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回:中)文静不足思阳梦断山神庙 父辈联姻银儿捷足孝悌
六日之后,岳飞本来想将娘亲接下天山,却不料,娘亲因为梅剑竹剑的去世而伤心过度染上眼疾,本来干涩的老眼,此时,泪水涟涟,一双失神的眼睛肿胀的像灯笼一样,岳飞哪敢造次,只得劝慰娘亲歇息一些时日再走。
据娘亲说,她的眼疾是月子里落下的,眼疾这么厉害已经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爹爹溺水罹难,娘亲哭的跟泪人一样,醒来后,眼睛几乎看不见人,好在那时岳飞还在吃奶,强大的精神支柱,加上自己尚有奶水涂抹,历经数日,眼睛终于恢复。
这是第二次,可能因为要好的老姐妹突然离去,心中非常悲痛,加上自己年老情感脆弱,一想起这事,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下来,连续六日的落泪,岳母的眼睛再也承受不住,只得停下来治疗,一连数日,凡是灵鹫宫治疗眼疾的药物都用过,依然不见好转,岳飞看在眼里,急在心头,他一边与紫薇给娘亲治疗,一边想办法安慰娘亲。
岳飞为娘亲的眼疾着急,可有两个人不着急,这两个人一个是张显,一个是紫檀,前些日,因为要祭奠周侗,安葬梅剑竹剑,有心爱慕的两个年轻人,把好感、暗恋埋在心底。现在,送走了周侗、安葬了师傅师伯,爱情鸟又从他们心头飞起。
蒙娘虽然患有眼疾,但眼疾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只要安心休养些时日,自然就会恢复,紫檀被张显的憨态所折服,被张显英俊强壮的相貌所倾倒,她以给岳母寻找眼疾药典为由,让张显来给她帮忙,张显也乐不得有这样的机会,聪明睿智的紫檀姑娘早已占据了他的心扉。
就这样,你来我往,两人的情感迅速升温,已经到了不是秘密的秘密,岳飞从第一天就看出两人之间互有好感,否则,他也不会在紫薇面前提议立张显和紫檀为义子义女。
这一日,岳母的眼疾还没有好转,紫薇领着师姐妹前来看望,当然紫檀也在其中,张显早早就来给蒙娘煎药,看到张显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扇着,紫檀很自然地走过来帮忙。
老七紫藤也是一个“快嘴丫头”,道:“紫檀妹妹,还没有过门,你就这么护着相公啦!要是过了门,恐怕我们看一眼,你都会把我们眼珠抠下来,我看你这样如何得了哟!”
岳母听了莫名其妙,因为有眼疾,也看不到什么状况,道:“紫藤丫头,你这个话说的好无来由,你告诉老身,究竟是怎么回事?”岳飞连忙言道:“娘,师姐说的是紫檀师妹与张显,自从立为师姑的义子义女后,两人有了爱慕之情,刚才师姐是在拿她俩人调侃呢?”
岳母听了哈哈大笑,不仅笑弯了腰,而且是老泪纵横,过了半天,岳母对众人言道:“好事,好事,老身一辈子没当过媒婆,今日就要当一回,要为显儿提亲,看看掌门人及几位师姐是否同意呀!”
不待紫薇等师姐妹们言说,紫藤戏谑道:“伯母,还是你理解掌门人,知道师姐背负逍遥派发扬光大的重任,你立即为紫檀做媒,希望她多生娃,好将逍遥派发扬光大。”
众人听了紫藤的话,哈哈大笑,紫檀的脸被涨得通红,嘴里还不住喊道:“师姐好坏,不来了!不来了!”虽然嘴上这么埋怨,但幸福甜蜜的感觉溢于言表,一副娇羞的面容离开衾梦园。
岳母这一说,紫薇等众姐妹都没意见,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座桥”,只要两人愿意,逍遥派决不阻拦,但等适当时机给他们完婚,张显紫檀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众姐妹看时候不早,离开衾梦园,让老太太好生休息,有空再来看望。
人们常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头天眼睛还肿的像灯笼一样的岳母,在听了张显的高兴事后,哗哗流了一阵眼泪后,眼睛开始消肿,布满眼球的血丝开始消退,慢慢看东西更清晰了,经过几日将养,岳母的眼疾完全康复,时间已经过去二十多天。
这一日,天气晴朗,岳飞来到灵鹫宫大厅与紫薇等众姐妹辞行,领着张显,背着娘亲,过了断崖,下得天山,来到寄存马匹的山民家中,取出战马,又雇用一辆马车,载上娘亲一路向相州行来。
六月如火,居住在天山之上,岳母还觉得怎样,下得天山,天气越来越炎热,岳飞张显两个年轻人倒没什么,可是老迈的岳母如何能够承受得了这样的天气,只能且行且歇,足足行了二十多天才回到阔别已久的家乡。
此时,岳飞没有将娘亲接回王家庄,而是将娘亲直接接回孝悌里,一路之上,岳飞把自己在光明顶搭救悟澄大师,卧虎岭擒刮地虎方魁,解救银儿小姐,庆功宴上菜知道县令李春原来是爹爹的结义兄弟,亚父李春托悟澄大师说媒,将银儿小姐许配给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岳母听了甚感震惊,道:“飞儿,李兄弟将女儿银儿许配给你,娘不反对,可是,思阳姑娘对你情愫已深,在天山的这些时日,她伺候为娘如同亲娘,你这样让老身如何向思阳姑娘交代?”
“娘,我知道思阳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洪大哥对思阳姑娘爱慕有加,君子不能夺人之美,更应该有成人之美,飞儿已经把思阳姑娘刻有生辰八字的玉佩转交给洪大哥,相信洪大哥和思阳姑娘会成为珠联璧合的一对。”岳飞告诉娘亲道。
“儿啊!你这样做,恐怕不妥,女孩家的心思娘最懂,她不会因为你的撮合而与洪七走到一起;你的心思娘也明白,思阳姑娘不是那种恬静的女孩,你是怕将来没有人在为娘跟前替你尽孝,所以才舍弃思阳姑娘的,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岳母脸色微蕴道。
“娘,飞儿欠思量,您老别生气,但是,飞儿自从认识思阳姑娘以来,一直就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待,没有更多的想法,是飞儿与她没有那个缘分吧!”岳飞解释道。
“唉!事已至此,为娘还能说什么呢?一边是你亚父之女,一边是为娘喜欢的姑娘,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思阳姑娘同意,吾儿能否纳思阳为偏房,亦可让为娘有副老脸见一见师太她老人家。”岳母征求道。
“娘,这又是何苦呢?思阳姑娘嫁给大哥,也不会委屈她的,这样做岂不是玷污了思阳姑娘的情感,还是让我们以兄妹相称更为妥帖。”岳飞对娘亲解释道。岳母无语。
岳母回到阔别几十年的孝悌里,眼泪“哗”的一下流了出来,这里的一草一木岳母是那么的熟悉,却又是那么的陌生,族人、相邻纷纷出来喜迎岳母,李春夫妇得知嫂夫人归来,领着妻子、银儿、银瓶迎到庄外,有喊弟妹的,有喊嫂夫人的,有喊婆母的,有喊祖母的,一时之间,欢声笑语一片。
就在这时,庄外驰来两匹快马,跑在头前是一位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的大汉,后面跟着一匹冷霜牝骊青鬃马,马上一位女侠,此二人非是别人,正是丐帮帮主洪七和了又未了的徒弟思阳姑娘,两人尚未进庄,洪七就高声喊道:“岳贤弟,从天山回来也不知会愚兄一声,愚兄可是不请自来了。”
岳飞一听大哥洪七到来,撇下众人,抱拳相迎道:“小弟岳飞诸事缠身,未能及时知会大哥,还请见谅,今日你我兄弟相聚,欢喜一堂,岂不美哉!”
洪七提前下马,与岳飞抱拳还礼,思阳姑娘直接将战马催到岳飞眼前,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岳哥哥,让人群中的岳母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见银儿愣愣地看着思阳,情急之中走过来言道:“思阳闺女,你让为娘想的好苦啊!”
“哎!娘,您老回来啦!”思阳见到岳母,边答边下马,与洪七一道过来给岳母磕头。
岳母一边拉她们起来,一边介绍道:“七儿、思阳,这是飞儿的岳父岳母,这位是飞儿后续的妻儿淑贞,你们一起过来拜见!”
洪七心中暗喜,思阳一听岳母介绍,“扑棱”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飞身上马,手提马鞭,劈头盖脸朝岳飞抽下,岳飞也没躲让,马鞭越过岳飞右肩,鞭尾不折不扣地抽打在岳飞身上,当着众人的面,思阳似乎还不解气,再次抡起马鞭,洪七飞身擎住思阳挥鞭的手,思阳一看马鞭无法落下,挣了挣,掉转马头向北驰去。洪七只得与众人辞别,飞身上马,一路随思阳追了下去。
那位问了,洪七思阳多番打听,都没有岳飞的消息,如何会在岳飞从天山回来,不早不迟赶到孝悌里呢?原来,思阳在洛阳探听岳飞的消息未果,一直在洪七的陪同下,看尽洛阳景色,而洪七也是真心帮助思阳探查,可是,洪七一直以为岳飞回来必然要回王家庄,所以,他命太行分舵弟子把王家庄作为重点,探知岳飞的消息,只要岳飞一回来,立马飞鸽传书。可是,此次岳飞并没有回王家庄,而是直接回到孝悌里,丐帮弟子怎么也没想到,就这样,阴差阳错,他们始终没有得到岳飞的消息。
当岳飞从天山上下来后,认识岳飞闪电搏龙驹的弟子飞鸽传书给洪七,说岳飞与张显从天山接了娘亲,回归故里,洪七、思阳喜不自禁,一路狂纵,两人来到王家庄,等到了王家庄,才知道王家庄已经易主,他们告诉洪七,听王员外等人说,岳飞回孝悌里定居了,不仅如此,就连王员外、汤员外、张员外也一起搬到孝悌里,庄园现在卖给我们了。这样,洪七领思阳匆匆忙忙赶往孝悌里,才出现前面的一幕。
羞愤和失落,一下子让思阳姑娘掉进万丈深渊,心中的苦楚浸满心头,她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一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毫无泪滴可言,有的只是一腔的怨恨,她不停地挥舞马鞭,使劲地抽打在马的三岔股上,似乎这三岔股就是她怨恨到了极点的岳飞,可怜的冷霜牝骊青鬃马,已经奔跑如飞了,主人还是不停地抽打自己。所以,战马也发起飙来,一沓身形,四蹄翻飞,逢山过山,逢田过田,展眼工夫将洪七丢在一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战马停了下来,“哒哒哒”地往回走,因为,奔跑如飞的战马忽然感觉身上轻了许多,主人也没有抽打自己,它知道,肯定是主人掉了下去,所以,它顺着来路往回找。
宝马良驹就是宝马良驹,不一会儿,冷霜牝骊青鬃马在一处草丛中找到思阳,原来,思阳心中羞愤交加,在奔跑中一时晕厥,不自觉地从马上掉了下来,好在战马及时找到她,冷霜牝骊青鬃马打着响鼻将思阳拱醒。
此时的思阳,再也承受不住打击,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纷涌而下,她想喊、她想叫,她想以头跄地,可这样毕竟有辱女儿家的斯文;她想问苍天,问大地,可眼前却是茫茫一片灰色。
她扶住马的嚼头,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另一只手勉勉强强地抓住马的鬃毛,有气有力地依偎着马前腿,依然有种眩晕的感觉。
思阳想想自己从出世以来,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四年多的梦寐以求被这活生生的现实击得支离破碎,在心里无数此念叨的岳哥哥,如今成了她人的丈夫,很明显,身旁还依偎着一双小儿女,这如何能让思阳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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