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审问
韩晨被带到审讯室，在桌前坐下。
等腰钝角的三角形桌面，审讯者坐在两边位置，被审讯的人坐在底边。韩晨看了看桌子，伸手摩挲桌面，哑然而笑。没想自己也有这么一天，坐在桌子的底边，被别人审讯。
坐在两边的审审讯者，是一男一女，年龄与韩晨差不多。廖昕没有到场，估计正通过摄像镜头，注视着他。韩晨知道眼下的审问，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廖昕亲自上场，才是真正的开始。
果然，两名男女的询问，虽然带着很强的攻击性，但都是公式化的套路，
“坐在这个位置，是不是很有耻辱感？作为曾经是警员的你，很不习惯吧？”
“为什么会突然想到旅游？是不是想制造不在场的证据？”
“你和孟波的联系，为什么要采取隐蔽的方式？你们在还担心什么、怀疑什么？”
“你无法提供旅游的行程证据，用一句记不起来了，就想推得一干二净？一般人可能记不起来，但你不会！因为你被誉为荒城神探，过目不忘……”
“孟波找到专家组的安全屋，用了什么手段？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吗？你和他用社交工具，保持秘密联系，他不会不告诉你吧？”
“为什么要去这些地方？好好的长途客车不坐，要坐短途客车？你是不想使用身份证，留下购票痕迹，有意逃避。难道你真为了查案？停职期间，自掏腰包查案，我是不是该你给发先进个人的奖状？”
“就算是查案吧，你是基于什么目的，要去调查？你的起点在哪儿？是怎样的一个原因，让你生起调查的念头？”
……
两名男女的提问，仿佛轰炸一般。
韩晨的心态很正，对所有的问题，都一一做了解释。
“谈一谈你自己吧，你有很多的疑点，不是干净的。”审问的男子，看着韩晨摇了摇头。
“我干不干净，请拿出证据来。”
韩晨平静的样子，心境没有一点波动，“我对于我自己，没有什么可说的。”
“你进入警界的目的不纯，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审问女子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解释过了。”
韩晨答道，“我考试成为公务员，最初的打算是进入档案局，没有想到进入警界。我的一点私欲，就是怀疑父母死亡的原因，想查出真相。”
“你为了得到档案，害死了宁红、赵娴。”女子步步紧逼，追问韩晨。
韩晨答道：“我如果害死宁红、赵娴，为什么会将档案上的残缺指纹，交给孙涛检验，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也许这是你故意为之，用来掩盖真相的狡计。”男子说道。
“你不觉得这个狡计，太愚蠢了吗？”
韩晨摇头说道，“你说我害死赵娴，是在冤枉我。精神病医院这么双眼睛，看着我追逐凶手，请问我怎么害死赵娴？”
“难道你没有同伙，配合你演戏？我怀疑你有同伙。”男子说道。
“欲加之罪，请拿出证据。”韩晨答道。
……
连续几个小时的审问，审问者也感觉不支，换了另外的人继续提问。韩晨没有休息的时间，被连续问话，疲劳轰炸。
这时，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廖昕走了进来。
韩晨低垂着头，听见门响，抬眼看见廖昕进来，知道真正的审问要开始了。
啪——，
廖昕走到近前，扬手将一叠照片甩在桌上。
照片在光滑的桌面上滑行，摆成一排，陈列在韩晨的面前。
廖昕沉声说道：“这是死者许强的照片，在我的职业生涯中，从未见过有人如此悲惨地死去。”
韩晨看着面前的照片，心中陡然震惊，脸上色变。
照片上的尸体，被溶解成酱汁趴在地上，身后有一道爬行的痕迹。想必是活着的时候，被淋上……不，只是身体被淋上去，达不到这种溶解程度，应该是被泡过，更准确一些。
这是何等残忍的手段！不知道有什么样的仇恨，以至于如此地报复，过度杀戮？
“溶尸的药液是食人鱼酸……”
廖昕眼神示意，两名审问者走了出去，“这件案子已经通天了，上面指示不计一切代价，抓住这名凶手。”
廖昕坐在椅子上，看着韩晨说道，
“我一直在看问话的过程，你的面部表情、说话态度、语言用词、情绪波动，都非常地到位，滴水不漏。请相信我，我很少赞赏年轻人，你是例外。”
“那我就深感荣幸了。”
韩晨回答说道，“其实你的年龄，也不比我大多少，咱们应该是同一年龄段的人吧？”
“十二年一个生肖的轮回，我比你大了整整一轮，还多四年……”
廖昕缓缓地说道，“你在国外念书时，下了苦功，磨砺自己。除了两个学位之外，你还专精刑侦以及心理学，不少授课的教授都看好你。我在这方面有一点点关系，认识几位授课的教授，不难打听到你的经历……”
“廖组长，这些话与案子无关吧？”韩晨说道。
“我只是想从头谈起，说一说你的经历。”
廖昕笑着点头，侃侃而谈，“你怀疑父母的死亡，做足了准备，要调查真相。我看了你的调令，你考入档案局，但上面的人从考卷上分析，觉得你更适合做一名警察。荒城才建市，很缺警力，就把你调了过来。”
廖昕说到这儿，凝视韩晨，
“这个决定很正确，事实上你有这方面的天赋。比如现在你看着照片，是不是有了发现？”
“相信照片上的线索，瞒不过你的眼睛。”韩晨说道。
廖昕笑道：“但我更想听你说一说。”
“尸体手里抓住的东西。”韩晨说道。
“那是一只无线鼠标。”廖昕答道。
韩晨点了点头，“鼠标上沾满黏汁溶液，但里面的电池却没有受损。我估计在电池上，可以找到指纹。”
“我们确实找到了指纹，是孟波的指纹。”
廖昕说道，“他现在失踪了，我们专案组相信，他是畏罪潜逃。”
韩晨摇了摇头，“许强是孟队的教官，他不会害死许强，何况是这种残忍的手段？”
“案发的时候，他就在案发现场。如果他不是凶手，为什么要逃走？”廖昕问道。
“其中定有隐情，但我相信孟队不是凶手，不会杀害许强。”韩晨答道。
“这件事先放一边，谈一谈你在外省的调查。”
廖昕拿过一个平板电脑，调出照片，“这是从你手机中发现的照片，你能解释一下，到底是什么？”
韩晨看了一眼照片，缓缓说道：“那是脸谱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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