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让我感到恶心
拒绝？
废话！
季千明心中暗骂，面上却露出无奈的笑容：“张总，你这不是为难我吗？你要给我两百万买我做这件事情，我要是能做成，那肯定开开心心地拿钱啊。”
“那可是两百万啊，谁不心动？我干几十年都不一定能赚这么多钱。”
“可是我也得考虑现实情况啊，总不能一口吃成个大胖子吧？要是我拿了钱办不成事，那你觉得亏，我心里也于心不忍啊。”
“所以，在我没有确定自己能百分百做到这件事之前，我不能答应你。”
这话说了，又好像没说。
张晋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他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对刘春树使了个眼色，然后起身说道：“季秘书，我突然想起来一会还有个电话会议呢，我就不陪你了，让老刘陪你吧，你们老同学之间，气氛也融洽点。”
季千明心中暗笑，道：“张总再见。”
等张晋离开之后，季千明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刘春树。
刘春树搓了搓脸，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千明，我……”
“老刘，我也先走了。”
季千明原本还想质问刘春树的，可是看到刘春树这个样子，他又有些不忍心了，不是因为对刘春树不忍，而是季千明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怨妇。
“千明，你站住！”
不知道是季千明的哪句话刺激了刘春树，他直接怒吼一声，猛地一拍桌子，“季千明，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季千明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刘春树，反问道：“老刘，我们同学四年，我对你什么样，你心里应该清楚，你觉得我不尊重你？”
刘春树或许是压抑了太久了，此刻全都爆发了出来：“你尊重我吗？张总是我顶头上司，你当着他的面下我面子是几个意思？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公司里混下去？”
“是！我承认，我现在是你没混的好，你进了体制里，给市委书记的当秘书，是无数人争先恐后想要巴结的对象，我就是一个破搞销售的，我比不上你！我连跟你吃饭的资格都没有！”
“老刘，你要是扯这些就没意思了。”季千明淡淡地看着自暴自弃的刘春树。
“那你有意思？我约你吃饭也是三请四请，到了这里，我给你倒酒，你直接倒扣杯子？季千明，你觉得这样就是有意思吗？”
或许是被生活的压力压抑太久了，刘春树说话的语气都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
季千明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你还记得我说不喝酒的事情吗？你满口答应了我，结果呢？不仅酒出现在了饭桌上，你还想强迫我喝？”
“我都说了你不用喝，只是意思一下就行，场合上的事情不就都这样吗？”
刘春树的语气里的怒气更甚，“我就是这么在酒桌上拼起来的，怎么？你看不起我？”
“老刘，我从来没有过看不起你的想法。”季千明十分平淡地说道。
闻言，刘春树的神情缓和了几分，他搓了搓脸，给自己灌了一杯酒，低声道：“千明，抱歉，刚才是我的情绪太激动了，我跟你道歉……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季千明没有说话。
“千明，刚才张总提议的事情，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能不能做的，先把两百万拿到手再说啊，那可是两百万，咱们奋斗一辈子也就这个数了。”
季千明没有说话。
“千明，张总说了，只要你能答应下来，我的升职加薪就不用愁了，你也知道，我儿子现在正在上私立小学，一年学费二十万，我真的很需要往上爬，你孑身一人吃饱不饿，可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你就当帮帮我吧。”
季千明依旧没有说话。
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刘春树。
刘春树说着说着，情绪逐渐崩溃了起来，掩面痛哭着。
“千明啊，我求你了，你帮帮哥们吧。”
季千明没说帮，也没说不帮，只反问了刘春树一句话：“如果有一天我因为这件事情被拉下水了，怎么办？”
刘春树一愣，随后破口大骂了起来：“季千明！你不想帮就不帮，何必说这种话来试探我？你们体制里的那些人不都这么干的吗？你私底下手上又干净多少呢？人家能做，你就不能做？”
“你这么搞天健集团，不就是因为天健集团给的钱不够吗？只要钱到位，你还能像现在这么淡定吗？”
“季千明，你真让我感到恶心！”
听着刘春树的话，季千明十分平淡地站了起来，他平静地望着刘春树，说道：“老刘，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身不由己，在其位谋其职，我不能对不起我的良心。”
“去他妈的狗屁良心！”
刘春树直接破口大骂：“良心能他妈当饭吃？”
季千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沟通了，只是叹了口气，在心里跟这个昔日的老同学道了个别，然后径直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季千明的脑海里时不时闪过自己跟刘春树的大学时光，那时候不论什么活动，刘春树都会主动叫上自己，哪怕去食堂吃饭，刘春树也会帮自己占好位置。
自己生病的时候，还是刘春树贴心照顾自己。
可就是这么一位情意深重的老同学，他们最后竟然闹掰成了这样。
季千明再次感叹，这个社会就是一个大染缸，不论什么人进来，都改变初心。
但好在，他总是能在关键时候守住自己的初心，这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赤子之心吧？
只是，他只要一想起今天晚上刘春树的态度和话语，季千明的心里总是难受的很。
“朋友一生一起走……”
夏日的夜里，季千明唱起了歌，歌声不算难听，但也称不上好听。
到了小区门口后，季千明不经意地一瞥，发现在马路对面竟然停着一辆保时捷。
而且这车怎么那么眼熟？
季千明凑近了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
保时捷旁还靠着一位穿着清凉的女人，正是打扮精致的顾潇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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