名干警围绕窗台附近做起了细致的勘查。不管鞠雅丽是真的跳楼，还是被人谋害后抛下楼的，都会在这附近留下痕迹。

王涛盯着二人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在病房里面转悠起来，当转悠到门口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走出病房往走廊上方望了望，果然看到了一部黑色半球形鱼眼摄像机的存在，回到屋里对秦佳莹道：“姐，麻烦你带我去监控中心一趟，我想调下走廊里的监控录像，看案发前有没有外人进入过鞠雅丽的病房，反正现在咱俩也没事干。”

秦佳莹说了声好，带他赶奔位于门诊楼一层的监控中心，进入电梯后随口问道：“你跟秦阳是老朋友了吧？”

王涛笑着点头道：“对，我爸跟他爸是同事，我跟他从小长起来的，还是同学，这些年没少共历生死，亲兄弟也就我们这样儿了。”

秦佳莹赞叹道：“嚯，那可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了，怪不得你们俩说话那么随便呢。”

王涛咧嘴笑道：“我现在的一切，包括能来市里工作，还有我老婆能调到市里工作，都是他给我的。要没有他一路提携，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

秦佳莹道：“好哥们儿就得互帮互助啊，你要是发达了，也肯定会提携他的呀。”

王涛笑道：“那倒是，不过他今晚可是有点不对，使唤我那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使唤姐你就有点过分了。你这忙一天了，他应该让你回家休息去呀。”

秦佳莹抿嘴一笑，道：“他不是受伤住院呢嘛，又不敢让他怀孕的老婆知道，所以我这个当姐的就给他陪陪床。”说完也自觉奇怪，自己本不是个话多的女人，跟这个王涛又是初次见面，为什么跟他聊了这么多？难道是因为自己对秦阳越来越上心，所以不自觉就跟王涛多问了一些他的事？这么想着有点脸红。

二人一路闲聊，不知不觉就赶到了监控中心里面，当值的两个保安眼见秦佳莹这个副院长驾到，赶忙起身问候。

秦佳莹让他们把案发病房所在那条走廊的监控调出来，结果二人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

为首的保安队长一脸的匪夷所思，道：“嘿，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找不着了呢，一个小时前警察调监控的时候我还给他们调出来了呢。”

秦佳莹奇道：“一个小时前警察调过监控？哪的警察呀，又为什么调监控啊？”

保安队长道：“就是来处理跳楼事件的那队警察，其中有两个过来调了下监控，说是要确认死者是否自杀。”

这时另外那个保安叫了起来：“我说找不着了呢，是被删除了。李队你看，跳楼案发时间段的录像文件已经没有了。”

保安队长凑过去看了看，惊呼道：“呀，还真是，从八点到八点半那个时间段的录像文件已经没有了。”

王涛脸色微变，问道：“你们这一个录像文件覆盖半小时的监控时间？”

保安队长道：“差不多是，但不是每个录像文件都精准覆盖半小时，文件大小到了设定值就另存一个文件。”

王涛又问：“那怎么会没有了呢，是你们不小心删掉了？”

二人一个连连摆手，一个摇头不止，都道：“没有，我们没删。”

王涛在心里盘算一回，心里已经有了数，对一脸懵懂的秦佳莹道：“应该是那两个警察把录像文件删了。”

秦佳莹纳罕不已，道：“警察删录像文件干什么？”

王涛给她使了个眼色，把她叫到屋外，小声道：“正常情况下，警察当然不会删除第三方的监控录像，眼下删除了，就能看出反常来。事若反常必有妖，看来秦阳没猜错，鞠雅丽跳楼是另有内情。”

秦佳莹蹙眉想了想，道：“你是说，鞠雅丽是被人谋害的，凶手杀了她后，通过警方内部的人脉，跑到监控中心这里，打着办案的名义，偷偷把能显示他行迹的监控录像删掉了，以保护他自己？”

王涛点了点头，回到屋子里，对两个保安道：“麻烦你们把住院楼所有电梯里的录像，在案发前、也就是八点前后的，给我找出来。”

两个保安找了找，再次惊惧气恼，这些录像也被删掉了。

王涛也忍不住皱眉，道：“那俩警察调取监控录像的时候，你们俩就没在旁边看着吗？见他们要删录像，你们应该阻止呀。”

保安队长委屈之极，道：“我们要知道他们会删录像，肯定会留在中心里面并加以阻止的呀。事实上他们进来让我们调出相关录像后，就以办案为由把我们轰出去了，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

王涛心中已然透亮，对秦佳莹道：“走吧，监控中心这里是什么都查不到的了。”

秦佳莹嗯了一声，与他一先一后走了出去。

回病房的路上，王涛道：“现在已经能够确认了，要么凶手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要么凶手找到的警察同伙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在这个前提下，估计案发现场那两位技术干警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唉！”

秦佳莹虽然觉得秦阳调查鞠雅丽死因这件事，根本就是多管闲事，但眼看他和王涛兄弟二人什么都查不到，也替他们失望。

二人回到案发现场，那两个技术干警却已经有所发现，其中一个把王涛叫到窗台前，用紫外线手电对准窗框底部给他看。

王涛凝目看去，见那里有一道浅显的血痕，大喜过望，道：“果然是他杀！”

为首干警摇头道：“还不能确定这是死者留下的血迹，也就不能确定是他杀，但是，这道血痕所在的窗框底部有被擦拭过的痕迹，这说明了什么？”

王涛脱口说道：“说明事后有人清理现场来着。”

那干警点了点头，道：“稍后可以通过血液比对，来确认这血迹是不是死者所留。如果是的话，那就说明，她在坠楼之前，已经被凶手在病房里杀死或者重伤。凶手在把她抛下楼以炮制跳楼假象的时候，没留意到有滴鲜血落到了窗框里。但此人非常谨慎，事后又特意清理了下现场，甚至连窗框底部都擦了一遍。只是因为窗框较深，他使用的擦拭工具不能完全深入，所以他虽然擦掉了那滴血珠，但留下了一道擦抹的血痕，这才被我们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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