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半晌,盛时宴才咬牙问道:“你是说……沈老的孙子?”

  保镖硬着头皮说是。

  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盛总,我们顺藤摸瓜找到了沈家,结果恰好被沈老听见……沈老他不但没有训斥沈辞书,还将盛总大骂一顿,说要向盛总讨个公道哩!”

  “沈家的车辆,现在就停在别墅外面。”

  “沈老说,说……沈辞书是童男子,他要找盛总负责!不,是要找太太负责。”

  ……

  盛时宴黑眸微眯。

  他这个苦主还没有说话,沈老倒先找上门来,这是什么道理?

  保镖支支吾吾:“盛总怎么办?人车还在外面等着呢!沈老……您最近重视的那个项目可是在沈老手里过的呀,后续您还有很多项目要经沈老的手呢!他老人家要是指头缝里不漏一下,您这一两年布的局可算是泡汤了。”

  盛时宴皱眉:“你知道的倒是多。”

  保镖连忙说:“金秘书就在外头,她让我带话给盛总的,她生怕您冲动。”

  盛时宴没再说什么。

  他挥手,示意保镖先出去——

  稍后他并未为难孟烟,而是直接走进浴室里清洗自己,他回来的时候脸上嘴角是有伤痕的,但是小烟却没有一字片语,可见有多恨他。

  他冲了澡,换上体面的衣裳,衣冠楚楚。

  一楼,金秘书听见脚步声,仰头唤了一声:“盛总!”

  盛时宴嗓音微哑:“跟我去一趟沈家。”

  金秘书神色收敛。

  她是盛时宴的心腹,心知其中的厉害,她也没有想到孟烟招惹上的会是沈家的长房嫡孙……沈辞书。

  沈辞书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沈家位高权重,有多少生意人想巴结都巴结不上,而沈辞书的母亲则是南方大城市的大家闺秀,比书香门第又高那么一层。

  可以说,沈辞书是权势的结合。

  金秘书鲜少的,跟盛总并肩坐着。

  半晌,盛时宴淡淡开口:“到了沈家,我一个人进去。如果一个小时我没有出来,说明谈得不好。项目那边你该知道怎么做,该自断一臂时就该自断一臂。撤资、虽然损失巨大,但总比命门一直被人捏在手里来的强一点!”

  金秘书看不惯他私事,

  但于公事,她还是站在集团立场的,她谨慎点头说是。

  盛时宴轻轻合眼:“金秘书,我很信任你。”

  正因为信任,所以她多次帮孟烟,他都高高举起轻轻放过了,他叫她不要叫自己失望了。

  金秘书点头:“盛总放心。”

  ……

  说话间,车子缓缓驶进沈家大宅。

  沈家的宅子是一座占地颇广的西式别墅,红白相间,看着庄重古朴。

  车子绕过中心花园,停在别墅门口。

  盛时宴一夜未睡,但他下车时,举手投足之间竟然没有一丝疲态,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沈家佣人相迎:“盛先生,老爷子正在等您。”

  盛时宴一整衣冠,皮笑肉不笑。

  他跟随佣人,走进沈家待客的小花厅。

  沈老正在喝茶。

  晨光透过彩色的琉璃,轻柔照进小花厅里,让沈老那张不怒自威的面容都不那么的严厉了……

  盛时宴跟他打交道,也有三五次。

  这次最为温和。

  而沈老的身边,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男人——

  大约22岁的样子,

  雪白衬衣、文静美好。

  他坐在沈老的下首,一副规规矩矩的模样。

  盛时宴看过视频,他可不认为沈辞书规矩。

  他压抑体内的暴戾因子,冲着沈老淡淡一笑:“听闻沈老有事找盛某!不巧,我也有一个公道想请沈老主持。”

  沈老放下茶盏,静静望着盛时宴。

  盛时宴没让步。

  沈老笑了,“时宴,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呢!天塌下来还有我给你撑腰做主呢!我现在就叫我这个不成器的小畜生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要是他敢有半句欺骗的话,我当着你的面儿就打断他的狗腿,叫他再不敢去勾引别人的老婆。”

  他嘴上公道,实则护短。

  盛时宴哪里不知?

  但,他确实想知道一个真相——

  盛时宴思忖时,沈老已经暴喝一声:“小畜生还不跪下!好好地把事儿老老实实地交代一遍。”

  沈辞书正待跪下。

  门口,沈辞书的母亲就过来了。

  她拉着儿子的手,埋怨沈老:“爸,辞书身子弱,您还这样折腾他!您真想惩罚他也得等事儿弄清楚,若真是辞书的错……我绝不姑息他!”

  沈老骂她:“慈母多败儿!”

  他对盛时宴抱歉:“时宴,让你看笑话了!”

  盛时宴暗暗冷笑:他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当他傻子看不出来呢!

  他不动声色。

  沈辞书开口了——

  他说话亦很斯文,他说一切是个误会,他跟孟烟并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他进酒店套房,前前后后也不超过十分钟。

  他说完,沈老狐疑:“真的?”

  沈辞书彬彬有礼:“是真的老爷子!盛太太是正经女人!她只是被丈夫伤透了心,才会出此下策。”

  沈老点点头。

  他对盛时宴保证:“辞书从不撒谎!”

  一旁,沈夫人神情复杂:儿砸!真没用啊!

  盛时宴得到想知道的。

  他又喜又悲。

  喜的是,他的小烟没跟旁人好过。

  悲的是,她真的跟沈辞书亲过。

  盛时宴光看着沈辞书,就膈应得慌,他很快就跟沈老道别,走出沈家大宅坐到车上——

  才坐定,金秘书忙问:“谈得怎么样?”

  盛时宴揉着太阳穴,声音略显疲惫:“沈老那个老狐狸明显不想跟我撕破脸面,若说为了项目的那点儿油水,我想不至于……那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呢?”

  金秘书是女人,女人心细。

  她轻声提醒盛时宴:“刚刚我使了点儿钱出去,打听到一点消息。沈家的嫡孙沈辞书……是不婚主义!22岁了还从未谈过女性朋友,沈家上上下下可急坏了,特别是沈夫人娘家那头,那可是指着沈辞书承了香火,巩固两家的姻亲关系呢!”

  盛时宴狭长的眸子,看向金秘书。

  目光凌厉。

  金秘书硬着头皮说:“总之,沈家是想儿媳妇想疯了!我真怕他们想不到,就明抢了。”

  盛时宴倒向椅背。

  半晌,他舌头顶了顶口腔——

  是了!

  沈辞书字字句句未发生什么,但是他并未保证,以后不见孟烟避嫌。

  沈辞书在打孟烟主意。

  不,是整个沈家,都在打孟烟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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