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 质问

高氏的一举得男让孙氏心里很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高氏一搬离老宅就有了身孕，显得好像是自己苛待她一样。殊不知，正是孙氏自己心虚才会格外的往那处去想。高氏因为周寡妇和她说的那几句话，心里更是猜忌孙氏当年害了她的小闺女，也根本就不和孙氏搭话。这一来，两人之间就特别明显的有些别扭。李老爷子对四儿子终于有了后，倒是非常的开心。却不知这会西外间的气氛是异常的尴尬，高氏不愿意和孙氏搭话，林雪梅就更不愿意了，只有张氏在中间活跃气氛，但还害怕和孙氏太热络了得罪了两个妯娌，于是便也不咸不淡的应两句，一时之间这气氛古怪的很。

林雪梅没过一会就借口招待客人准备午饭出去了，张氏跟着去帮忙，于是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孙氏。今天帮忙的人很多，按说这个辈分也轮不到她了，再者她也不是个乐意动弹操劳的。正间里都是男爷们说话，她出去也不合适。

高氏躺在炕上逗弄着孩子，孙氏坐在椅子上瞧着，婆媳两人谁也不搭理谁，李灵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幅画面。

高氏转头见是李灵进来了，连忙说道，“小七，小七看是小姑姑来了！小姑姑来了。”

孙氏在旁一听就酸溜溜的道，“嗯，就他姑姑最亲香！”

高氏一听就不乐意了，这话里的意思好像是说她巴结李灵一样，于是便道，“他小姑姑救了他的命，怎么就不能亲香了？对他好的人不亲香难道去亲香那些害他的不成？”

这话也是意有所指，孙氏一听也有些不乐意，但是看了两眼李灵愣是没敢接话，过了半天才回过味来不对劲，于是自己一个人在那嘀咕道，“这是啥意思？谁害他了？”

“谁害人了谁知道！”高氏又堵上了一句。

这下，孙氏不干了。她本身就一向在媳妇子面前是个愿意出头的，这会接二连三被高氏堵了两句，心里也是憋的非常不痛快！张嘴便道，“老四家的你这是生了儿子挺直了腰杆了，居然敢跟我呛声了？谁害小七了，不就是周寡妇和你拌了两句嘴，你这是冲着谁撒气呢？！”

李灵一瞧这个样子就知道不好，两人这是都压不住火了，连忙就将房门给关上了，将两人的说话声都隔绝在内，还侧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见外面半天也没啥动静，也没人过来瞧李灵这才放下心来，转头看向两人。高氏见李灵关上了门胆子也大了起来，也几日她被周寡妇的话折磨的夜不能寐，只想当面问问孙氏当年七丫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我没生儿子被欺压了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儿子难道还不让我扬眉吐气吗？哪来的道理？！”高氏说着学着李灵平时的语气说道，“以前没生儿子是我的错，如今可是已经生了！怎么着，还行拿着没儿子压我呢？现在可不比以前！还有，我倒是想问个清楚，当年五丫七丫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孙氏闻言，瞬间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看向高氏。

似乎是没料到一向敦厚温和的高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更似乎没料到高氏竟然问出这个问题来！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块病！

高氏见孙氏变了脸色，心中一寒便有了数，于是再次问道，“有人说亲眼看见五丫七丫她们是被人活活淹死的，他奶，你可知道是谁？这个人这些年来晚上有没有做过噩梦？有没有害怕那几个无辜的丫头半夜上门索命？”

孙氏的手开始不可抑制的哆嗦起来，高氏的话像一把利剑狠狠的扎向了她的心口！她怕啊，怎么能不怕！那阵子周寡妇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也还说了几次莫名其妙的话，她心里也是提心吊胆了一阵子，生怕当年的事情被翻出来，万一被老头子和家里人知道那她以后可怎么过？

可是，如今这高氏竟然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这是逼问她啊，可是她如何能承认？尽管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可孙氏还是嘴硬道，“老四家的你在这说啥子，我咋听不懂？我这人上了岁数年纪大了，耳朵也不灵便了...”

李灵冷笑一声靠近孙氏压低声音说道，“奶，你可是演的一处好戏！那可是您的亲孙女啊！当年的那件事情可不止周寡妇一个人知道，她当年是碰巧瞧见了，可是这个家里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可不是四婶一个人，你猜猜是谁呢？”

孙氏瞪大了眼睛，像看鬼怪一样的看李灵。李灵不在乎的笑了笑说道，“人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说假的！就算您自己不亏心，可这事做了不可能当作没发生的，现在不光四叔四婶知道，我们三房也知道，奶，您以后如何在我们面前自处呢？”

孙氏嘴皮子哆嗦着，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浑浊的眼里渐渐浮上了泪光，可她还是没有承认是自己下手害得小孙女，而是颤颤巍巍的说道，“那几个丫头都是命短的，苦命的孩子！不然，一大家子得饿死多少人？村东头家里的小丫头活埋了，又有谁说什么？那个年头谁家里没死个把人？啊？”

高氏气的还想要说话，李灵缓缓的摇了摇头制止了她。和孙氏争论的结果，到最后只能是高氏更加生气，如今她还在月子里若是气的回奶那可就苦了小七了。

“奶，您回去吧。以后三房这边不要再过来了！”李灵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没等孙氏再说什么，便拉开了门对外面说道，“二伯，您过来扶着我奶回老宅吧，我奶这会不舒服的紧。”

门外正间先是静止了一下，然后大家又重新开始说话。孙氏一贯的能作妖，再说一个老婆子在不在的没人敢去管这些事，毕竟三房今时不同往日，李灵的话还真是没几人敢质疑的。

孙氏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但是这么多人在她不敢闹若是这事闹出来，她有可能面临着被休的命运，李老爷子如今多看重九儿那丫头她心里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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