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剥丝抽茧
林婉云又是在昭院做了片刻，才起身离去。
院子里，正是暗自哭泣的檀月一看见大夫人就是迎了上来。
林婉云想着刚刚的话，低声询问着，“你说五皇子还惦念着昭儿可是真的？”
檀月忙点头道，“千真万确，不然五皇子怎能将贴身玉佩赠送小姐？”
现在的姬家说白了就是朝廷压在砧板上的肉。
皇上现在不处理姬家，是因为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一旦二皇子带着行军简回到皇城，皇上必定要问罪姬家。
林婉云目光暗沉了些许。
那日她去给老夫人问安，亲耳听见老夫人有意将昭儿推出去扛罪。
如今她的丈夫已死，她怎还能眼睁睁看着唯一的女儿出事？
“檀月，你继续跟五皇子那边走动，顺便提一嘴，待得了空我亲自登门拜见，到底是一家人，若是生疏了怕就不好了。”现在五皇子府邸是昭儿唯一的出路，既然昭儿不愿意，那她这个当娘的就算豁出脸，也要保住昭儿侧妃的位置。
檀月得到了大夫人的支持，欢喜的很，“大夫人放心，奴婢自会跟五皇子说明。”
就是连大夫人都如此喜悦，怎得偏生她家小姐就是不愿意去五皇子府邸？
落红姑娘说得对，就是她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
窗边，姬梓昭将一切尽收眼底，周身透着寒意。
五皇子还真是好本事，如此轻而易举的就是将她身边的丫头带偏了心。
现在的娘亲一心想要让她远离姬家摆脱判罚，怕是长久下去要着了五皇子的道。
她得想个法子，先把娘亲从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摘出去才是。
墨痕从外面进门，无声地站在了小姐的身边。
姬梓昭仍旧注视着窗外，轻声询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墨痕小声回答，“一切顺利。”
姬梓昭看着院子里暗自窃喜的檀月，无声地勾了勾唇。
雪影走了也有小半个月了，算起来应该是抵达洛邑了才是，只是想要带着东西平安回来，起码还需要相同的时间。
所以她必须要在雪影回来之前，拼尽全力的拖延住事态的发展。
皇城的传闻愈演愈烈。
孙家少爷仗势欺人的消息是渐渐平息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刺客袭城的消息。
传闻皇城之中已是有不少的百姓看见了那刺客。
一身黑衣，飞檐走壁，落地无声，来去如风。
随着传闻的扩散和愈演愈烈，整个皇城都是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霾。
百姓们每日早早的就是回到家中关上了房门，生怕惹祸上身。
想着前些日子就是连皇宫里都闹出了刺客，四皇子和七皇子连夜追查，百姓们就是更加的害怕了。
惊恐如同一条极速生长的图腾，逐渐在每个人的心里生根发芽爬满全身。
奉天府尹不得不带着衙役整晚在皇城的街道之中穿梭巡逻，却不见任何作用。
而整日深处在惊慌之中的百姓们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曾经姬家男儿还在的之时，皇城之中何以出现过这种事情？
正是如此，百姓们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忠烈之门的姬家，那些保家卫国的姬家男儿！
在百姓们的沉痛和怀念之中，已是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孙家少爷再是被人们心心念念地想起且发自内心地憎恶着。
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孙家大门，才刚补好了一个窟窿，就又是被砸了个千疮百孔。
孙棠吓得连门都是不敢出了，整日躲在府邸里硕硕发抖。
孙云霄这次是彻底坐不住了，本以为事情会随着时间得以平息，没想到最后却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着。
若是再任由皇城的百姓肆意将传言传下去，谁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
当天晚上，如坐针毡的孙云霄终是悄悄走出了孙家的后门。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五皇子府邸的后门。
孙云霄在落红的领路下，来到了五皇子府邸的书房。
正靠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的五皇子谢璟舟听闻声音睁开眼睛，漆黑的双眸阴冷如霜，“你这个时候来我这里做什么？还嫌皇城对你的注视不够多？”
“二皇子未曾回皇城之前，微臣自不敢轻举妄动，如今皇城流言纷纷，微臣实在坐立难安，才斗胆来见五殿下，妄殿下给微臣指一条明路。”孙云霄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眼看向谢璟舟。
从二皇子抵达洛邑开始，孙家跟二皇子连同五皇子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孙云霄自是不敢奢望什么荣辱与共，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五皇子也绝不可能让他暴露，不然到时别说是洛邑被隐藏起来的实情，就是连同姬家男儿真正死亡的原因，都是再难遮掩！
谢璟舟微微眯起眼睛，“你儿子跟姬家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孙云霄不敢称谎，当即就是将那日在奉天府的事如实讲述了一遍。
姬家战死一事，他也伸了手，自是做贼心虚。
孙云霄只怕在舆论的推波助澜下，百姓们将孙家跟姬家联系在一起。
谢璟舟静默着，幽深的双眸寒意更浓。
又是那个姬梓昭么……
“你先回去，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只要二皇兄带着行军简抵达皇城，姬家就绝无可能再翻身。
不过就是一个姬梓昭而已，不管是真傻还是假窝囊，都不足为惧。
第二天一早，姬梓昭正是在院子里打拳，就看见荷嬷嬷带着张继走了过来。
“大姑娘，昨日左副都御史于子时离开孙府，一刻钟后进了五皇子府邸。”张继走到姬梓昭的身边，低声禀报着。
阳光下，姬梓昭浑身透寒。
二皇子是这次禹临出战洛邑的总将，此番孙棠能当上洛邑军报的信使，若说其中没有孙云霄的推波助澜根本不可能。
而孙云霄却是又在二皇子回城之前秘密求见五皇子……
姬梓昭知道五皇子是个落井下石的东西，不想竟还跟洛邑有瓜葛。
翻滚的恨意油煎火烧一般吞噬着姬梓昭的心脏，捏紧布满汗水的双拳，她恨不能现在就将所有跟洛邑有关的人剥皮拆骨。
檀月就是这个时候跑过来的，满脸的笑意和期盼，“小姐，五皇子府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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